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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江湖多变故 红颜随行 他乡遇故知 有惊无险

第四章

江湖多变故红颜随行

他乡遇故知有惊无险

石少扬和石少君回到王府并没有被人发觉,暗自庆幸,岂知第二天换药时,石中天发现石少扬的伤口裂得更大了,便问怎么回事。石少扬胡说自己昨晚没睡好,半夜又从床上摔了下来,肩膀碰在了床角上,伤口便裂得更大了。

石中天和叶凤娘姑且听之,石少君在一旁知道他说的是谎话,差点笑出了声。早饭过后,石少扬依父亲石中天之命呆在府中养伤,以他的性格哪里呆得下去,但父命难违他也知道父亲是为了他好,所以也就顺从了,母亲叶凤娘在府中时时照管着。

杨迁与他们分别后回到了暂时居住的客店,房间冷冷清清的,只有一张床和一张椅子,连个像样的摆设都没有。龙吟剑时常带在身边,杨迁也难免会忧心。随即想起自己是如何得到这把龙吟剑的。

那是在十八年前,杨迁六岁那年,那时杨迁的父母已经双亡,他一个人游荡着度日,采些深山野果充饥。

一日便来到侠狼谷中,却忽然有东西声势浩大地摔落下来,吓得杨迁魂都没了。定睛一看原来是个人,正是石昊云从崖上跳了下来。石昊云奄奄一息仅用半息内力艰难地喘着气,他微微睁开眼,见到一个五六岁的孩子呆呆地盯着自己,心想:“上天最终还是待我不薄!”于是把小孩儿叫到身边,指点着他去侠狼谷另一端寻找龙吟剑。

石昊云没有把全部希望寄托在杨迁身上,一来,杨迁还只是个小孩子;二来,至于这个小孩子长大是好是坏无人可知,所以石昊云并没有把龙吟剑中有暗格并有龙吟神功的秘密告诉杨迁,只对他说龙吟剑是一把削铁如泥的宝剑厉害非常,虽然当时龙吟神功已不在龙吟剑的暗格内。

石昊云交待完这些,还没来得及说张延项的事就气绝身亡了。杨迁埋葬了石昊云,便按着石昊云的指点去找龙吟剑,果然寻得此剑。杨迁那时年纪虽小但亦有正气,谨守石昊云的话,保守此剑。世人怎么也想不到一个争雄之物竟会在一个小孩子手上。

辗转几十年过去了,杨迁练得一身好功夫,再加上有龙吟剑在手,武林中没有几个人能敌得过,但他也不轻易使用龙吟剑,以免惹人注意。杨迁生性洒脱,喜欢无拘无束,生就一副侠义心肠,人又聪明,确实是难得之人。

一阵敲门声打破了杨迁的回忆。随后进来一个十六七岁的姑娘,此女子面若桃花,脚下碎步一副娇羞之态,道:“大哥昨晚上哪儿了?为何那么晚才回来?”声音更是惹人爱怜。杨迁道:“没去哪儿,遇到几个朋友多聊了一会儿!”那女子又道:“下次有好玩儿的事也带我一起去嘛!”杨迁笑道:“婷月,我的好妹子,好玩儿倒是没有,惊险倒是有份儿,你如果想冒险我就带着你,到时候吓得花容失色可别来怪我!”

此女子正是张婷月,刚认识杨迁时还称呼杨大哥,渐渐时间长了便把杨字丢了,只叫大哥了。

张婷月温文尔雅,道:“哼,有大哥在,我怕什么?大哥武功那么棒!”杨迁道:“就会哄我开心!我教你的那两套剑法练得怎么样了?大哥不能一辈子照顾你,练好了武功可以自保,就没有人敢欺负你了。我可能要离开一段日子!”张婷月忙道:“出了什么事,大哥要去哪儿?别丢下我一个人带我一起去啊!”杨迁道:“没出什么事,但这次真的不能带你一起去,有生命危险!”张婷月一听更慌了,道:“还说没出什么事,都有生命危险了。不行,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去,我要跟着你!”

杨迁话一出口就后悔了,他一时没想到越是说有危险,张婷月就越是要跟着来,转口说道:“对了,那两套剑法怎么样了?练一遍给我看看!”

张婷月取了剑当下便将杨迁所授的“拂柳剑法”耍练起来。拂柳剑法宛若拂柳随风摇曳,张婷月身姿婀娜,要为纤细如柳枝,随着剑光身体上下浮动,优美无比,看似跳舞没有杀伤力,其实不然,越是动作轻盈之处越是厉害。张婷月轻轻一剑挥出,一张桌子立时分成了两半。

拂柳剑法耍完,接着又使出“飞鹰剑法”。此剑法与前一路完全相反,剑在半空晃动快如飞鹰扑兔,招式刚强勇猛,用在张婷月这一文雅女子手中太不匹配了,也真难为了张婷月。杨迁看在眼中,剑法还算纯熟,只是不知真正对敌时怎样,张婷月会不会因为紧张而手忙脚乱,当然他并不希望她遇到敌人。

