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了家后和妈过得也并不平静，我家的窗玻璃隔三差五的就被砸，我知道是谁干的，只是想着姐现在是安全的，也就没太理会，我记得妈说过在我去同学家时他来闹过两次，我妈那是个软弱的女人，还跟他讲道理呢，我告诉妈，他要是再趁我不在时候来你就让邻居帮着报警，不用跟他说话，反正他们结婚还没领证呢，他没权利知道我姐去哪了，其实我有点担心的是他去姨家那里找姐，我姐这一失踪，是个人用脚指头都寻思得出来她去了哪里，但好在他也知道自己理亏没敢去，而且在那边呆着那两个月也知道我那几个姨夫也都不是等闲之辈，也有好几个亲戚是公安系统的，所以也没敢轻举妄动吧，只是来我家闹闹，而且还不敢当我面，不是说人不怕狠的怕不要命的，我要是上来劲儿那真是命都敢拼的，我爸知道我这样才放心把我留在家守着我妈，所以他还是有些惧怕我。我都看透他那完蛋样了，干啥啥不行，吃啥啥没够，长得个正儿八经的样却没有一点正形，挺大个男人，你就是出去打个工挣点钱也不至于总是花老婆钱吧，要不我就说他光长了个男人外表，想骂他是个娘们我都觉得有点污辱我们女人。人家身为娼妓的女人都还知道用身体换钱养活自己一家老小呢，他可倒好，是挺能干，竟去朋友家帮这帮那，结果就为了蹭顿饭。路上见到他，他直躲着我走，看他这样我也稍稍安下了心。就这个货给他胆他都不敢把我怎样，而且他也知道我是恨不得杀了他解恨的。后来日子也就慢慢平静了，但是我仍暗暗发誓，非黑社会不嫁，不为别的就为他。其实这之前也感觉自己婚姻无望了，自己喜欢的人虽然仍有书信联系但也明白那是没有希望了，就算有感情也被这个家的离离合合弄的支离破碎了，现在这状态哪有心情儿女情长，不够我操心的了。再一个就是眼下生活的这个环境也不敢奢望婚姻了，家里是这么一个情况，眼见着身边的男性都色迷迷的一幅不务正业的样，就想着要嫁就嫁个最坏的，要么就不嫁了，我那个时候已经对生活无望了。记得家还没散的时候就在饭桌上问过爸，你说咱们身边的男的咋都学坏了，不是赌就是嫖，我这以后还能找着好的了吗？最逗的是爸低头想了一下说，那就只能找个嫖的还顾家的，我无语。为什么当时会有那样想法，因为那些年流行开夜总会，正好我家修理部那条街有一半商家都是夜总会，每天看着形形色色的男人故意往这条街上走，然后眼睛贼溜溜往小姐身上盯，象个苍蝇似的都能盯出血来，那个恶心劲啊别提了，那些小姐更是嚣张，每天穿个超短裙坐在店外的沙发上，姐说她们都没穿内裤，我去。县里都管那条街叫红灯区，这条街的后身就是我们家住的地方，时不时就听说邻居哪家老娘们喝药了，因为她家爷们去玩了小姐，唉，我妈那时候也在街道上班，她还得去帮着调节。这事常常发生，有的人家实在是因为救的不及时就真死了的也有，也就是说，因为这些个夜总会这些小姐，我们这条巷子的男人大部分都学坏了，也许这样说不合适，是骨子里的色迷心遇到了合适的契机暴发出来而已，就这样耳濡目染我对所有的男人有了敌意，以至于有几次爸爸的徒弟上店里来，跟姐开玩笑说的话里我感觉到不尊重，当时就给他来了句，你还是把你那些轻浮的话留给对面挂灯笼那里吧，别忘了这里是你师傅家修理部。说完我还瞪了他一眼，他一下就红了脸，原本好好的人咋也学成这样了，我当时想着这社会全都发展成这样了吗，还是就我们家这里这样呢，反正就是觉得这里风气实在不咋地，那个时候并没想到有一天会离开这里呢，总之已经是各种的失望了。
