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雨霏霏，整个城市都处在这雾一样的细雨笼罩中。市北环路旁，一幢被白色瓷砖外衣裹满的高大建筑在细雨的滋润洗涤下，靓丽洁净，显得格外醒目。楼中部，一行硕大颜体楷书，“西南中医院”在细雨的沐浴中，温柔而苍劲。在三楼中医科专家门诊室里，冯丽娟为最后一位病人开好处方，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已经十一点半了。看着病人满意离去，她放下手里的笔，靠在椅子上打了个哈欠。
一旁，另一张桌子上的肖家碧开口了：“累了吧？”不等冯丽娟回答，肖家碧又说，“你也差不多点，不就是你有个漂亮脸蛋，加上你爸爸的牌子有点名声嘛！病人不懂事，就认得你，在你那儿排着一长串的队，可你也不能一个人搂着病人不放，也给我们介绍点儿呀！我们这天天看不了一个病人，上班就看你一个人开方了！一个月下来就拿点死工资，你还让我们活不活了？”
冯丽娟一愣，她没想到肖家碧竟然说出这样一番话来，一时愣了。
“嗨！跟你说话呢！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冯丽娟站起来，一边向外走，一边说：“你可以拉那些病人呀，你要能拉得走，我一点意见都没有！”说着到一楼食堂里吃饭去了。
听得肖家碧在后面骂了一句：“有什么得意的！呸！”
冯丽娟到了食堂，盛好饭菜，听得有人喊她，四下打量过去，看到药房的药剂师吕芳正站在一张饭桌前向她招手。冯丽娟端着饭菜走了过去，吕芳看了看冯丽娟的饭菜，问道：“怎么吃那么点？”又看看冯丽娟的脸，“我觉得，你真是瘦了很多！”
冯丽娟笑笑：“瘦好呀！那么多的人想瘦都瘦不下来呢！”说着便低头吃饭。
吕芳欲言又止，低头吃了几口，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丽娟，你，是不是也离婚了？”
冯丽娟抬头看了吕芳一眼，默默点了点码头，又继续吃饭。
两个人正在那里想着心思，埋头吃饭，冯丽娟只觉得座下的凳子突然被什么一撞，差点离开屁股，自己幸亏站的快，不然非摔一跤不可。仔细一看，原来是肖家碧路过，一脚踢在了冯丽娟所坐的凳子上。冯丽娟知道她是故意的，也不想理她，正要拉过凳子继续吃饭，肖家碧却已经骂开了：
“好狗都不挡道，把凳子放在这儿，还让不让人过了？”
冯丽娟定定地看着这个表情凶悍的女人，心想她是疯了吗？这几天总是无缘无故找茬，她忍了忍，坐下继续吃饭，一边的吕芳忍不住还嘴道：“你这人，疯了吗？明明是你走路不看道，偏要往人家身上走，怎么还怪人家？”
肖家碧的声音一下子提高了八度：“你算什么东西？有你什么相干？管你屁事？要你多嘴！”
吕芳毫不示弱，呼地站了起来，也提高了嗓门：“我看不惯，就要说！你还能把我的嘴堵住？”
肖家碧一声冷笑：“谁稀罕堵你的烂**！还是上街找个臭男人堵你吧！”
谁都没有料到肖家碧会骂出这样的话来，吕芳一时气晕了，又回敬不出同样下流的语言，冯丽娟见了放下碗筷，上前拉住吕芳说：“走吧，不要和疯狗一般见识！”说着拉着吕芳想要离开。
肖家碧一下子扑了过来，嘴里喊着：“你骂谁是疯狗？”上前就要揪冯丽娟的头发，吕芳看得真切，毫不犹豫一掌推了出去，正推在肖家碧的胸脯痛处，肖家碧被推得后退了几步，好不容易稳住身形，便抓起一个凳子抡了过来。饭厅众人里见她们吵闹，早有一帮同事围了过来，一见肖家碧抡起了凳子，有人慌忙拉住，凳子终于没有抡出去。
冯丽娟拉起吕芳，出了餐厅，来到吕芳工作的一楼药房。吕芳余怒未消，拉过一张椅子坐下，说道：“真是一条疯狗！”
冯丽娟也坐了下来，叹口气说：“她也可怜，最近好像是也在闹离婚。”
吕芳愤愤地说：“这样的婆娘，谁能和她好好过日子？恶人自有恶人磨，真是活该！”
肖家碧的老公是个房地产商，自从发了点小财，找了个二奶之后就一直和她闹离婚，肖家碧无论如何就是坚决不离，用她的话讲就是我不好过也不让你们好过，一直坚守着妻子的阵地。结果，她在家里坚守，人家早就另买豪宅住到了一起，听说孩子都三岁了。最近一段时间，也许是因为那孩子上不了户口，她老公又开始逼她离婚了。这在西南中医院已是人人皆知的事情。
吕芳说：“原来还同情她，现在想来，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真是一点不假！”
她话音刚落，就听得一阵骂街声由远而近，竟是肖家碧从餐厅一路骂来，最后停在了药房窗口。只见肖家碧站在窗口外，向里指点着喊道：“姓吕的！你出来！你们两个欺负老娘一个人，老娘不怕你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