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招!奴婢招!”瓶儿挣扎着,几乎是哭着说出了这几个字,‘梳洗’,这种惧怕不是演出来的,是真的怕了。
许后摆手,示意钳住瓶儿的几个宦人退下,“说吧!”
“奴婢是受了谭容华的指使才会犯下大错!求陛下,娘娘给奴婢个痛快!”瓶儿边哭边求饶,损害皇嗣,她是必死无疑,只不过这‘梳洗’之刑她想都不敢想,只盼能死个痛快。
瓶儿此言一出,霍成君自刘询怀中轻轻抬眸,眼中闪过一丝狠绝,终于招了么!
“谭容华...你可有证据!”所谓捉贼拿脏,许后继续追问。
“有有有!容华当日命奴婢穿了一身绿衣,那一身绿衣还在谭容华宫里!”瓶儿和盘托出。
“陛下,臣妾记得,那时的的确确是一个绿衣女子推了臣妾下水,起初臣妾还以为是棠梨夫人所为,竟错怪了姐姐,没想到竟是谭玉蝶这个贱婢陷计!”
霍成君一席话却带给了刘询始料未及的信息,为何她会错怪棠梨夫人!
“棠梨夫人与此事有何干?”刘询问,若不是霍成君一席话,他还不知道这替罪羔羊皇后竟然找了棠梨夫人!
刘询这话虽是对霍成君说的,然而余光却看向了许后,霍成君落水一事他的皇后并未全然按照他的意思办!
许后眼神先是躲闪,最后又直直地迎向了刘询,她才是他的正妻,她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他又凭什么来怪她!她爱他至极又有何错!
“陛下,棠梨夫人也有一身极其相似的罗裙,定是谭玉蝶那个贱婢有心嫁祸姐姐!”
霍成君一言唤回了帝后的眼神纠缠,眼神中的狠绝却未削减一分,谭玉蝶我霍成君不叫你身不如死誓不姓霍!
“陛下”,霍成君抬头这一声陛下,三分哭腔,三分委屈,三分期盼,十分美丽。
“爱妃莫哭”,刘询宽慰着怀中美人,是时候去捉拿罪人了,又吩咐道,“来人,摆驾!”
容华宫
我与谭氏在这宫里翻腾了许久始终未能找到那一身罗裙。
空旷的大殿内,冷冷清清,悲悲戚戚,谭容华半倒在这冰冷的大理石上,泪水早已流干,哭而无泪,她心知她这一次是凶多吉少了,她这一生究竟得到了什么?爱情,东方玉受了宫刑;子嗣,她的孩儿如今又投胎到了哪一户,只是哪一户都不能是这波云诡谲的帝王之家;名利么,入宫这些年,只是个小小的容华而已,对整个谭氏家族几无助益,这一次怕是整个谭氏都要被她拖累了。
“我是不是活不成了!”谭容华的眼里尽是绝望。
“......”我想要安慰她却不知该从何开口,只是静静地立在一边,我帮不了她。
后宫,只有极少数女子能睥睨六宫、做那尊贵至极的人,然而大多数女子都被这宫廷无情地埋葬,不论是梦想还是性命!后宫,不是你不惹事,事儿就不找你的,不管你信谁、依附谁,或是不信谁、谁都不依附,你始终都会成为别人计谋里的棋子。
“陛下驾到!”
门外宦人一喝,该来的终于还是来了。
我能听到有大批侍卫将这座孤清的宫殿团团围住,谭容华始终瘫在地上一动不动。挣扎么,已是无用了,又何必徒劳而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