这样和妈妈平静的过了不久，爸回来了，说是和北戴河那边总部签好了协议，就等着爸回来找好木材加工厂，就打算领我去姥家那里，一个是他也不放心姐一个人在那边，再一个也想找到加工厂让我和姐帮着他做检质工作，其实从姐姐去了那里我们电话联系过，她说过的还好，可能也是怕我妈担心吧，虽然我们很想她，但是也不希望她再回到这旋涡里来。这回说是可以和姐在一起了，我很高兴，但也有些不放心妈自己在这边，妈说没事，你跟你爸去吧，我自己行。我临行前去了我最好的同学家，那时候她还在高三，知道她很忙但是我除了她也没有可信赖的了，我想把妈托她照顾一下，她很爽快的答应了，后来她隔三差五就去帮妈买菜做饭，这一世交到这样的好友我也算没有白活，很幸运这样一个好人让我遇到了。有了好朋友的应诺我就放心的跟爸去了姐所在的小镇。开始一段时间我住在了二姑家，因为老姑家房子小，哥哥一结婚就更显小了，在二姑家住的那一阵子也不是太愉快，二姑家有个比我小一岁的妹子，小三岁的弟弟，还有个刚转业回来不久的大哥，大哥那时候处了个对象，时不时也住在二姑家，看这意思也离结婚不远了，但是没结婚就住在一起我心里还是很不习惯，而且她和大哥也很不避讳我们，总是搂抱在一起腻歪着，看着吧心里就有点犯恶心。白天我尽量不在她家就和姐出去找房子，那时候姐还是没恢复好，有些胖，看见我去了可高兴了，我跟她说来这里帮爸质检，她也同意和我一起，我看见她穿的衣服都是三姨家妹子的，哪里看见过如此邋遢的姐姐，我这心里很是不好受，每天我们都出去串胡同找可以租住的屋子，跑断了腿也没找到，后来爸说确定了一家木材厂，他们对面有个单间可以租给你俩住，离厂子还近，我们当天就去看了，取暖不用我们管，虽说屋子小，但是我们两人住足够了，姐姐看着很愿意搬出来和我住，我也是想早早离开二姑家，记得有天晚上他们以为我睡着了，就说起老姑的亲家给我介绍对象的事，那个未来的大嫂和她小姑把我一顿贬低，从长相到家庭，二姑也说我这孩子性子太烈，他们又说我怎么怎么配不上人家……这把我气的，直接说话怼他们两句吧，刚才为了偷听还假装打了声呼噜，算了，谁让咱住到你家了呢，背后嚼舌根让你明天就烂嘴，嘿嘿，第二天，就见妹子嘴边肿了个白点，她边照镜子边挤，我轻飘飘在她身后说了句，背后说人最容易烂嘴了。瞟了眼镜子里的她当时傻在那了。我早饭没吃就去找姐了，心里那个解气啊。心想着，本来就不喜欢在你家住，还带这么说自己侄女的。以前就听妈说二姑嘴不好，说话特难听，现在这一看姑嫂之间不和的缘由就在于此了。这还不如老姑呢，不管心是咋想的，外表永远是那么可亲和善，总会让你感觉她心里你最重要。
我和姐忙了几天置备起小屋子的起居用品，爸给了我们钱，让我们把缺的东西都买齐，我也带来了不少我俩在家时穿过的衣服，都收拾完备我们就各自躺在单人床上享受着终于脱离大人们的独自生活。开始姐跟三姨说想跟我出去找房子住，三姨是反对的，后来看到姐挺坚决的也就由她了。那时的姐情绪基本上也稳定了，每天在三姨家收拾屋子，洗所有人的衣服，感觉上不象以前在她家呆着那样心安理得，那时候是有家的人出来闲呆，现在却是无家可归被人收留的意思，所以但凡姐能干的活她都抢着干，有点象个不用给钱的小保姆。我看着姐姐满手的倒呛刺，我就问她咋弄成这样的，她说天天洗衣服被洗衣粉泡的，我说不是有洗衣机吗，干嘛用手洗，她说洗衣机洗不干净，后来又补了一句，一天能用完一代，三姨夫说从她来了就费洗衣粉了，我靠，天天给你们洗衣服，一天能用一代那得洗多少衣服啊，不给钱不说还嫌费，真是拿人家孩子当劳力使，你咋不想想还给你家省多少电呢。