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鹰心里想着,用手指点开接听键,就听着一口地道东北口音响起:“你好吗,boss,我是您忠实的经理人奥拉尔啊。”
同桌正在玩网络直播的马基听见了,哈哈一笑对着南宫鹰手机道:“啊呀老乡啊!鹰哥你朋友也是铁岭的啊?喂喂喂,老乡你好啊,我叫马基是鹰哥同学啊。你铁岭哪的啊?我老家是开原的,听口音你是清河那块的吧?先人还在不在铁岭啊?”
电话那头奥拉尔就是一愣,强笑道:“幸会!幸会!我祖先在云雀岭。”
“哪是铁岭哪儿的啊?”
“奥拉尔大叔是美国人,云雀岭当然是美国的地方。跟你铁岭论什么老乡啊?一边玩去。”
南宫鹰一把推开马基,咳嗽一声问道:“奥拉尔大叔,你在华尔街还好吗,这次冲突有没有受到影响啊?假如你在美国不安全的话,可以来华国帮我做事的。”
开口先关心你安不安全,而不是直接问‘我的钱安不安全’,这才是南宫‘老鬼’应有的水平。
“BOSS······。”
电话里长久的沉默后,奥拉尔忽然道:“哈哈,恐怕来不及了。”
言语之间带着三分感动三分的决绝,又夹杂着三分后悔和一丝的彻悟。
南宫鹰听出了话语不对,眉头一皱问道:“怎么?出事了?”
“一些私事,BOSS与你无关。啊BOSS,你交代的任务完成了,所有收益都已经兑现,完税大约是55万美元。但是,请容我先向您表示歉意。现在这边的状况您应该也了解的,所以我擅自做主把您的钱换成了其他东西,还请您原谅。”
“嗯!”南宫鹰略一寻思,大洋彼岸都闹翻天,奥拉尔不论怎么做都是情有可原的,只是不知他究竟把美元换成了什么东西。
于是开口问道:“换成了什么?”
“是什么容我卖个关子,呵呵,BOSS你放心您的收益只多不少,现在已经由我的助手亲自为您送去。大约···哦,大约12个小时之后,请在昆弥长水国际机场接机,我的助手会亲手把‘东西’交给您的。是12个小时之后,哦,那么祝您愉快,再见。”嘟的一声电话已经挂线。
没头没尾的对话。
跟老板卖关子,而且挂掉老板的电话。
这一切都不是一个职业经理人该做的事情。今日通话中处处透着异常,南宫鹰疑惑的望着手机眉头锁的更紧。
下课铃准时响起,台上老头片刻都不肯停留卷起教材推门而出。台下学生跟没听见铃声似得,该干什么的还在干什么。
‘砰’!
一声巨响,初二14班教室的门被人一脚踹开。教室里霎时安静下来,就见一个染着红发的学生托着封信耀武扬威的从门外进来,吼道:“哪个是马小虎?出来领旨!”
班里一片大乱,马基当先第一个跳出来骂道:“邛玉石!领你麻痹的纸巾啊!你初三14班的跑这里来撒什么野?”
“下战书!”那名叫邛玉石的红发仔高举着信封吼道:“昆弥二中老大王金磷的战书,叫你们初二14班最强的马小虎出来。”
王金磷的名字一出,整个班里顿时安静下来,马基也是一缩脖子坐下果断就‘熊’了。
王金磷的名字南宫鹰也是听说过的,但是在他耳朵里听到的故事,夸张演义的成分居多,滤干水分后也不过就是曾打到过附近七八个混混头目,跟昆弥十一中老大决斗大获全胜,拿过昆弥少年散打比赛冠军这些个事情而已。
邛玉石举着信封又吼:“哪个是马小虎,王老大说了你要是敢不接战书,明天就别想再来学校。哪个是马小虎,给老子滚出来接旨!”
“我就是。”马小虎一怕桌子站立起来,晃着膀子行到门口居高临下看着邛玉石,那红毛不良学生顿时气势就弱了下来。
邛玉石身高一米六八,要说这在彩南省也算标准个头,何况他才只有十五岁还能长个,但他在长十公分也架不住对面这位是个‘人熊’!
十四岁的马小虎这一个寒假坚持锻炼,眼看着他又长高了数公分,此刻恐怕已有一米八五还不止。再加上两百多斤的体重,田径队三铁练出的扎实肌肉,那肉脖子上两块疙瘩肉撑起来,别人穿的松垮垮的最大码运动式校服,到了他身上分明就是紧身衣!
