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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有魔法波动,小心!”黑暗来临前,嫣然喊道。

“咚咚。”敲门声响起,一同传来的还有稚嫩的呼唤:“嫣然姐,你在么?”

伴随着这声呼唤,嫣然如同从睡梦中惊醒过来一般,她睁开眼睛,下意识地想举弓拉弦,然而两手皆是一空,而后发现自己正坐在床边,自己所寻找的短弓正挂在一旁的墙壁上,而在她的正前方,是一扇木门,其也正是呼唤的来源。

“怎么?”嫣然茫然四顾,她伸手搭额,揉动两侧的太阳穴,疑惑自语道:“我怎么在这里?”

此处,正是嫣然在南洲的家,是她从小到大居住的地方,对于此处的每一个细节她都铭记在心,方才一眼扫视,确实与记忆中的完全一致。

但是,又为何会在这里?

嫣然回忆着,然而那大海波浪,海兽肆虐,历史古城等种种经历都变得模糊起来,虽然能知道其中大概,但其中细节却怎么也理不清,恍若虚幻的梦境一般。

“做梦了?”嫣然揉额,眼神迷茫。

“嫣然姐~你在不在啊,落老师都准备走了啊。”这时,门外再次响起了敲门声与叫唤声。

“这个声音是……小知,是了这个时候,我记得发生了什么……”嫣然愈加困惑,然而她还是下意识地站起身来,走上前去将门打开。

门外是一名精灵少女,有着和嫣然一样的翠绿色瞳色,这代表着她也是一名木精灵。

“嫣然姐,落老师准备走了,你不去见见他么?”小知一看嫣然开了门,便有些激动地叫嚷道。

“师父……不是已经走了么?”嫣然皱眉,她脑海中闪过数段记忆,但都断断续续,模糊不清,然而她隐约记得,她的师父早已经离开去了东洲,而后再也没有回来过了。

“你说什么呀?”小知一脸莫名其妙,但随即恍然道:“嫣然姐你还在生气前天的事啊,虽然落老师是狠心了点,但我觉得……额,也是你作弊有错再先啊,昨天落老师来找你,你都关着门不理他。”

“前天,昨天,我……”不知怎么的,一听小知的话,嫣然就立刻想起了小知所说的那两件事情,其内容清晰无比,似乎真的就是最近才发生的事情,否则又怎会如此印象深刻。

“哎,时间有点来不及了,走,我们现在过去吧。”小知见嫣然还在犹豫着,着急之下一把抓住嫣然手臂,拉着她就往外跑。

嫣然原本想要阻止,然而她冥冥中感觉到,如果真的拒绝不去的话,那就再也见不到师父了,这曾经是她最后悔的事。

但是为什么是曾经,师父不是还未离开么?

两人穿过了城市大街小巷,一路走来,无论是街道上玩耍的孩童,还是店铺中的掌柜与客人,甚至建筑上的木纹痕迹,凡是嫣然所见,皆与记忆中的城市完全符合。但即使这样,当和小知一同在城市中走动时,总有种莫名的违和感,而这违和感,恰好就是来源于这与记忆一致的人与物。

她们的目的地是城市的港口处,作为银月之森对外开放的城市之一,城市的港口处无论何时都能看到一片热闹,停泊开启的船只,卸货上货的水手,讨价还价的商人,繁华喧闹而又熟悉亲切。

而在一艘客船下,一名精灵正于此驻足,背对着嫣然和小知。

背上是把普通的制式短弓,腰间左右分别系着短剑,而他的着装只是简单的灰白衣袍,衣袍上纹着的图案已经十分模糊,甚至还有不少补丁,他并不贫穷,因为这件衣服是他最珍爱的衣服,而这所有的一切,就是嫣然对师父最为直观的认知了。

于是,当看到那抹熟悉的背影时,嫣然一路来的疑惑与迷茫忽地一扫而去,复杂的情绪涌动上来,哀伤,怀念,喜悦,恼怒,种种心情于心中纠缠到了一起,难以言明,更难以表达,于是嫣然唯一的表现,就是这么呆呆地望着那道背影。