张婷月练罢,杨迁颔首微笑,道:“不错,有进步!不枉大哥教你一场。”张婷月自豪地说道:“那当然了,自从大哥教会了我,我每日都苦练的!”完全忘记了刚才的事。

说罢,又回到了正题,杨迁道:“我走后小心照顾自己,留在这儿等我回来!”张婷月说什么也不依,吵着闹着非要跟去,杨迁又道:“你跟着我,我还得分心保护你,反而不宜与我行事!”张婷月听他这么一说,自己会拖累他,也就不再坚持了。临走之前,杨迁给了她一只信鸽,可以互通信息。

杨迁纵马疾驰向洛阳方向进发。原来武林中出了大事。

少林高僧志远大师遭人毒手,凶手下落不明;单正门门主赵有义惨遭杀害,像这种事情在其他各门派都有发生,不是掌门被杀就是门派中辈分较高者糟害。

少林志远大师和单正门门主赵有义都是武林中名望较高之人,而且武功极为高超,实难轻易被人杀害,再说他们二人品性皆纯厚仁义,很少与人动武,更不会结下仇家,何以会这样?黄龙效夺得龙啸门的掌门后不断吞并江湖上一些小的门派,久而久之龙啸门无论地盘还是人数都不断扩大了,同时也引起武林中较大门派及地位较高之人的不满。黄龙效自视还不能与武林群雄作对,便停止了一段时间,活动频频降低了,近日更是销声匿迹了,之后便出现了各武林人士被杀的惨状。知情人士便怀疑是黄龙效所为,真相究竟如何,谁也没有真凭实据。

突然,杨迁感到后面有人紧跟,策马向她狂奔而来,回头一看才道是谁,又惊又奇又有几分欢喜,原来是石少君。

原来那晚分离后,石少君情难自禁,第二天便派人四下打听杨迁。皇天不负有心人,才过了半天功夫就已有所收获了。

杨迁拉动辔头,让马慢慢缓下来,石少君立刻便追上了。

杨迁扬声道:“怎么是你,你来干什么,有事吗?”石少君骑马一阵狂奔后气血翻腾,涨得一张小脸红通通的,说道:“怎么不能是我?一定要有事才能找你吗?你去哪里?”杨迁笑道:“你不知道我去哪儿吗?就这么胡乱的跟过来,你不怕你的家人担心么?”石少君柔声道:“我若知道你去哪儿就不用问你了。至于我,你就不用替我担心了,我已经写了张纸条告诉父母,说我有事外出几天叫他们不用挂心。”

杨迁无奈的看着石少君,心里竟然有说不出的感动,说几句赶她走的话吧,又怕上了她的心,前后沉思片刻,想道:“伤身体总比伤心好,她有什么危险我尽力保护她,不让她受伤便是了,一个男人连一个女人都照顾不了,算什么男子汉!话又说回来,少君武功也不弱,或许还能帮上我的忙呢,两个人有个照应也是好的。”于是向她说道:“你可别后悔啊!”石少君道:“跟你在一起不会后悔!”杨迁大声道:“好,我们走!”用力鞭打坐骑,马奔地更快了,石少君也不甘示弱,策马奔腾。

杨迁也不知道为什么,他能让张婷月不跟着,但却抵挡不住石少君的诱惑。

二人坐骑快如疾风。石少君虽是女儿身但马上技术甚是一流,颇有叶凤娘之风,眨眼工夫已经驶出几十余里。两个时辰过去了,石少君也不说累,杨迁暗地里喜悦。来到一处小溪前,二人勒住了马绳,将马绳绑在树上稍作休息。

杨迁从马背上解下水袋,在溪边盛了水拿给石少君。石少君接过水说了声:“谢谢!”杨迁见她喝水也很优雅讲究,好奇地问道:“你父母是谁?他们在京城做官么?”石少君奇道:“怎么这么问?”石少君还以为杨迁知道了自己的身世。杨迁道:“我看你的动作举止以及穿着打扮挺像大家闺秀的,所以猜你的出身一定不普通,想必是出自大富大贵之家。”

石少君心想:“原来你并不知道只是猜测的。我是边境王的女儿也就是郡主了,当然就算是大家闺秀出身名门了,论身份地位也配得起杨大哥!”正打算说自己的父亲便是边境王,但又一想:“杨大哥是江湖中人,江湖中人也许不愿和朝廷扯上什么关系,倘若我将真实情况说与杨大哥知道,他或许会因为讨厌朝廷而疏远了我,那可如何是好!”打定了主意便说道:“我只是寻常百姓家,父母都是普通百姓,只是家庭条件好一点儿,从小有老师教过诗书礼仪。”

其实杨迁并不在乎她的出生条件只是随口问问而已,于是笑道:“这么说你的父母还挺开明的嘛!”石少君自豪地说道:“那当然了!从小到大无论什么,有阿扬一份儿就有我一份儿!”杨迁见她天真烂漫似个小孩子一般,不禁童心大起,道:“我才不信呢,你是那个什么卖瓜,自卖自夸吧?”石少君道:“才不是呢!你若不信,下次见到阿扬当面问问他不就知道了,我骗你做什么?”杨迁故意反问道:“我怎么知道你骗我做什么?俗话说女人心海底针,谁能猜透呢?”