一字通天眉、大络腮胡子、头发根根倒竖、一脸哆嗦的横肉,不用说话光模样就能吓哭一大片小孩。
邛玉石递上战书,咳嗽两声,看清楚来人模样,也不敢吆喝了。结结巴巴的说道:“啊·呃·王老大要毕业了,哪个··他说要试试你的本事。这个,按照咱们学校传统,春分之前学校老大是要交接的。那个···中午1点学校北边烂尾楼里不见不散,···战书你收了,那个···告辞··拜拜·再见!”拔腿就想跑,被马小虎一把薅住。
“等等!”
“对不起,对不起!不要打我,我就是个传话的。Sary,Sary。”红毛不良连连鞠躬,搞的马小虎都呆住,僵了一僵才搞明白这小子说的是——Sorry。
马小虎一把揪起红毛,说道:“不是我。”
“什么?”
马小虎摇头道:“初二14班最强的不是我,是郎涵月大姐头。”
“她不行。”邛玉石连连摇头道:“王老大说了,谁去挑战她都行,就是女的不行。”
“性别歧视吗?”郎涵月气的跳脚。
邛玉石:“不敢!不敢!这是二中老规矩。这就好比运动会,总要分个男子组女子组的么。”
“要这么说,也有点道理。小虎,去吧,去吧。本宫看好你哦。”郎涵月潇洒的挥挥手,她倒是一点也不纠结,一个二中的老大而已么。王金磷又不是名门大派出来的,他那些许散打的本事,她让一只手都能嬴。
马小虎见郎涵月点头,也不再迟疑答应下来,又问道:“就我一个吗?”
“不是的。依照规矩王老大毕业,二中里的爷们都可以来争老大的。这次还有初一14的宁奇杰,7班的瓮嘉良,初二13班的曲比泽虎。”
南宫鹰眉头一跳,小声道:“曲比泽虎?这名字听着耳熟啊”。马基在一旁解释:“咱们学校的彝族情圣吧,歌唱的老牛了,前一阵子追上了校花随思萍。听说家里老有钱了,是什么部落酋长的独子,也就是小酋长。就是不知这部落有多大,酋长是顶个村长还是顶个县长乡长的。”
马小虎拿着战书回到后排,展开来仔仔细细的看。
南宫鹰问道:“去吗?”
“恩。”马小虎点头,又指着战书说道:“每个人要找两个‘见证人’一起去,基仔你跟我去。那个···鹰哥你有空吗?”
“我就算了吧。”南宫鹰摇头,中午他还准备照例跟着郎涵月去吃饭埋单的。
马小虎沉默不语中点头,马基却跳了起来道:“别啊!大姐大,大姐大!中午借你小师弟使使啊,小虎哥缺个‘见证人’。”
“去吧,去吧。”郎涵月无所谓的挥挥手,道:“师弟啊,你看着小虎点儿别把人打成傻瓜了。还有要是有太调皮的,你替师姐教育他们啊。”
“收到。”南宫鹰反应过来:“啊?师姐,你不去吗?”
“切!”郎涵月把头骄傲的一扬,道:“一群臭小子打架有什么好看的。说不去就不去,八抬大轿请本宫我都不去!哼!”
后排三人互视一眼,心道:这是因为人家不叫她,傲娇上了吧?
中午11点放学,南宫鹰跟郎涵月打个招呼。跟着马小虎行出校门,在街上饭店饱餐一顿又休息了一个钟头,三个人这才慢腾腾的来到学校北面的烂尾楼。这个烂尾楼耸立在此已有多年,是06年之前股市大涨之时有人投资建起的,计划中是32层的百米高楼大厦,结果才盖了五层就因股市崩盘,出了资金问题停工,后面准备接手的又发觉地基设计有问题,也就无人敢接手了。再加上这十年楼市超级火爆,在那里投资都比这里赚钱快,于是这个楼便一直烂尾到今天。
十年的烂尾楼里,连个看门的都没有,六个带着红耳珠子的不良学生在铁皮大门里头抽烟,见了马小虎的战书客客气气的就给让了进去。
进铁皮大门里是个三十来步小的广场,过了广场来到楼跟前再踏上七八阶台阶进大厦正门。正门里是空空荡荡一个大厅,二层三层都是通的,抬头看去挑高怎么也有个十米八米的。
就听楼上有人在喊:“马小虎?”
“是我。”马小虎抬头看去,正是传话的初三不良学生邛玉石。
“上来,都在四楼。快点,就等你们哪。”
三人顺着楼梯而上,蹬蹬蹬几步就爬上了四楼,推门进来又是一个空旷的大厅,除了两排光秃秃的混凝土立柱什么都没有,光板水泥墙上许多蛛网连墙皮都没有,四周墙壁上连块玻璃也没有,倒是让光线透进来明亮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