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的被子里蜷曲着一个男孩,他时而喊热,时而叫冷,时而踢被子,又时而环抱自己。
守在他床边的妇人心痛地看着他,脸上写满了焦急,她用沾满酒精的毛巾一遍一遍地擦拭着男孩裸露在外的肌肤,用着最普通的物理降温的方法来让男孩的体温恢复正常。
“带他去医院吧,我去开车。”物樊戍站在门边,眼里带着点点心痛。
“可是……可是茴茴他说他不去医院。”荆菁没出息地抽泣着。
物樊戍微微叹了口气,说:“我去打电话,让医院派个医生过来看看。”
“好。”
。
物茴觉得自己睡了好久,结果一睁眼,便发现自己身处一个陌生的世界。
“言睿哥哥!”远方传来一声欢快的呼喊。
随着视线的转动,青石板小巷的尽头出现了一抹女孩的身影,她提着长裙向他飞奔而来。隐约间,他听到了自己跳得飞快的心跳声,他好像喜欢这个天真烂漫的女孩。
转眼间,那个女孩就一头栽进了他的怀中,他条件反射地搂住了她,可自己却不受控制地说:“牵儿,下次别这样跑,容易伤到自己。”尽管言语间有些严厉的粒子,但物茴还是能感到自己脸上的笑和心里的愉悦。
女孩从他怀里退出来,一脸羞涩地看着他,过了许久,才从衣袖中取出一样东西,双手捏着要给他。
物茴仔细一看竟是一个丑得无法附加的小布团,本想着要拒接这个东西,可身体在这个时候又不受控制了,接过了那个小布团,“这是牵儿送给我的?”疑问的语气真的温柔得一塌糊涂。
“嗯,这是牵儿送给言睿哥哥的荷包,言睿哥哥喜欢吗?”女孩害羞地低下头,不时用余光来偷看他。
物茴看着传说中的“荷包”,心中很是惊讶,这个东西真的能称为“荷包”?
还停留在“荷包”上的目光,不知是受了什么东西强迫,不得不看向那个比自己挨半个脑袋的女孩。
“我很喜欢。”又是那温柔的声音。
物茴觉得这一切都不太对劲,他明明就没有说话,可这幅身躯为什么可以不顾自己的意愿去做事?看来他只是一抹能看得见他们的意识。
物茴发现他们身边站着一男一女,看样子,应该是什么丫鬟之类的人吧。
身体又动了起来,他们沿着青石板小巷走到了一座府前,豪气的大门上度了一层一层金,物茴不禁感叹这古代人的奢侈。
他们进了府,不知为何物茴却留在了原地,看着他们一起离去的背影。
这一切真的好熟悉,我会是那个男人吗?
不知从何时起,天空中飘起了一阵阵大雪,青石板小巷积起了厚厚的雪被。一大片一大片的雪花朝物侵来,直直穿透了他的身体,落在一边,和无数的同类睡在一起。
“吱嘎”是门打开的声音。
物茴看着和自己一样容貌的男人迎雪而来,他应该就是放言睿吧,难怪她们会认错,他和自己真的长得好像。
放言睿一身戎装,银色的袍子很适合他。他没有打伞,任由雪花落在他的身上,随着步伐的迈动,被踩在脚下的雪花发出“吱吱吱”的声音,像是地狱里厉鬼的惨叫。
顺着台阶,放言睿留下了一长串的脚印。
他停住了,站在最后一级台阶上。
“放公子!”远方一个小球快速的移动。
等那个“小球”近了,物茴才认出她。如果记得没错,她应该是那个女孩身边的小丫头。
“放公子……放公子……”许是跑得太急,一时喘不过气来,她从衣袖里拿出一个小布包,递给放言睿:“这是小姐给公子求的平安符,放公子,你一定为了小姐,平安的回来。”
他接过小布包,一脸焦急地问:“牵儿现在在哪?我想见她一面。”
提起牵挂,那个小丫头顿时有泪掉了下来:“小姐她……小姐她……”本想将小姐的处境一并告诉他,可想起小姐最后的叮嘱,便忍了下来。
用手将眼泪全部擦拭掉,咧着嘴笑:“小姐她说,如果她来了,公子就走不了。现在小姐在房里绣着以后要穿的婚服,说是等公子回来,就可以穿了。”
小丫头她在强颜欢笑,物茴知道那个叫“牵挂”的女孩一定是出事了,不然她怎么会不来见那个人一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