石少君不再去与他胡缠,她知道这是杨迁在逗她,转移话题说道:“你老是问我,我还没问你呢?”杨迁不明白她的意思,问道:“问我什么?”石少君道:“你家里只有你一个人吗?为什么每次见你都是一个人啊?”杨迁并不介意,轻轻地说道:“在我四岁那年父母就过世了,之后只剩下我一个人,一直到现在。”石少君听后颇有感伤,更愿伴他左右解除寂寞。

杨迁能把自己的身世讲出来给石少君听,已然把石少君当成了知己。

杨迁见她脸有不悦之色,双眼只望着流动的溪水,反而劝她不要悲伤,一切是有定数的。石少君见杨迁对过去的事情一副完全不在意的样子,情绪稍稍放了松,再做一会儿,两人又双双上了路,快马疾行。

三天之后两人便到了洛阳城内,进城之时已是亥时,街上四下无人,寂静地可怕。石少君感到阵阵阴森,道:“杨大哥,这里跟京城太不一样了。”杨迁笑道:“你害怕?”石少君道:“不是啊!”

两人穿过几条街巷之后,仍是四下无人,好像这座大城荒废已久并无人居住似的。再走几步,突然不知从何处冒出几十个人,个个凶神恶煞面露狰狞之色,且各自手中都持有凶器。马儿嘶嘶鸣叫显然是受了惊吓。

一个满面胡须好像乌黑的树枝一样乱七八糟,只瞧得见一对小眼睛的大汉,手持板斧,跳上前来喝道:“哪儿来的两个小贼,想偷各派的宝贝么?”杨迁听了好笑,说道:“我们这个样子像是贼吗?你见过有贼这样大摇大摆的吗?”石少君听了也感到好笑。杨迁又一想,心中疑虑:“他把我们当成是小偷,偷什么宝贝,难道他们的宝贝被偷过?”那大汉怒目道:“别油嘴滑舌的,谁指使你们来的?”石少君道:“什么指使不指使的?我们要来便来,用得着什么人指使吗?”又有一中年汉子手持铁叉跳将上来,对先前那大汉说道:“他们不受人指使,定是龙啸门中地位较高之人,更不容他们留下。”那大汉道:“还是问个明白别错杀了好人!”于是厉声问道:“怒目是什么人,道这儿来有什么目的?”

杨迁内力充沛,耳聪之极,那中年汉子和那大汉先前的对话声音虽低,却被杨迁一一听在耳中,他虽不想偷听他们讲话,但自然而然地却将每一句都听见了。心中想:“原来他们把我们当成了龙啸门的人,由此推断龙啸门曾在此兴风作浪。”于是杨迁说道:“我们不是龙啸门的人。至于来此的目的,恕在下不能相告,总之与你们无害便是了。”

那中年汉子先是一惊后又大声叫道:“你们说不是就不是了吗,你们来此的目的不能告诉我们,更加惹人怀疑了?”当即众群人都大喊道:“把他们抓起来!”“杀了他们!”“为我们的弟兄报仇!”

杨迁面不改色,镇定自若,道:“各位江湖豪杰,你们的兄弟亲人朋友被龙啸门的人害死当然会心痛,你们还没弄清楚我们的身份就胡乱杀人替他们报仇,万一杀错了人岂不成了与那些杀人不眨眼的魔头成了一类?更重要的是让真正的凶手逍遥法外,岂不可惜?”

语毕,听得众人皆无语,悄然无声,突然又有一个声音说道:“话虽如此,谁也会说。别以为这样我们就会相信你们!”石少君气愤不过,说道:“你们算什么英雄好汉,竟这般不明事理,不分青红皂白?”

“姑娘,此言差矣!”从人群中走出一个白面书生,手持一支粗大的判官笔,样貌虽不是很雅观但比那中年汉子与那大汉及众人强上了百倍,走上前来继续说道:“所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既然二位是清白的,那就请二位跟我们走一趟吧!”

石少君心想:“总算有一个像样的人!”杨迁却不以为然,问道:“请问阁下是哪位?如何称呼?”白面书生极有礼貌地拱手道:“区区贱名,何足挂齿。在下姓贾,名上归下平!”杨迁道:“原来是铁笔判官贾归平,真是百闻不如一见,久闻大名!”说完又低声对石少君说道:“此人擅用暗器,小心他暗箭伤人!”石少君惊讶地瞧着杨迁,满心疑问,心中只道是:“这个贾归平不像是阴险之辈,倒更像是个正人君子!”但看杨迁的表情异样,也就心下多了几分小心。

贾归平笑脸盈盈地说道:“有老二位辛苦一趟了!”右手拿判官笔,左手一挥让出一条道路。杨迁道:“我们若是不顺从呢?”贾归平立刻变了脸色,因为他听得出杨迁并没有顺从的意思,说道:“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石少君没有在江湖中打混过,刚才还看到贾归平面善和气,突然间凶相毕露,心中惊道:“还是杨大哥识人透彻!”杨迁毫不在意,轻描淡写地说道:“你是武林前辈,难道要仗着人多欺负我们这两个小辈不成?”

