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刀下留人!”
叫声凄厉,宛如杜鹃泣血。吓的‘小香姐’就是一哆嗦,疑惑的抬头,看了眼手里羊角铁锤。
“老娘没刀···哎呀我去!”伴随着轮胎擦地的尖叫声,一辆小鸟牌电动车趁势撞入了人群之中。众混混顿时一片大乱,邱小香被人一撞变作了滚地葫芦。
混乱之中就听砰砰拳脚到肉之声连响,远处的灯光散射过来人影重重,就见一个熊猫色人影在人群里游走,‘哎呀’‘嗷嗷’惨叫之声不绝于耳。
郎涵月施展的是太极武艺中‘云手’绝技,真个是。
群敌来犯用云手,飘渺之中到处走。
左挡右击敌下肋,右捣左击踢小弟。
一双手脚划圈,拉住了四五个混混的仇恨。但是前面咱就说过双拳难敌四手,另有俗语又云:好汉架不住贼多。
郎涵月越打越是招架不住,南宫鹰趁乱去解渔网混乱中早被人一脚踹翻在地。
马小虎吼道:“谁?”
南宫鹰脱口而出,“一号,我是二号!”话一说完眼中一片迷茫,顿时觉得似乎不对,此刻的马小虎哪有一点NO。1的样子?他正在迷惑之中又吃了一棍,眼瞅着就要糟糕。
忽然乒乓两声炸响,两边LED路灯凌空爆开火花四射。隐约就见黑影中冲出一人,一身的87式老迷彩,变戏法似得双拳一挥‘咔·咔’两下整出两根大甩棍,轮开了就干逮住人就打。少了路灯小巷里本就昏黄的光线一下就变的更加阴暗。
这下混混的一方可就吃了大亏。
“自己人,嗷嗷嗷。”“我去,红毛你敢打我?”“菜蛇,闪开闪开,哎呀我去!自己人!”
另一方也是一片混乱“别打,队长是我,嗷···!”“哎呀,不好意思。打错了!”“小心后面”“我打···”“哎吆!我是老刀!”“刀叔?不好意思又打错了。”
昏暗的小巷里打的是尘土飞扬人仰马翻,最后也分不清是谁了逮住就揍。五分四十七秒之后,巷子口一老三少四人逃离了这片是非之地,留下一堆混混还在互殴。
胡同之外停着一辆吉普212。路灯下就见郎涵月架着南宫鹰在前,门房老刀背着个猪头大汉在后。
却是宋伯担心少爷出事,叫老刀暗中守护,本来一路也是平安无事,哪知走到这里,南宫少爷忽然就勃然大怒上演了一幕‘劫法场’的好戏,也多亏郎涵月身手不凡,一人先架住了四五个小混混,这才叫老刀有机会下手把几人都救了出来。
老刀开车门将被打成猪头的马小虎丢进去,反手擦了把鼻血怒道:“丫头,你瞎啊?”
“抱歉,抱歉。不好意思,本宫略微有点夜盲。”郎涵月小脸通红,头垂胸前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她刚才全靠着听声辨位,先是打翻了四五个混混,反手一掌就打懵了南宫鹰,紧跟着给了来救援的老刀一招‘搬拦捶’好悬没把老刀鼻梁骨打断,待分清敌我一转身,左手拿住邱小香脑瓜跟南宫鹰来了招‘火星撞地球’。鹞子翻身跟一招飞身旋风腿,好悬没把刚刚爬起来的马小虎踹飞出去一丈远。
马小虎一口气被踹闷住,软倒在地爬不起来。
一群小混混都看傻了眼,这小妞是疯的吧?
打起来完全不分敌我啊!
有那聪明点的立刻就闪开了,再加上邱小香跟南宫鹰一起撞晕。无人指挥下,架自然就打的越发混乱没有章法。
灯光下郎涵月校服撕了个不大的口子,仅仅衣衫略显狼狈,发型都没有太大变化。反观另外三人是各个带伤人人挂彩,仔细算起来几乎全都是郎涵月的杰作。
老刀脸如锅底,从车上找了个纸巾,堵住了鼻血。这才抬头,眼神诡异的问了一句:“丫头,跟谁学的太极拳?”
“我爷爷是郎定国。”
“德虢真人?”
“叮咚,答对了。可惜没有奖吖。”郎涵月兴高采烈买的一手好萌,可惜代沟太大老刀根本不懂。
老刀‘喝’的一清嗓子,呸的一口吐出块血痰,再也不言语放开手刹打火就走,五分钟后吉普212停在了区医院门口,与此同时两辆警车就冲了进来,七八个黑洞洞的枪口就指了过来。
郎涵月年幼无知,顿时吓的脸都白了。再看老刀不紧不慢的抽了口烟——把手高高举起。
等到宋伯赶来医院,老刀早已经录完了口供陪在南宫鹰病床边。
“怎么回事?”
“遇到老战友了。”老刀高仰着头吐了个烟圈,低声道:“87年,者阴山上,那小子欠我一条命。”
“这里禁止吸烟!”宋伯皱着眉头一把夺过香烟,丢在地上狠狠踩了一脚。再次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哦,被揍成猪头那个小子,是牛厅长的小外甥。他爹原来是市缉毒大队的马雷子外号‘马如龙’,可惜那么一条好汉早早的就没了。哎···”
“马如龙?我还‘镇三环’哪!谁问你这个了,少爷究竟怎么样了?”