我刚来时去找姐基本到她家也不进屋，到门口找完姐就走，跟她们更是没有多余的话可说，她们也没人问问我妈啥样了，反正也就处这样了，我干脆没指望跟他们咋样亲近，没有那个愿望，也是打心里对他们抵触着，就感觉他们没啥好心眼子。姐搬出去之前还发生了一场战争，那个时候正是盛夏，姐姐和我以前买过一件漂亮的公主裙，是白色蕾丝加三层绸缎款式，搭配一双小白鞋更是好看，我们平日都是换着穿，姐看我喜欢就说她穿几天就给我了。但是姐来了这边之后我和妈就挑了一些漂亮的衣服给姐邮了过来，可是那一天我看见它穿在了三姨家妹子的身上，我就问姐咋给她穿这个呢，姐说她喜欢向我要，我就送给她了，我当时气死了，花了一百八十元买的（我和姐也是最能败家的，当时爸的工资一个月才三百多）你明知道那也是我最喜欢的，你当初都送给我了，因为知道你也喜欢所以邮的时候我把这件也邮过来，为什么你送给她了却不告诉我一下呢?我们当时吵的声挺大的，却没想过寄人篱下的姐也是无奈之下才送给她的，但是还不能当人家面说出这话，妹子要是懂事当时脱下来或者说我不要穿几天而已也就罢了，没想到她却气我说现在它是我的了，我一摔门就走了，出了门也没想到去哪里，碰到了二姨家妹子，就去了她家，路上跟她说了刚才的事，也有点后悔刚才跟姐发脾气，妹子说，大姐有啥好东西不得可着她要啊，就算是不给，三姨也得想法哄着大姐把东西要出来，那都是大人给惯的。毕竟是在二姨家呆了一学期，所以去她家也感觉自在点，虽然二姨说话不中听，但是还算是个正义的人，后来也是品出来妈妈姐妹当中就数她对妈是真心好的人，不过也因此发生过另一件乌龙事件，这事以后再详细说。我们到了二姨家全家人都在呢，我俩就给娃娃织毛衣，向来我俩就能玩一起去，在这上学时候我们也一直处得很好，虽然二姨家条件不好，但是她还是接纳了我在这里，由于饭伙食不太好，有时她们还单给我做，把她家两孩子眼气的不行，二姨认为我家条件好，肯定吃不惯这里的饭，我放假回家就跟妈说了，爸就给我带了不少钱，让我平时买点肉菜给大家改善伙食，二姨却说什么也不让。所以心里是有着感激的，只是嘴上没有表达过。玩了一会就听见客厅传来了三姨夫的声音，我还觉得奇怪呢，那时他阑尾手术因麻醉师失误扎到神经上腿还不能自在活动呢，咋上这边来了呢，我们俩也没在意，以为他有事找二姨夫呢，就接着有说有笑玩我俩的。不一会就听到很激烈的咒骂声，我们都支起耳朵，这咋还吵起来了呢，他们两人虽说是连桥，其实还有另一层两姨亲属关系呢，可是听着听着就感觉不对了，我和妹子对视了一眼，看来我没听错，三姨夫骂的是我爸，我扔下手里织的毛衣就过去了，啥意思啊，我爸招你惹你了，你这没头没脸就骂上我爸了，来到客厅就看到他火冒三丈的发威呢，说什么我爸家就没有好东西，一群没教养的，没好揍……一类的发彪的话，我就眼睛瞪着他让他把最难听的话都骂完，他看着我进来了开始更来劲了，不一会看我不吱声，以为我害怕了，他反倒没啥词了，这回轮到我说话了，我就问他，我爸哪里惹到你了，挖你家祖坟了吗，你把我家老祖宗都骂个够，就算他和我妈离婚是他不对，这个骂也是该我妈来，咋也轮不到你吧，这个时候其实我也明白他是为啥来的了，肯定是我去他家跟姐吵的时候他听到了，他倒不是因为我姐来出头，而是因为我反对姐把裙子给他姑娘来的。