贾归平既顾自己的面子不能主动出手又觉气愤难平无处发泄,真是进退两难。这样僵持片刻,突然那中年汉子大叫道:“这算怎么回事?跟敌人讲和吗?没人动手我就不客气了!”说完右手抡动铁叉嗡嗡作响,向杨迁劈来。

这支铁叉足有四五十斤重,中年汉子握在手里虽感吃力但铁叉下沉的重量杀伤力极大。杨迁只一侧头便避开了,中年汉子左右抡起又劈,动作极为难看,杨迁几个跳跃便躲开了,中年汉子却累得满头大汗,回头道:“你们还不上?”一时间众人涌过来,杨迁一手一个都将他们打倒在地。

贾归平本想他们斗得两败俱伤再出手收拾残局,没想到杨迁如此能耐,再不出手等杨迁分下身来,自己更没有机会了,于是也向杨迁攻来。

石少君在旁看到贾归平急速驶来,跃起身跳到杨迁面前准备抵挡,突然贾归平判官笔一转指向了石少君原来在的位置,这时石少君恰好刚刚跳离。原来贾归平让人误以为他要攻击杨迁,其实则是想偷袭石少君。谁知笔锋刚一转,石少君便跳离了原位,贾归平扑了个空。石少君暗自庆幸:“幸好我想要帮杨大哥及时离开。”

杨迁怒道:“真卑鄙!”左穿两步,一脚踢断了贾归平的判官笔。谁知贾归平却得意地笑了,笑得很是阴森。杨迁和石少君正感到奇怪,突然闻到一股奇特的幽香,这幽香正是从断了的判官笔笔杆中发出的。杨迁立刻感觉到情况不妙,赶紧让石少君闭气,但已经太迟了,石少君已然抵受不住昏倒在地上,之后杨迁也不省人事。

原来贾归平的判官笔笔杆是空的,里面装满了毒气,当杨迁踢断笔杆,毒气自然就散发出来,让人防不胜防,这招虚则实之,实则虚之,真是厉害。其他人由于之前服食过解药所以不怕毒气。

贾归平得意地走过来说道:“先杀了他们以绝后患!”伸手要打下去,却被那大汉拦住道:“我们终究没弄清楚他们是否是龙啸门的人?万一不是,那岂不是错杀了无辜!”中年汉子搔了搔头,说道:“那怎么办?”贾归平道:“你们刚才也看到了,这小子的武功极是高强,若不是我用计将他毒晕,此刻恐怕我们这些人早已在他掌下毙命。以我之见,趁早杀了,管他们是不是龙啸门的人。免得将来后悔!”那大汉心有疑虑道:“这样吧,反正他们已经中了毒,没有你贾先生的解药,他们是醒不了的,我们暂且把他们押回去关入地牢,派人严密看守,等事情弄清楚了再杀他们也不迟啊!”众人都表示赞同,贾归平执拗不过只好顺从,道:“一切全凭风老大做主了!”那大汉便是风万里。

商议好之后风万里和贾归平等人把杨迁和石少君扶上了一顶轿子,轿子缓缓抬起向前行进。

杨迁内力浑厚,不到一个时辰便清醒了,心中惊道:“少君呢?”睁眼看到石少君就在自己身旁,只是还未清醒,稍放了心。环视一周发觉被人用轿子抬着不知要做什么,慢慢想起刚才发生的事,心想:“这个贾归平真可恶,连我也上了他的当。唉!”一会儿又想:“我还是默不作声,装作昏迷未醒,看看你们这帮人到底玩儿什么把戏!”

大约一个时辰的工夫,轿子停了下来,杨迁伸手把轿帘拉开一个小缝,只见来到了一座门前,上面写着“英雄山庄”。杨迁看了不禁好笑,幸而没有笑出声来,心想:“你们也配得上是英雄么?尽用这些下三滥的卑鄙手段。”

进了山庄,七绕八绕之后,杨迁和石少君被抬下了轿,接着有人点起了火把在前面引路,往地牢中走去。杨迁假装昏迷将进出道路一一记在心里。到了牢中杨迁和石少君被关在一起,风万里和贾归平亲自监督。地牢中的门被锁上了,用了两把锁,风万里和贾归平各拿一把钥匙,便都出去了。

风万里和贾归平等人走后,杨迁见石少君还未醒,便把自己的内力输送到她体内,催动药物分解使石少君尽早醒来。一个时辰后,石少君慢慢苏醒了,只觉后背所靠处甚是柔软,原来她枕在了杨迁怀中,不觉脸上火辣辣的。

杨迁兴奋地道:“你醒啦?我正担心你呢!”石少君听了心里甜甜的,沉思片刻,慌然问道:“这是什么地方?我们怎么会在这里?”杨迁道:“我们遭他们暗算,被他们囚禁起来了!”石少君见杨迁一副无忧无虑的样子,既佩服又好笑,问道:“你一点儿也不担心吗?”杨迁还是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道:“担心什么?既来之则安之!”

