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卉也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里,只觉得胸口阵阵翻涌,再也抑制不住,居然是扶在墙角处开口呕血。
哀莫不过于心死,一瞬间,木卉似乎苍老了许多,那本就苍白的小脸已经毫无血色,浑身的力气似乎被抽干了,木卉瘫倒在墙角,双目空洞的望着前方。
世上男子多薄情,呵呵,真是被这句话给说中了!
木卉啊木卉,你真傻,如此信任这个男人,却还是抵不过他的孩子。也是,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那孩子便如命了,呵呵呵……
木卉这样想着,眼泪终于控制不住,一滴滴落下,隐入泥土中。她突然觉得好孤独,在这个世界上,她是孤身一人,现在彻底是孤身一人了,原本以为会有个家,可是呢,上天给了她好大一颗糖后,又扇了她好大一个巴掌。
也不知道过了几个时辰,木卉就这样呆坐在街头,直到尹才子一脸着急的跑了过来。
“三妹,你怎么了!”尹才子不敢相信,才几个时辰不见,木卉居然变成这个样子:发丝紊乱,脸色煞白,双眼迷茫,蜷缩在一个十分偏僻的巷子里,害他找了好久。
“三妹,三妹,你不要吓二哥呀!”尹才子急的团团转,不论他怎样问话,木卉都不为所动,没有一点反应,若不是眼睛睁着,还有呼吸,尹才子还以为他是和死人在讲话。
“我带你去看大夫!”尹才子自然是发现木卉胸口的血迹,以为她受伤了,一把将她抱起来,就要往巷子外走。
还未走到巷子口,迎面走来五六个流里流气的粗壮痞子,他们一看便是不怀好意,尹才子一愣,转身朝后,后方却同样被人堵了。
“光天化日之下,你们想干嘛!”尹才子将木卉护在怀中,脸色十分难看。他一介文弱书生,没有习过武。
“哈哈,小哥,我们是来找你怀中的女人,不关你的事情,给我滚。”其中一个彪形大汉道。
“她是我三妹!”尹才子不甘示弱的回嘴:“你们找我三妹干什么,别过来,我要报官了!”
听见尹才子的话,几个大汉均是哈哈大笑将尹才子和木卉逼近墙角,其中一人嚣张道:“就你个小白脸,你去报官啊,去啊!”他极其不屑的上前一步,便是要抢尹才子怀中的木卉。
尹才子一急,张口便朝那大汉的手臂咬去。
大汉吃痛呼了一声,怒火中烧,一脚便踹向尹才子的小腿,才子一个不稳,连同木卉一起摔倒在地。
“妈了个L巴子,敢咬爷爷我!”大汉气呼呼的又是连踹尹才子几脚,而尹才子将木卉护在身下,任凭大汉将脚踩在他的背上。
“把他们给我分开!”又有两个男人上来,强行想将尹才子和木卉拉开,可是尹才子却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力气,死死的抱住木卉,并对木卉耳语道:
“三妹,你快走!”
可是木卉却是闻所未闻,沉默不语,似乎是个不会说话的娃娃一般。
尹才子一人的力气总归是有限的,没有坚持多久,他和木卉便被分开。那个领头的大汉像是拎小鸡一般将尹才子甩到一边,转身SE眯眯的看着被人架起来的木卉。
“嘿嘿,美人。”他猥L琐的笑着支起木卉的下巴:“长得还不赖么!兄弟们,一会一人一次啊!”
“哈哈哈哈……”其余人爆发出猥L琐的笑声,甚至架着木卉的人,已经将手深入木卉的衣领中,而木卉却完全没有任何反应,就和死了一样。
她这样的状况也是让摸得人有些诧异:“大虎哥,这女人怎么没反应?”
叫大虎哥的领头男人也是心中吃惊:“管她的,不反抗不是更好!呵呵,女人,别怪我,我也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兄弟们,带回去。”
尹才子从地上艰难的爬起来,也不顾浑身的伤痛,冲向那伙人,企图将木卉抢走。
“奶奶的!”大虎哥骂骂咧咧的一脚踹倒尹才子,脚踩在他的胸口,啐了一口:“老子不想杀人,给我滚!”