要不他不能这么大的劲头，问题是你要想指责我就来骂我好了，我受着，不管咋的是在你家吵起来的，你又是长辈你说啥我都能挺着，但是你不能不分青红皂白的就来骂我家里人甚至是死去的人，既然你这么不讲道理我可就不客气了，当时就说他，你这么大个人决不是为了逞一时口舌之快带着瘸瘸拉拉的腿来骂我爸的吧，你要是想说啥就直接说，用不着带着我家祖宗，我要是骂起人来你家祖宗也占不到任何便宜，现在没骂不证明我不敢骂，而是现在还拿你当个长辈，我感觉我还有点素质，可是看你从进屋开始你也没做到一个长辈该有的姿态，那我也就实话实说了，你来干什么，你我都心里有数吧，你并不是为了我和我姐吵架才来的，而是你觉得我不应该要回属于我的东西，你觉得我是无理取闹，你只是为了证明你家姑娘的行为是对的，而我是错的，你明说不就好了吗，你就说，你姐在我家白吃白住要你一条裙子是给你脸了，是不，至于吗，为了一条裙子你撵到大老远的城北来骂我，你念过书没，咋跟个泼妇似的呢，我跟你说我要是算成年人，除了我还有两个孩子，你真让他们见识了你的另一面呢，对了，你咋不把你家姑娘也带来领教一下你骂脏话的水平呢，还告诉你，我爸家咋样也用不着你说，轮不到你，就算都不是人的话也是我长辈，我倒觉得他们不是人也比你强。我说完就笑呵呵的站他面前，那可是气的不轻啊，放现在的话，我都不敢那么气他了，万一气抽了我得负责任的。这时候我看见厨房里小我一岁的弟弟冲我竖了个大姆指，因为这几家有点以三姨夫马首是瞻的意思，所以但凡他说的话就很有力度，更没人反驳，老姨家的小弟见到他就害怕，他们谁家有点啥事也都是找他商量拿主意。我呢，从小就挺烦他的，装，太能装，玩个麻将还得让那三个人三催四请的，每次都是那样，说话还拿腔捏调的非要弄个派头，跟谁说话都颐使气指的傲慢。好嘛，这样一个自以为是的人被我一顿抢白，我估计他腿要是灵便早就过来撕我了吧，但是我并没有骂他脏话啊，而且我觉得我说的很有道理啊。最后他讪讪的走了，二姨夫听完我那翻话直咋舌，他可能是想到了我没那么老实，毕竟以前对三个姨也敢唇枪舌剑么，但是对三姨夫那样不恭敬这应该是他没料到的吧。
后来工厂按着我爸拿来的尺寸开始生产，我们也就开始工作了，认识了一些工厂上班的同龄人，有时她们也去我们住的小屋玩，看到我们独立了，二姨三姨家的妹子也时不时来我们这蹭顿饭，主要不是为了饭，是因为在这里比较自由不受大人管制，也偶而带来些和她们要好的男孩子，因为都比我们姐俩小，玩在一起也没忌讳那么多，但是时间长了，我就怕那两个姨说我们带坏她家孩子，毕竟我们是大的，这么听任她们混在一起也开脱不了责任，就开始往出打发她们。再说我们姐俩长得比同龄人显小，跟他们在一起也看不出来谁大谁小，这样长时间进进出出，跟前邻居会以为我俩不正经竟招些男生来，基于这个考虑我和姐就常常借故不在家，省得他们没事就来。三姨家妹子虽说跟我吵过一次，她爸妈也都跟我吵过，但是她倒没记仇，后来为了长留在这还声称给我介绍对象，比我小一岁，眼睛很亮，也很势力眼，听说我爸是做木材的就很主动，来的也勤，后来知道我爸赔了所有，也就不再常来了。实际上我也没指望她们家的人会给我介绍什么好人是真的。