石少君更不明白了,杨迁见她沉思不语,说道:“不用担心,我一定不会让你在这儿受苦的。”石少君道:“你有办法出去么?你看这铁门比墙壁还厚?”杨迁笑道:“你这么说也就是不相信我了?”石少君摇摇头道:“我不是不相信你,只不过我更相信眼前的事实。”杨迁胸有成竹地哼了一声道:“进来出去的路,我都记得清清楚楚,我就不相信离不开这个鬼地方!”石少君奇道:“你怎么知道的?”杨迁道:“进来的时候瞧见的。”石少君又奇道:“什么?你瞧见的,也就是说进来之前你已经清醒了?”杨迁道:“是啊!”石少君怒道:“那你为什么不逃走呢?进来很好玩儿吗?”杨迁道:“以我的内力半个时辰就醒了,可是你还未醒,我抱着你逃出去,能逃到哪儿去?我总不能丢下你一个人走吧?再说我也想看看他们背后到底有何隐情。这里多安全,没有人能害你,而且还不用花钱住客店,还省了一笔呢!”

石少君真是又气又好笑,没想到杨迁在这时还能说出这种话来。杨迁向四周环视了一番,三面皆是墙壁,只一扇铁门。杨迁在墙壁上东敲敲西看看,石少君知道他在找机关,笑道:“杨大哥,你别瞎忙活了,敌人把我们关在这里,难道笨得还把机关留在里面让我们自己逃走不成?”杨迁摇摇头道:“这么简单的事情我会不知道,我不是在找机关,我是想知道这里除了我们这间还有没有其它牢房。”

石少君不明白所以,问道:“你想知道其它牢房作什么?这里一间还呆不下你吗?”杨迁无奈道:“小姐,你别瞎掺和了,我是想知道还有没有其他人像我们一样被不明不白地关起来?”石少君道:“那你查到了什么?”杨迁稍一细想,道:“没有,这里好像只有我们这一间。”石少君又问道:“那你想到办法出去了没有?”

杨迁回到石少君身旁,笑道:“当然想到了,只不过…只不过…”石少君疑惑地望着杨迁道:“只不过什么?”杨迁接着说道:“只不过要你帮忙,还有…”

石少君从未见过他这样吞吞吐吐的,急道:“要我帮什么忙?还有什么你就快说吧!”杨迁道:“还有就是你必须一个人在这里再呆几天。”石少君惊道:“什么,我一个人?你不救我出去么?”杨迁忙道:“不是不救,是晚一点儿再救!你想,如果我们两个人都出去了,他们一定会知道,就会有所防范,到时行事就不容易了。加入我们一人出去一人留在这里,他们就以为我们两个人还都被他们关着,就会放松戒备了,是不是?”石少君仔细一想,道:“有道理,还是你想得周到,那我就委屈一下自己吧!”杨迁道:“少君姑娘果然识大体!”石少君没趣地道:“少君就少君吧,还叫什么姑娘!”突然又道:“你说要我帮忙的,到底帮什么忙?”杨迁道:“就是这个!”顺手从石少君头上取下一个发簪。石少君惊道:“你干什么?”只见杨迁取了发簪之后走到门边,只两三下工夫,两个大铁锁被撬开了。

石少君心里暗暗佩服,杨迁什么都那么好。

杨迁走出铁门,又将铁锁锁上,说道:“我一定会会来救你的,你自己要小心!”石少君道:“说好了,要我在这里呆几天啊?”杨迁低头思量道:“三天吧!”石少君道:“两天!”杨迁无奈又道:“好,两天!两天之后我就来接你!”石少君又道:“两天之后你不来怎么办?”杨迁还是无奈地道:“我说过的话一定算数!”又拿出一把匕首递给石少君道:“这是我的匕首,两天后我不来,你就用它杀了我!”石少君叹了口气道:“两天后你不来,我又出不去,怎么杀你?”杨迁被问得哭笑不得,只说道:“我不跟你说了,自己好好保重!”转身走了。

杨迁将来时的道路,地形牢牢地记在了心里,想要出去是轻而易举的事,怎么能难得倒他,却为难了石少君。她从小锦衣玉食高床软枕,何时进过牢房受过这种苦,还要在里面呆上两天,刚过一个时辰就已觉得度日如年了,但为了她的杨大哥,就算是丢掉了性命也不后悔,手中紧紧握着杨迁给她的匕首。

看守的人不知是懒惰还是放心,连进来瞧都不瞧,只看到影子在里面就以为很妥善,石少君却暗自高兴。

杨迁出了地牢,在英雄山庄内绕了一圈之后,直奔庄内灯火最通明的一处院落,听得屋内有众人在谈论,杨迁便一个雀跃跳上了房顶,拿下一片瓦砖向屋内窥探。

只见北边首座上做的是风万里,贾归平面东而坐,东下几个不知是何许人物。只听风万里道:“山东神鹰帮的镇帮之宝紫日冠一个月前被人盗去,至今下落不明;山西清平双侠的随身宝剑不知所踪。”

杨迁心想:“山东神鹰帮的紫日冠威力无穷,神鹰帮靠它才名声远大,令人闻而生畏;山西清平双侠方贺清和方贺平在山西侠义勇为,声名远播,随身宝剑穿宇剑更是锋利非常,二人武功也是出类拔萃,绝非泛泛之辈,何以随身宝物会被盗走?”忽又想起:“那大汉说我是想偷各派宝贝的贼,原来是这么回事!”

