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屋，坐下，云长林忍不住笑了。
“你笑什么？”
云长林说：“记得我说过，你心里一定有事儿，你很想对我讲出来，但是你在犹豫，而且我相信你一定会在合适的时间会告诉我。”
冯丽娟说：“其实我已经告诉过你了，只是没有详细讲。忘了吗？我告诉过你，我们收治了一个病人，是个女的，服了大量的安眠药自杀，那个人你认识，而且，她的自杀和你有直接关系……”
“若兰？”云长林忽地站了起来，吃惊地看着冯丽娟。
“是。”冯丽娟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变得平缓，“先坐下吧，听我慢慢详细对你讲。”说着，把若兰上午找她开药的情况讲了一遍。
云长林表情一下子凝重起来，等冯丽娟说完，只问了一句：“就这些？”
“嗯，就这些。”
云长林用力扶着沙发扶手站了起来：“我现在去医院。”
“必须去吗？”
“必须。”
“你打算怎么办？”冯丽娟问，“你接受她吗？”
云长林没有说话。
“如果你不打算接受她，你最好还是不要去。”冯丽娟说，“你应该知道，她豁出性命，为的可不只是让你去看看她。你现在最好的选择，就是从这个女人的世界里消失，你放心，我会告诉她，我一直都没有找到过你，你也不知道她住院的事情。”
云长林叹息一声说：“可是你已经告诉了我，我已经知道了，所以我必须去！”说着云长林两手一摊，做了个无奈的表情，转身向门口走去。
“站住！”冯丽娟呼地站起来喊道，云长林果然一下站住了，冯丽娟说，“你要去干什么？表示同情？表示可怜？你不觉得这是在往人家伤口上遍洒盐吗？”
云长林摇摇头，突然转过身来：“不，我去了，是想表示对她生命的尊重，我要让她知道，我关心她的死活，我没有漠视她。”
“听着！”冯丽娟缓缓坐了下来，继续说，“我也是一个很情绪化的女人，但是我不会让情绪左右我的判断，我看得出来，你不爱那个女人。凭直觉判断，我甚至相信你们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甚至拥抱都没有……我是不是太一厢情愿地往好处想？但是我不管，即使我的判断不对，那也无关紧要，如果真的发生过什么，这也是你在认识我之前的事情，我都可以忽略，也许你在接受她恩惠的时候不得不如此，我可以理解！……你觉得，你现在去看她，合适吗？”
云长林做了个深深的呼吸：“我真没想到你会有如此的胸襟，你让我自惭形秽，在若兰身上我的确犯过错误，甚至感到自己很卑鄙，我明知她当初帮我是出于什么动机，但我还是接受了她的帮助，如果我真的还曾经对她做过什么，也许还不至于这样，但是你知道吗？正是我始终对她保持着那种距离，反而让她备受折磨，以至于生不如死……所以，我必须要去看她。”
“那你现在，能接受她吗？”
“如果这是她活下去的唯一条件，我会。”云长林说完，再次走向门口。
“你以为你是谁？你是天使？你是菩萨？”冯丽娟冷冷地抛出了这样一句。
云长林站在门口，手停在拉手上，对着门：“是，我是天使，也是菩萨。”
冯丽娟一阵委屈，无力地问道：“那我呢？你不管我了？“
云长林推开门，转过身来，看着冯丽娟微笑了一下，说道：“你也是天使。”说完把门轻轻带上，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