中间我回了趟家看妈也跟妈过了个八月节，又帮爸去了乡下联系好的木材厂一趟，回来后工厂加工的第一批货已经装车，原本以为这一车货足够我们买一座好房子的了，可是到了北戴河却发现里面掺杂了好多质量不合格的产品，这是我们万万没有料到的，后来我们从跟我们来往的工人那里了解到过节的时候厂子偷偷把工人招集起来连夜加班往里掺假，主要就是防备着我们，这一车货款都已经垫付给加工厂了，可是货却因不合格扣在了总部的仓库里，所以货款必须还给总部，这回我爸立马蔫了，啥时候都那么无条件的信任对方，没想到关健时刻他们却欺骗了他，各处筹钱还给人家，这边给木材厂担保的是我爸远房亲戚，最后非但不帮爸说话，反而把责任转嫁给我和姐，说我们没看住质量才让人得手的，后来老姑才道出实情，爸的那个远房亲戚和这个工厂的厂长是情人关系，这下就理解了她为什么不帮自家老叔而帮人家了。好在我去过的那家乡下木材厂很诚信，整个一车货都合格，多少弥补了一些，但是最后也把家里的房子卖掉了，漏洞实在是太大了，也就是能补点是点。那个邻居也不算没良心，最后把那车不合格的货折价收了，要不家里就是有几所房子也不够赔的呢。这回妈也只能过来了，要不房子都卖了，她住哪啊，也不能我们这边租房让妈在家那也租房住啊，还不如都过来呢，反正我对家里那边也实在是没啥留恋的了。就这样决定了后，我和姐又开始了找房之旅。对面的工厂和我们也成了老死不相往来的对立面，再住在这我们心里也憋气。几个姨听说妈又要搬来，她们又开始叽叽喳喳的一顿商量，我是没打算让她们做啥主的，可是姐嘴欠，上她们家就说了这事，这下就不够她们几个得瑟的了，要说你们给找个好点的房子啊，好家伙儿，找了个危房，每到阴天下雨街道那些委主任都来催促着搬家的那种房子，你不住吧，她们就说我虚荣，住吧，里面就跟人家的仓房似的，耗子，老蟑，蚂蚁，潮虫应有尽有，你想看哪样随时随地都能如愿以偿。从我们搬到这里她们是从不踏足的，但是却硬气霸道的把我们安排在这里，后来要入冬了我发现了房子各种漏风，有的缝子宽到可以伸进两根手指，我和姐商量着找到了镇子最西边的一所砖房，房租是贵了点，但好歹是个能住人的，也还宽敞，就因为我们私自搬到这样的房子里，她们把我好顿骂，说我如何虚荣，如何不节俭，我听姐说完根本就当她们是放屁，我们住到这你们给出一分钱了吗？我看你们那是恨不得我们住在危房里都压死吧，省得别人知道你们还有这样一号穷亲戚。那一时段我估计是我们娘几个最难熬的岁月了吧，不光是经济上的，还有来自亲戚的歧视，每个月爸都把工资如数邮来，他则一分不留，我们去掉房租就只剩下一百多了，我和姐还没找到工作，过得真是难。爸爸去北戴河蹲点儿，为了把那车货弄出来找个买家，他似乎是一年之内老了好几岁，十一月份，爸回来了，看到我和姐还穿着春秋的鞋，他心疼了，那时他也把手里的钱都折腾没了，就去老姑家借了五百元钱领我们姐俩去买鞋，后来我记得因为这五百元钱我也没少看我老姑的脸子，当初听我爸说弄木材生意，以为能挣大钱呢，那家伙把自己的小哥忽悠的答应挣了钱就给她儿子买房，这回一看现实和她的想象差距的太大了，对小哥的态度也发生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变了。要说吧，我爸也不比我妈强到哪，他家这些亲戚也不比我那几个姨好，都是平日藏着那势力眼，一到你落魄时就都看出来了。别跟我提什么亲哥亲姐，这一世活下来，我总算看明白了，在金钱面前，亲情是一钱不值的。后来姐找到了活，爸知道我在这里一直不受待见，总想领我走，我呢实在不想跟着爸瞎折腾，再苦再难我也想跟妈和姐在一起过。这样的苦日子我们一直过了两年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