贾归平又道:“不止紫日冠和穿宇剑被偷,其它各派均有宝物丢失,除此之外,少林志远大师惨遭横祸,单正门门主赵有义也惨遭横祸等等也是近日才发生的。”东面一个满面胡须的老年汉子说道:“黄龙效为人猜忌多疑,残害武林同道,为武林中人所不齿,但就事论事,我们根本没有证据证明这些事就是黄龙效所为。”

风万里若有所思,既不表示同意,也不表示否认,底下人议论纷纷,突然,贾归平站起来反问道:“当今武林能夺得紫日冠,能杀害志远大师的,除了黄龙效还有谁能有这个本事?”白胡须的老年汉子也反问道:“这么说当今武林没有人是黄龙效的对手了?”贾归平闭口不语,白须老者又说道:“既然是这样,我们还在这里商议什么,不如趁早解散了,回去做防御工作,以免遭灭门之灾!”说罢,起身要走,风万里连忙拦住道:“铁掌门请留步!请听在下一言,若铁掌门觉得无理再走也不迟!”白须老者便是铁沙派掌门铁幻刀。

铁幻刀依言退回去坐下,道:“看在风庄主的面上,在下便留下,不知风庄主有何高见?”风万里站起来走到铁幻刀面前问道:“铁掌门虽然武功超绝,铁沙掌和最近练成的幻影刀更是一绝,独一无二,但与黄龙效单打独斗,铁掌门胜算的机会有几成呢?”铁幻刀心中明白拼敌不过,说道:“就算敌不过,若龙啸门敢犯我铁沙派,我铁幻刀也决不退缩,必与黄龙效拼死到底!”

风万里点点头笑道:“铁掌门的胆识和勇气,在座的哪个不佩服?黄龙效要进犯各门各派,哪一门哪一派的门主掌门不尽心尽力死拼到底?但是光有勇气和忠心就能击退黄龙效吗?就能保得你们平安无事吗?”在场的人都哑口无言。

海沙帮帮主宫于寒问道:“那该怎么办?总不能坐以待毙任人宰割吧?”风万里道:“当然不能!我们在此聚集的目的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结成同盟对抗龙啸门吗?只要我们结成了同盟,黄龙效就不敢轻举妄动!”贾归平不屑,道:“话虽如此,但真正能够达成共识又谈何容易?只怕到最后关头,各门各派还是各人自扫门前雪,一盘散沙!”风万里道:“贾先生谁的对。我们结成同盟,要的不是挂名的,而是真正能够从内心团结起来,以武林大局为重!”

各门各派的掌门帮主代表都表示同意。华山派首座大弟子卢方道:“依风庄主之言我们该推选一位武林盟主了?不如就由风庄主接任这盟主之位吧?我想应该没有人会反对的!”话里分明含有挑衅之意,卢方心高气傲,自以为风万里是贪功慕名之人,把话说得深明大义,不过是想把自己推到武林盟主的位子上,好方便他号令群雄。

很多人对卢方的言辞和态度不满,但也不免有与他有相同想法的人。风万里不卑不亢义正言辞地说道:“风某岂是贪图功名之人,若论武功才华,这里大有人在,何时轮得上风某。话又说回来,如若风某能担任起武林盟主这个位子,风某就会当仁不让,团结起来击退强敌,哪怕要落得个贪图虚假名利的罪名也是甘愿的!”

“武林盟主依在下看来就不必选了。一来,时间太晚了,临时推举出来的也不会有多大作用,况且单是争夺一翻就会死伤无数,实是不妥;二来,来到这英雄山庄的未必都是英雄,反而是英雄的都没有来。”众人诧异是谁这么大胆,敢讲出这些话来,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瞧去,只见一个一身白衫,手持一把折扇,面目清秀儒雅,三十岁左右的男子倚东北一角而坐,口中慢慢品着茶,神情自若。

有人喝问道:“你是谁?竟敢出言侮辱?”

男子并不回答只是摇摇头笑笑,依旧品茶。风万里一眼便认出此男子是白冠英白大侠,喜不自胜,忙走过去道:“原来是白大侠,方才不曾注意,白大侠莫怪!”白冠英拱手道:“风庄主言重了!”

底下众人议论纷纷,这位翩翩美男子就是白冠英白大侠。白冠英侠名在外,好打抱不平,一生风流洒脱的个性,深得江湖中人敬佩。

卢方自恃华山大弟子名门正派,又是师父最倚重的爱徒,心高气傲,对白冠英不屑一顾,反问道:“白大侠刚才说来到这里的不都是英雄,这么说也包括白大侠在内了?”白冠英向卢方瞧了一眼,气定神闲道:“我道是谁,原来是华山派的高徒。是啊,当然包括在下了!”卢方略显气愤道:“你…”

风万里看情况不妙,再这样下去势必引起一场惨烈的争斗,强敌未除自己内部却先乱起来,如何是好?于是劝道:“卢大侠何必动怒,白大侠只不过开个玩笑而已,何必当真呢?”白冠英道:“风庄主,在下并非开玩笑,是事实而已。”卢方再也按耐不住,气得跳了起来道:“是英雄是狗熊,比一比就知道了!”说着已拔剑指向了白冠英。

白冠英丝毫不显惧色,道:“刚才的话大家还不信,现在相信了吧?”大家都面面相觑不明白他的话是什么意思。风万里解释道:“为了这么一句话就刀戈相向,岂是英雄所为?”大家都纷纷称是,卢方欲斗又止又气愤不过,只好使劲把剑重重地放回鞘里。白冠英还是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

杨迁在房顶上将一切看在眼中,心想:“白冠英果然是白冠英!”