“还能怎么样,又被他那‘小月牙儿’打到了头。拍了CT,医生说应该没事。”
“什么叫应该没事!小少爷万一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们下了酒泉怎有脸去见老爷子?”
“这不是没啥子事么。我老班长可说过:男孩要经历九九八十一次伤痛,才能成为真正的男子汉滴。”
宋伯气的都乐了:“忽悠接着忽悠,你那个老班长87年就埋在边境线上了,别以为我不知道。”
“青山处处埋忠骨。”老刀说的无比失落,言罢习惯的掏出根烟来叼上,抬头看了一眼病床上的南宫鹰又把烟收了起来。
病床上昏迷的南宫鹰眉头紧锁,忽然抽搐了一下,脸上扭曲的好似便秘九天八夜般痛苦。宋伯见他拽开了被角,俯下身整理被子隐约就听道他喉咙里咕噜咕噜咕噜在说着些什么。宋伯把耳朵凑在南宫鹰嘴边,静静听去大约是翻来覆去的一句话,听了半天能分辨的似乎是:“保护···救市···救市·····”。
宋伯眼角顿时就湿润了。
老刀奇道:“你怎么了?”
“小少爷终于开窍了。”宋伯从西装口袋里取出手帕,轻轻的擦了下眼角的泪痕,继续道:“难得他如此上心,老爷的股票解套有望啊!解套有望!”
转眼又过了两天。
南宫鹰这两天里,先是医生对他做了全面的检查,确认了身体器质完好。然后是警察询问了当时的情况。
前来询问的两个警察,一个位是姓宋的老刑侦,另一位是姓黄的实习生小女警。若不是马小虎身份特殊,根本用不着刑警参与,事情清楚简单就是‘岔个小架’而已,询问南宫鹰本来是三言两语走个过场而已。
却不想宋警察足足问了一个多小时,事情反反复复问了三四遍,甚至漫无边际的问了许多无关的问题,小女警没有经验事无巨细都记录下来,单单笔录就写了半本之多。
医院停车场上一辆老掉牙的普桑警车里,老警察掏出烟盒,取出根大重九丢进嘴里,伸手摸了半天没有找到火,叼着烟扶着方向盘愣神。就听‘刺啦’一声响,小女警举着根火柴给他点上了烟。
“师父,这里有鬼!”
“没有。你多疑了。”
“拉倒吧,我都看出来了。那小子眼神有鬼,回答的也太自然了太完美了,而且我隐约感觉到一股诡异的气氛环绕。就好像·呃·就好像。”小女警皱着眉头思索半晌,毕竟阅历有限搜肠刮肚也找不出合适的词汇。
“两种可能。”宋警察低声叹道:“第一,东南亚最老辣最狡猾的雇佣兵。”
“对就是这个!”小女警眼神都亮了起来。“盯着我们是在评估,眼角四处打量是在研究逃跑路线,那种诡异的气氛是——杀气!绝对是隐藏的很好的杀气!他·他·他经受过‘反战俘’训练,‘海豹’‘三角洲’最残酷的那种!”
小女警几乎要跳了起来,惊叫道:“师父!大案啊,大案!我这就请求支援。”言罢伸手拉出车载无线电话机就要呼叫,被老警察一把给按住了。
“你快拉倒吧!省省,省省吧。别一惊一乍的,我说你个小丫头也别整天没事就想着大案大案了,哪有那么多大案啊?你也不寻思寻思这小子才多大点。”
“啊?也是啊。难道是他身边的人···也不对啊!”小女警彻底迷惑了。“师父,你说两种可能的。那第二种哪?”
“哼。从他的年龄来看·····”老警察伸手打着了车,单手扶着方向盘另一支手‘咔吱·咔吱’摇开了车窗,对着窗外吐了个烟圈,雪白的烟圈转眼就被昆弥11月中旬的西风吹散在雾霾之中。
“第二种可能,又是一个《高手在校园》那种网络小说看多了,自以为是天生奇才‘赵日天’贴身保镖‘林逸第二’的,每天都在想‘我与别人是不同的。’‘错的不是我,是整个世界。’‘我才是真正的智慧。’这种人更进一步的,就会陷入对生死、对宇宙、对自己的冥思苦想,最终会对社会的负能量进行想当然的批判。再进一步就会考虑我是谁,我来自哪里,我要去何方。总之······”老警察噼里啪啦的说个不停,还连说带比划,听的黄姓小女警满眼的金星,这金星还有朝蚊香变化的趋势。
宋警察连说了一路,直到刑警队门口忽然打住。小女警好半响才反应过来,问道:“师父,南宫鹰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东西?”老警察一愣,一边熄火一边叹道:“小雨灵啊,跟我学了这么久,也快转正了。你居然不知这种人?”
“不知道,真不知道。哎呀,师父你快别买关子了。小徒弟求求你了,告诉我吧。”
咳咳,老警察咳嗽两声,说道:“南宫鹰今年上初中二年级,初中二年级的孩子最容易的病,简称‘中二病’”。
“中二病?”小女警黄雨灵僵在一边,半响反应过过来:“不对啊师父,偌说只是‘中二病’而已,那也太诡异了,太不正常了!”
“当然诡异,当然不正常!中二病都说不是病,那是因为你没见过厉害的。厉害的早都送省精神病院了。”
“精神病啊?”黄雨灵恍然大悟,半本笔记全白写了,而后她一脸痛苦的问道:“师父,那报告怎么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