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以柔……这三个字在韩曦媛的脑海中不停地循环播放着,让她的镇定被脑海中呼啸而来的巨浪拍在岸上。而没有了镇定的外壳,她也就变得坐立不安了。
马瑞阳只是再平淡无奇地对新同学礼貌寒暄两句。问过了各自的名字后他和她就再无下句了。甚至在一些外向、爱交谈的同学眼里,他们这些人都有些低温度。
可韩曦媛跟他们不一样。她与马瑞阳从小一起长大,马瑞阳的字迹她认得,马瑞阳的习惯她知道,就连马瑞阳用的哪个牌子的洗衣液哪个牌子的洗发液爱吃什么蔬菜什么死也不吃甚至是睡觉时的习惯睡姿她都了如指掌(别想多,习惯睡姿是上幼儿园午睡时观察的而已而已啦?)。
这么多年经历了那么多事情,非典传染病期间,中考体育测试,中考大复习,韩曦媛马瑞阳都是同甘共苦。马瑞阳的内心,早被韩曦媛一面隐形的镜子看得彻彻底底,在自己脑中复制地清清楚楚。马瑞阳虽然是一个小太阳,可自从小学六年级班主任老师专门用了一节课讲了男女生相处问题后除了自己他再也没有跟任何一个在不需帮助时的女生主动搭过一句话,4年来都是这样。
然而眼前这个普通到被放在大街上100%会被人流淹没无一人注意的金以柔竟不费一兵一卒如此轻易地让马瑞阳破了例。一瓶醋无声无息地洒在韩曦媛心头上,飞速侵蚀了她的五脏六腑,并向全身扩散开来,酸到麻木了他全部的知觉。
刚刚才变正常些的脸蛋一瞬间涨红了,还阵阵地发着烫。
韩曦媛不知道该干什么,浑身不自在,连手也不知该放哪里了。她只得攥着冰水愣愣地盯着马瑞阳,盯得他发毛,问她在干什么也没说,只这样打发时间,直到这杯冰水被饮尽,她才如梦初醒地把头转向窗外。
直到韩曦媛莫名认为她要被囚禁在座位上到时间的尽头时,下课铃声才极不情愿地从教室上空不急不慢地飘进她的耳朵。韩曦媛腾的一下从椅子上蹿起,呆呆的目光与正想喊下课的老师的眼睛,她顾不得想太多了,只想快点离开教室,撒腿便往门跑,慌慌张张的样子把老师都惊得愣了一愣,才用比本来小了一倍的声音说了下课。
出了教室的韩曦媛根本不知道该去哪里,她爱迷路,培优中学很大,布局和碎,一层的班级也很多。刚来学校也还没记住路,那么多个拐弯,没有马瑞阳在,她也只能来来回回地在眼前的走廊踱步,眼神空空的,不知道看向哪里,一副落魄样,往日活泼和文静按比例分配地中规中矩的样子全无。
“啊!”出神的她跟正在狂奔的高一新生撞在了一起。那个学生很高很瘦,韩曦媛正好撞在了他的锁骨上,惹得韩曦媛额头生疼。不过倒也把她从梦里撞醒了。
那男生也停下了:“你脸好红啊,是不是不舒服啊?”
“我……”
“你在这等我,我马上回来。”
韩曦媛既不知道那个他根本不认识的男人要干什么,也不知道不等他自己该干什么,所以干脆也就在原地不动了。
过了两三分钟,那个男生回来了,手里拿着一瓶冰矿泉水,一瓶冰可乐。
“我看你脸那么红,所以给你买了冰水,喜欢哪个就算送给你了,刚才的事就用这个做补偿吧。知道你们女生有人减肥不喝可乐,冰水也可以的,降降温吧。”
韩曦媛拿了冰可乐,爽朗地笑了笑:“我从来都不减肥的,对智商不好,已经够傻的了。”
男生仰头喝了一大口冰水,也笑道:“怎么会傻呢,傻人可考不进培优中学。‘’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啊?”
“吴奈。”
“嗯?”
“我是说我的名字叫吴奈,姓吴的吴,奈何的奈。我在一班。”吴奈边摇着瓶子里的冰块边说。
“原来是小学霸一枚啊,刚才见谅哦。”韩曦媛活泼地接过话。“我叫韩曦媛,在二班。”
“韩曦媛?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呢,我们做个朋友吧。”吴奈伸出右手。
“其实同学之间不用这么传统,这么客套的。”韩曦媛轻咬了一下嘴唇,跟吴奈握了手。
吴奈还想说什么,上课铃却没有人情地响起来,二人匆忙分了手,跑进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