风万里看此事已平息,还是商量大事要紧,便说道:“各位,我们还是商讨一下如何对付明天晚上黄龙效的约战!”白冠英耳聪目明,内力浑厚,发现窗外有人暗窥,便道:“不必商量了,如果被不知名的人偷听去,岂不更糟!”大家又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杨迁心想:“莫不是我被发现了?我已经很小心了,甚至连呼吸都屏住了。白冠英果然厉害!”正打算现身,却发现白冠英拿起茶杯,将内力运与茶杯之上,掷向了窗户,立时茶杯破窗而出,打在一个黑衣人身上,黑衣人被打出几丈远,气血翻腾还吐出了血,起身便飞也似地去了。

贾归平道:“为什么不追呢?”白冠英道:“不用追,他也没听到什么,不是吗?”贾归平道:“白大侠果然谨慎!”杨迁在房顶心道:“原来是虚惊一场,还以为是自己不小心被发现了呢!”忽又听白冠英似地:“上面的朋友,如果有兴趣请下来一叙啊?”杨迁心道:“果然厉害!”说道:“我看不用了,下面没有我的朋友,再见!”杨迁转身跳走了。

杨迁走后,风万里他们也就散了。

顺着血迹一路追踪而来,杨迁终于赶上了刚才的黑衣蒙面人。黑衣人猝不及防,没想到白冠英会突然出手,而且内力如此之强,看到杨迁出现在面前,吃了一惊问道:“你是什么人,敢拦我的去路?”杨迁道:“你放心,我跟刚才那伙人不是一伙的!”黑衣人厉声道:“快让开,否则对你不客气!”杨迁笑笑,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说道:“三更半夜穿着夜行服,跑去偷听人家讲话,看你也不是什么好人!”黑衣人道:“我是何人与你何干?再不让开我真出手了!”

杨迁不以为意,道:“看来你伤得不轻,要不然早就对我动手了,不是吗?”黑衣人被猜中,口气松了下来,道:“你想怎么样?”杨迁耸了耸肩,道:“不想怎么样,只不过想请阁下回答几个问题!”黑衣人道:“如果我不答呢?”杨迁道:“不答也行,只不过你就回不到你主人那里了!”黑衣人想了想,问道:“你就不怕我说谎?”杨迁胸有成竹地道:“我问什么你答什么,至于信不信还是我自己决定的。”

黑衣人也痛快,道:“你问吧!”杨迁问道:“是谁派你来的?”黑衣人道:“是黄龙效。”杨迁道:“顺水推舟说是黄龙效谁也不会怀疑是吧?”黑衣人知道杨迁已明白自己在说谎,强辩道:“出了黄龙效还能有谁?”杨迁道:“你说呢,我在问你?”黑衣人又慢慢地道:“是我师父!”杨迁问道:“你师父是谁?”黑衣人很紧张地说道:“我不能说。如果说了我回去一样是死,你不如现在就杀了我!”

杨迁摇摇头道:“傻瓜,你说了我又不会告诉你师父是你说的。”黑衣人犹豫了半天,最后说道:“我师父是司马严。”杨迁惊道:“司马山庄的司马严?”语气很是吃惊。黑衣人道:“是。”

杨迁心想:“司马山庄曾经是武林聚会等一切大事的倚重之地,庄主司马严更是谦厚仁和,胸襟广阔,怎么会是他?”黑衣人看杨迁独自出神,问道:“我可以走了吗?”杨迁回过神来道:“听你的声音才二十四五岁吧?跟我年纪相仿。你叫什么名字?”黑衣人诧异道:“问这个干什么?你不如干脆问我又什么阴谋?”杨迁道:“你能有什么阴谋?若是你在英雄山庄里听到了什么,恐怕白冠英也不会轻易让你走,我说的对吗?”黑衣人闭了眼睛道:“厉害!什么都被你看透了。”

杨迁白了他一眼,道:“要不是你那么笨被发现,怎么会连累我也被发现呢?”黑衣人道:“我可以走了吗?”杨迁道:“等等,聊了这么久,也该把面纱撕下来大家见个面,下次见了好认识嘛!”说着便伸手去撕他的面纱,黑衣人用手挡住,道:“你干什么?”杨迁有用左手去撕,速度迅猛无比。黑衣人的面纱被撕下,赶忙用手捂住半边脸逃走了。杨迁并没有去追,手中拿着面纱仔细瞧了瞧,然后笑了。杨迁不去追是因为看那黑衣人并不像大奸大恶之徒,不过是踢人跑腿的小喽啰。

杨迁独自坐在桥边,心中徘徊:“那个黑衣人说是司马严,到底是真是假?如果是黄龙效那还好,最起码武林人都知道他恶贯满盈,如果是司马严那就可怕了,势必会掀起一场更大的腥风血雨,最可怕的就是伪君子,灿烂的笑容背后藏着一把利刀,所为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依黑衣人之言,若是黄龙效,他绝不会直呼黄龙效的名讳,看来确实是司马严了!事情怎么会越变越复杂?”突然感觉到周围有轻微的吐息声,杨迁知有人靠近而且听吐息便知此人有极深厚的内功,不在自己之下,便道:“一个人呆着多寂寞啊,不如出来聊聊?”

