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易作为一个外国人,做事也就如同美剧剧情一样雷霆神速。
霍成君着一桩案子也算得上是“人赃并获”了。
许后病愈是意料之中的事情,而霍成君获罪亦是必然。毒害皇后及龙嗣这样的罪名,即便是大司马大将军霍光也不能公然在御前求情。
“魇镇人偶”的的确确是在霍成君的寝宫被发现,霍氏想要入主中宫,这事亦是人尽皆知。加上前日里宫中关于成君办事懈怠的流言。任何人都有理由相信这事的的确确是霍成君做的。
可是,我心里明清,宫里的事情,哪里有表面上看得见的那般简单。
听闻,永巷令已将此案审理完毕,不日便会将结案的奏牍呈报御前。
霍成君虽逃不得罪过,但绝不会因此丢了性命,而棠襄仅仅只是一介婢女,生死之命握在旁人手中的下等人。我必须想办法确保棠襄的安全。
入夜后,我只身一人来到掖庭,而我这位聪慧过人的故友似乎早已料到我会前来拜访,竟差人在门庭相迎。
乔易将汉朝的礼数学得周全,朝我这个“夫人”行的叩拜之礼极为周到。直到摒退左右,他才明知故问道:“不知夫人深夜到访所谓何事?”
我不欲同他周旋,想来他一介老外也不大喜欢旁人同他弯弯绕绕,遂开门见山,“你打算怎么处置棠襄?”
“夫人怎么不问问霍婕妤?”他显然没料到我竟然会关心一个婢女,他以为我此番应是为霍成君而来。
我回他,“你通晓汉史,定知道霍成君是有皇后命的。”公元前71年,许平君死于产房,霍成君才得以成为皇后。而这一年,并不是现在。
他却邪魅一笑,那笑竟有些瘆人。只见他朝我做了个口型:“凤血之玉”,他顿了顿,知道他如愿在我眼中寻到了异样,他才伏在我耳畔小声呢喃,“这历史会变成什么样子还尚未可知,夫人说说是也不是?”
我十分迷惑地看向他,心下道,你穿越而来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呢?是为了改变历史么?那么你又会得到何种好处呢?
他说历史会变,那么,其意思是霍成君此番在劫难逃?
他深深看我一眼,随即负手转过身去,凉凉道:“若是棠梨夫人肯叫那丫头指证霍婕妤,难么她或许可免去一死也不一定。”
他得意思是叫棠襄作伪证,他是要我在棠襄和霍成君中二选其一。可惜这道选择题,我并不会做。
我并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我只正声道:“永巷令可否让本宫见一见我那丫头,好当面提点。”
这是我第一次自称本宫,有时候身份真的是一个好东西。我曾经何其厌恶官大欺人这样的事情,今日我却做了令自己讨厌的事。
只见他颇为深沉一笑,“夫人这是同意了?”
我看着他的眼睛,并不答话,算是默认。默认么,只是权宜之计,如今我要做的事就是见到棠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