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
清晨的阳光从东边的山岭掠过，擦着孟磊家的院墙投入院中，穿过院中的那颗大榕树的树杈枝叶落下。
孟磊坐在外公常坐的那张藤椅上，身处光影之中。
他手中翻着一本书。
书的名字是修行探秘。
这本书你在新华书店是买不到的，它并非通过正规出版社出版，只是在术士的圈子内流行，作者是在学术圈非常有名的高能物理学家。
有段时间，这个人很是痴迷特异功能和气功。
阴差阳错之下，他和一个修行中人有了接触，也就半只脚踏入了修行界，几年之后，他写了这本书，想用科学来解释修行。
孟磊的外公看过这本书，认为这书虽然有些谬误，大部分内容却也说得通。
首先，开篇名义。
修行的本质是什么？
在那个科学家看来，修行其实就是一门开发大脑的过程。
人的大脑只利用了极少的一部分，还有很大的一部分空置，这完全是浪费，所以，无数生物学家都在研究开发大脑。
然而，成功的人一个也没有。
之所以如此，这是因为一旦大脑开发过多，身体提供的养料也就跟不上，会因此而崩溃。靠着进食来吸取养料是一种浪费极多的方式，就算是食欲极好的大肚汉，他们通过不停进食吸取的养料也无法让更多的神经元燃烧。
所以，很多脑力发达的天才往往早衰。
他们若是无法控制自己，只能是夭折的下场。
用特殊的秘法修行却能避免这点。
那么，问题又来了。
是不是所有人都可以修行？
那人的答案是否定的。
修行须得有灵根才行，没有灵根，一切休提。
那么，灵根是什么？
在那人看来，灵根是一种基因突变。
数万人里才有一个幸运儿基因突变以致身具灵根，七岁之前若是没有修炼，大部分人的灵根也就萎缩，最终消失不见。
当然，也有人的灵根非常罕见的没有萎缩，他能做一些常人无法做到的事情，比如穿墙、比如隐身、比如驾驭雷电、火焰……这便是特异功能的由来。只是，因为没有系统的修炼，身体的营养跟不上，类似的特异功也就容易失控，往往会反噬自身。
那些特异功能人士常常英年早逝，原因便是如此。
三岁的时候，外公吴子愚通过特殊法门探查过孟磊的身体，发现他没有灵根之后，孟磊至今仍然记得外公脸上那失望的表情。
有了灵根之后，修行是不是就此一帆风顺。
答案是不！
以非常艰难的条件踏入修行之门，还需要闯过层层关卡。
道家、佛门、阴阳术士、旁门左道……都有着各自的修行境界，比如道家有炼精化气、炼气化神之类的说法，佛门有金刚、罗汉、菩萨等境界划分，阴阳术士、旁门左道也有着自己关于境界的说法。
那个人认为这种划分太过复杂。
他特意将修行分为三个阶段。
第一个阶段是筑基。
在这个阶段，修行中人在修炼术法之前须得先练体魄，必须以武为先，要服食丹药，进行药浴，吸收大量的营养使得身体强壮起来。如此，方能供给大脑所用，稍有不慎，要不身体崩溃，要不损伤大脑。
筑基之后千难万难才跨入醒神境界。
所谓醒神，顾名思义便是元神苏醒。
在这个阶段，修炼之人可以直接通过吐纳或是别的法门从天地之间吸收灵气，就像植物进行光合作用一样，这样吸收的方式使得营养完全能跟得上大脑的消耗，到了这个境界，人的寿命能够超过一百岁，且能无病无灾地活到寿终。
在那人看来，整个华夏神州也就不到一百人达到这一境界。
这些人的大脑开发已经在百分之十以上，如此，他们才能虚空画符，不需要利用法坛、法器、阵法、符箓、咒语等玩意来施展术法。
第三个境界乃是坐忘。
关于这个境界，那人在书中并没有多余的描述，因为他从未真正接触踏入那个境界的高人。
在那人看来，像是传说中活了八百多岁的彭祖，像游戏人间的吕洞宾之类的地仙方才踏入了那个层次。在这个科学昌盛的年代，在这个利用工具超过利用自身的时代，那样的人物已经无法存在。
境界有了划分，法术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玄而又玄的术法其实也能用科学来解释。
法术的本质是将虚幻的意念通过各种法门作用于现实，使其达到影响现实，改变现实的作用。
而现实世界是什么？
所谓现实世界，其实是人的大脑通过遍布全身的神经元对外界形成的一种应激反应。外界给体内外的这些神经元以刺激，这些刺激反馈到大脑中枢，也就形成了所谓的五感，人们则通过这些感觉来形成现实世界。
幻形术扭曲了光线，影响了目标的视觉。
李二娃这才错认罗大根是孟磊，将其杀死。
惑心术则可以摧毁人的意念，故而，李二娃因此有问必答。
锋矢术则是改变了空气的密度，有一种名为空气炮的武器便是这个原理，只是，那是出自机关动能，孟磊是用意念激发。
以前，孟磊因为没有灵根，无法继承外公的术法，也只能跟着学一些别的，例如医术、武功、以及游走江湖的小窍门。
他也读过这本书，不过是当小说在读。
如今，他仍然在看这本书，心境却大不一样。
合上书，孟磊闭上眼睛。
有了识海内的天书，他无需像修行探秘中记载的那些修行中人一般苦苦修炼，只需识海内的法力足够，便可瞬发法术。法力雄厚到一定的程度，就可以打开天书的后续部分，获得更多的法术。
就像是网络游戏的设定一样。
那么，怎样才能获得法力呢？
干掉恶人，收割罪孽算是一条路，除此之外呢？
难道自己以后要替天行道？
大洋彼岸的白头鹰联邦有蝙蝠侠、超人、蜘蛛侠……各种超级英雄，自己莫非要成为华夏神州的超级英雄。
雷锋侠？
孟磊笑了笑，起身离开，进入屋内。
他没有心情做饭，只是拿了两个昨天剩下的冷馒头，将一些必需之物装入双肩包，想了想，进入外公房间，从柜子内拿出一瓶药酒，然后，转身出门去。
明天上课，今天晚上有自习，他须得乘车前往学校。
这个时候出门，晚饭前应该能赶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