话音刚落,果然从桥的另一边走出一个白衫男子,正是白冠英。白冠英道:“阁下果然警觉!”杨迁道:“白大侠深夜造访不知有何见教?”白冠英合上了折扇,走近杨迁身边道:“当然有见教,要不然找你做什么!在下有事要请阁下帮忙,不知可否?”杨迁道:“白大侠又不认识我,能信得过我吗?再说白大侠江湖阅历深,经验丰富,足智多谋武功又高,在下只不过区区一个无名之卒,怎能帮的上忙呢?”白冠英道:“阁下太自谦了,自古有胆有识又能有力的人并不都被人所知,就像阁下这样有勇有谋还有一身好功夫年纪又轻,实在难得!有些人虽被世人所知,但只是虚有其表,浪得虚名,阁下以为如何?”

杨迁见他言辞恳切,有理有据有心结识为朋友,道:“我叫杨迁。”白冠英也感到很高兴,道:“你也别叫我白大侠了,我们一见如故,杨兄弟若不嫌弃叫我一声大哥吧!”杨迁心下高兴能够结识一位正人君子,道:“白大哥比我虚长几岁,叫一声大哥也不为过。白大哥!”白冠英也很高兴,很久没有结识年轻的朋友了,而且还谈得如此投缘,道:“你我二人兄弟相称本该喝个痛快,但眼下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杨迁问道:“白大哥刚才说要请我帮忙,不知是什么事?”白冠英一本正经地说道:“黄龙效约了风万里他们明晚在五里处的黑林坡一战。除了风万里有几分度量,其他都是些不知所谓的人,我想黄龙效不会亲自出马。”杨迁道:“大哥希望我怎么做?”白冠英抚着杨迁的肩膀道:“我希望你趁乱混进龙啸门中,深入它的内部一查究竟,知己知彼。”杨迁道:“这样也好,查清楚了也省得他们冤枉我偷东西了!”白冠英问道:“什么偷东西?”

杨迁将来到城内发生的事,大概复述了一遍。

白冠英道:“贾归平这个人虽有铁笔判官之称,而且一杆铁笔变化多端,堪称一绝,但他心术不正,不是武林之福;华山派大弟子卢方心骄气傲,说话做事没分没寸,有勇无谋只是一介莽夫;铁沙派掌门铁幻刀凭着武功超群,横行江湖数十年,此人倒是有几分智谋,也有几分忠实;海沙帮帮主宫于寒也是平平之辈……武林中可用之人已不多了!”

杨迁见白冠英分析掌握各江湖人的特点头头是道,对他们了如指掌,暗自佩服,道:“大哥知人识人,武林中有大哥这样的人在,即使黄龙效再厉害也是早晚会灭亡的。”白冠英苦笑了笑,道:“我算什么?只不过为武林进一点儿心意罢了!”顿了顿又说道:“本来这么危险的事不应该让你去的,但我久在江湖,大部分人都认识我,行事不方便,虽然可以易容但最终不是长远之计。在这之前我还担忧没有合适的人选,直到遇见你在房顶偷听,我才打定了主意。”杨迁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白大哥这样看得起我杨迁,就算我杨迁死了,也是心甘情愿的。”白冠英道:“我相信以你的聪明和武功是应付的来的!”

杨迁还有一事担忧,道:“白大哥可否帮我救一个人?”白冠英道:“什么人?”杨迁道:“跟我一起来的,她叫石少君,现下正被关在英雄山庄的地牢中。如果我明晚成功混入龙啸门中,请白大哥将她救出,并好好照顾,千万不能让她知道我的行踪,否则她一定会跟来,到时不只她会有危险,我们也会前功尽弃的!”白冠英笑道:“她是你的红颜知己?”杨迁不好意思地道:“就算是吧!”白冠英严肃地道:“放心吧,我会帮你看着她的!”杨迁微笑道:“谢谢!”此时好像所有的重负都已卸下,可以轻松上阵了。

白冠英走后,杨迁心情舒畅,忽地想起龙吟剑来。一声长鸣,那匹马已经跑到杨迁身边。杨迁兴奋地抚着马头,那马也使劲儿蹭着杨迁,像是在主人面前撒娇似的。杨迁摸摸马腹,笑了,龙吟剑还在。当时贾归平使出毒气以前,杨迁已让马带着龙吟剑逃走了。它是杨迁的千里骑“黑旋风”。黑旋风只认杨迁一个人,若是别人想骑它,除非是经过杨迁允许的,否则黑旋风就站着不动或是把人摔下来,即使鞭打也无用。它已跟了杨迁八个年头了,他们就像兄弟一样亲密。杨迁在黑旋风耳边嘶语了一阵,然后拍拍马头,黑旋风掉头便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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