而此时,那背影一动,似乎发现了身后的嫣然,于是转过身来,显出了容貌,其放到精灵族中谈不上多么英俊,只算得上普通,然而与众不同的是他的气质,柔和中带着坚韧,如竹一般,虽不粗壮,却绝不因任何困难而倒下。

“呀,你居然来了啊。”他语调慵懒,仿佛满不在乎,但他欣慰的眼神却是出卖了他的真实情绪。

“昨天一天都没开门,我还以为你今天不会来了。”他说道。

“是小知硬拉我来的,我才不想理你呢,我可还在生气哦。”嫣然嘟着嘴道。

“谁让你作弊了,实力不行就不要提前参加成人礼啊,我要是不抓你,难道就让你这三脚猫的功夫出去吃亏么?”他语气有些严厉地说道。

“不通过成年礼就不能离开跟你一起森林了!我三脚猫不是还可以靠师父你嘛!”嫣然大声说道,这一瞬,难过溢满心灵,她甚至感觉到自己眼眶正湿润着。

“你……”听到嫣然的心里话,他呆住了,随即释然般轻笑道:“真是的,以你的水平,我可不一定能完全保护着你啊,再说了,我又不是不回来了。”

嫣然听着,这回答并未出乎她的意料,但也正因此而愈加伤心,因为嫣然心里很清楚,这一去,是真的不复返了。

“但是嘛,我看你真的这么不舍得我,要不我就不走了。”忽地,他语气一转,调笑道:“恩,决定了,留下来继续训练你,等你的实力能过成年礼了我们在一起去东洲冒险吧。”

嫣然听着他这玩笑般的话语,先是一呆,因为嫣然知道他这句话是认真的,于是嫣然心中有无限欣喜涌出,她抹去泪水,刚想开口答应,却忽的愣住了。

这样的场景,不正是她曾经幻想过的么,但是,真实的现实,真实的过去,又是什么?

“嫣然姐,落师父他走了啊!”

“嗯。”

“落师父让我转告你,他走了后你要好好修炼,别像之前那样贪玩了,要好好修炼,以后的路,可能没法陪你一起了。”

“……嗯。”

“落师父,最后离开的时候,看起来很失望啊。”

“…………”

“不,师父,你还是走吧。”嫣然忍着悲伤,强作欢颜道。

“你确定?我刚才可是认真的哦。”他依旧笑着。

“嗯,我知道,我也是认真的。”嫣然用力地点头,看着他,神情认真道:“以后的路,我会一个人走下去的,如果你回不来了,那我就亲自去找你!”

“傻孩子。”听着嫣然坚定的话语,他神情缓和了下来,带着欣慰地笑容说道:“我一定会回来的,你也得好好加油啊。”

嫣然就这么看着师父走上客船,随着船只一同远去,嫣然闭目,然而泪水依旧流下。

她曾和寒夜楚凌说过南洲那场残酷的精灵复仇之战,在那场大战中,付出惨重代价的不仅是人族一方,精灵一方也是一样,而她的父母便是在这战争中生下了她,数年后便一同战死,而从那时候开始,作为父母二人共同好友的师父就开始抚养她,从懵懂婴儿到顽皮童年,再到这即将成年的少女,如此漫长的岁月里皆有师父的身影。

于是,虽然名为师父,但两人的关系却如父女般,也正是因为如此,嫣然才会选择提前进行成年礼,甚至不惜作弊,她,只是不舍罢了。

然而,曾经的她赌气而错失了与师父的最后一面,而如今却要亲自送别师父的最后一面,这二者,其实是一样的痛苦。

“但是啊,至少,我终于可以和你好好的告别一次了。”嫣然深吸口气,抹去泪痕,转身看向那熟悉的故乡城市,她也终于明白了那违和感是为何了,虽然城市与记忆完全一致,但那些记忆却是来自于不同的时间片段的,正因此,明明是不差一丝,但却有十分违和。

“好吧,现在应该怎么从这里出去呢?”嫣然收拾心情,她可还得继续去找师父呢,怎么能在这里被困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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