“放了我三妹,你知不知道我们是谁,我们父亲是幽州知县尹杰!你们敢动我们,父亲一定不会放过你!!!”尹才子大吼。
但是他的话完全没有对大虎哥产生任何的威慑力,他嘻嘻笑道:“知府了不起啊,老子还是皇帝呢!!!”
“大胆,何人在此口出狂言!!”突然一声暴喝,让大虎哥一惊,却是让尹才子一喜。
“颜烈!颜烈!快救救我三妹!”
来人正是路过的颜烈,木卉突然跑开,尹才子担心,便让其余人一起寻找,这不,颜烈刚好找到这里。颜烈定眼一看,只见尹才子浑身是伤的被踩在脚底,而木卉却是衣衫凌乱的被人架在一边,顿时怒火中烧:
“敢欺负我兄弟和妹子!!!!!”他啊的大叫一声,身下运力,整个人如同暴怒的狮子冲了过来。
颜烈本就身高八尺,壮实的如同一座铁塔,一发起怒来顿时让人畏惧三分。那些人不过是些混混,一见这个状况,纷纷丢开木卉逃跑。而那颜烈暴怒之下,哪肯放过他们,一个跳跃便飞到人群中央,一双拳头唬的是虎虎生风。
他出拳极重,一拳下去全部见了血。尹才子微微放了心,转头想将木卉拉出打斗圈子,却发现刚刚还在那里的木卉不知所踪!
“三妹!!!!”
木卉自始至终都没有发出一个声音,对于眼前的一切视而不见。生也好死也罢,被人凌辱也算了,一切似乎都在钟离白那个决绝面前不重要了。
人活着没有了希望,还不是一具行尸走肉,一个没有灵魂的空壳?所以当木卉又被人趁乱劫走后,连一个反抗都没有,一句呼救也没有。
而劫走木卉的那个人,扛着木卉,脚下生风,短短时间内穿过街道,便跃上了城墙,出了城。又运轻功走了约一刻钟,才在郊外一间小木屋前停住。
打开门,屋内很简洁,除了一张床和桌椅外没有其余物件。只是屋里充满了药草的味和血腥味。在那床上还爬着一个人,听见了声响,转头十分虚弱的瞥了进来的二人一眼,又低下了头。
那一眼,却是让木卉认出床上的人:是紫罗!而劫走木卉的人摘下面具,居然是罗天师!
罗天师将木卉往椅子上一放,眼中闪烁着愤怒,但是在看见木卉的样子后又微微吃了一惊,他伸手在木卉手腕上把了把脉。心中了然:
“看来街上流言是真的,那小子果然要娶乐正芊了。”
提到乐正芊,才让木卉死水般的双目中微微有些波澜,罗天师突然栖身上前发力,一把扣住木卉的脖子,厉声道:
“说罗晓肖在哪里!”
木卉被掐的几乎喘不过气来,但是嘴角却是扬了起来,脸色根本就是写着‘杀了我’三个大字。看见木卉这个样子,罗天师叹了口气,松开了木卉。
“不是你。”他莫名其妙的冒了一句话,走出了木屋,留下如同木偶般的木卉。过了一会,罗天师又进来,手里拿着捣好的药草,他没有理会木卉,径直走到床边,将盖在紫罗身上的被子掀开,下面,是紫罗裹满了绷带的后背。
罗天师动手剪开已经满是鲜血的绷带,露出一张血肉模糊的后背,紫罗闷哼一声,却是咬牙没有喊痛。也不知道紫罗是经历了什么,她的整个后背居然被人活生生的趴下了层皮!罗天师将药材敷在紫罗背上,又帮她缠起新的绷带,包扎好。
这一系列完成后,紫罗已经是痛的满头大汗,脸色苍白,她对着一直默默看着这一切的木卉,咬牙切齿道:
“拜钟离白所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