“噢！……”那女孩张大嘴巴，眼睛向上翻着，夸张地表示着惊讶，“卖噶哒！你太厉害了！真是神了！”
“你多大了？”冯丽娟问。
“十六。”
冯丽娟心里一惊，看这个头，怎么也不像是十六！真是营养好了，现在的孩子发育难以想象的超前，可这仅限于身体和生理。心理和生理有点像哲学上讲的生产力和生产关系、经济基础和上层建筑，一旦有一个超前或脱节，那主体就会出毛病。冯丽娟看着这个女孩，她有点不解，好像她是知道自己怀了孕的，可为什么不到妇科却跑到中医科了呢？
“去妇科吧。”冯丽娟说。
“不！我不去妇科，我要你给我想办法。”这个叫孔令茹的女孩坚决而使劲地摇着头。
冯丽娟两手一摊：“我没有办法。”
“骗人！你有办法，我知道你有办法！”
“哦？”冯丽娟奇怪道，“你怎么知道我有办法？”
“我妈说的，你前年就用中药给人打过胎！”
“你妈？你妈是谁？”冯丽娟更奇怪了。
“冯阿姨，我妈也是你们医院的，她叫肖家碧！”看到冯丽娟睁大了吃惊的双眼，孔令茹连忙又说，“冯阿姨，这事你可千万别告诉我妈！不然她就不要我了……求求你了冯阿姨，你就给我开药吧！”
冯丽娟坚决地摇着头：“不行！中药堕胎是有危险的。前年那个病人是特殊原因，她不能做手术，是妇科做手术有困难才找我开的药，还要家属签字、院长同意，很麻烦的！你这样的情况是不能开药的，这是医院的规定。”
“狗屁规定！”孔令茹愤愤地骂道，看到冯丽娟沉下脸来，连忙又说，“对不起！对不起我说错了，我是说规定是死的人是活的，活人不能让尿憋死，对不对冯阿姨？你就帮帮我吧，我实在是不想动手术，我听说做那种手术特恐怖……冯阿姨……”
就在孔令茹苦苦哀求的时间，门诊外边又来了两位病人，递了挂号处方进来，又退了出去在外面等着。冯丽娟有些不耐烦了，就对她说：“其实，只有四个月，手术应该是很简单的，比吃中药要安全得多。”见孔令茹又要求她，冯丽娟斩钉截铁地说，“再求也没有用，你总不能因为这事把我的饭碗砸了吧？
孔令茹见冯丽娟态度坚决，一下站了起来，用手指指着冯丽娟说道：“你有什么了不起？不就会开个药方嘛！”说着气冲冲地走了。冯丽娟苦笑着摇摇头，在她刚才怒气冲冲的脸上，冯丽娟似乎看到了她妈妈肖家碧的模样，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她突然想到，如果这女孩长大，又会嫁一个什么样的男人呢？这代孩子，可是从小受着科学文化教育的呀！她又想起***那篇否定中医的文章，心中一阵惆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