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昏沉沉的起床,拿起手机一看,才想起手机坏了,不知道几点。强烈阳光透过窗帘照射进来,像神明的圣旨一般,勒令着什么。
我翻身下床,打开电脑,才知道原来还只是早上7点半。穿上衣服,拿着手机,想到找鸡肋,看看他能不能帮我修好。鸡肋是我的兄弟,一个神乎其神的人,整天不知道在倒腾什么。当你不报指望的时候,他似乎什么都会一点,偶尔帮你解决点小问题。当你对他有期望的时候,他又一塌糊涂,什么都不行。有一次几个朋友在他家看电视,电视台正好在重播旧版三国,演到杨修之死,说到鸡肋的时候,我脱口而出,“尼玛跟你很像,有时候灵,有时候不灵”。这么天外飞仙的一句话,居然就给他安上了这么一个外号,大家叫到今天。
我住在一个独栋小屋聚集的地方,早年这里是一片荒地,四周都开发了,碰巧国家同时放开了私人建设住宅的管制,我家也顺势建了一栋。三层半,大约400平方左右。好处很明显,房子大,接地气,有个独立的院子。缺点就是出门至少要走五分钟,才能坐到车。而再走五分钟,就能走到鸡肋的家了。
鸡肋真名叫石真鹏,他母亲经营着一家游泳馆,也算是J市最早的收费游泳馆。她起早贪黑,赚点辛苦钱。鸡肋在家啃老,经常一个人在家,无法无天。鸡肋妈妈每天出门的时候,都会在桌子上丢一百两百的零花钱,这在当时算是一笔大数目了,鸡肋日子过得逍遥自在。
十分钟后,我到了鸡肋家楼下。我按着门铃,半天没反应。我直接大喊,“鸡肋,鸡肋,尼玛B,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大概是老房子,隔音不太好吧,不到一分钟,鸡肋赤裸着上身在阳台叫,“你小点声音,煞笔,整栋楼都在抖,你知道不?我还以为地震了。”
“别废话,赶紧开门。”
刚一进屋,我直奔厕所,刚出门就有了尿意,憋了一路。鸡肋站在厕所门口,一边穿衣服,一边说:”你丫个抠逼,家里省水费省到这个地步?“
我一边哆嗦,一边骂:”禽兽,老子在尿尿,你能不偷窥不。“
鸡肋已经穿好了衣服,慢悠悠的点了根烟,说:”我才不敢看呢,我怕你扎我。“
恍然间,我想起来杜小希,想起来和杜小希的那一晚,心痛的厉害。
恰在此时,来时万里无云的晴空,突然阴云密布,毫无征兆的一个雷打在眼前,把我吓的不轻。”卧槽,什么鬼?“、
鸡肋还在慢条斯理的抽着烟,说,”这是天谴,你干什么了?小心下一次劈到你头上。“
我一边默念着,阿弥陀佛,阿弥陀佛,一边仔细地搜寻着出生以来能记得起来的片段,实在想不起来有哪件事值得让上天动怒的。
此时鸡肋打断了我的沉思,”你丫找我干毛?“
我这才回过神,从兜里掏出手机,给他,”手机坏了,能修不?“
鸡肋接过手机,拨弄两下,说,”泡水了啊,扔了吧,修比新的贵。“
我说,”你也不是不知道,我一个月才几点钱,买不起也修不起啊,最便宜的手机一个也要千把块钱。“
鸡肋突然晃了晃夹着烟的手指,进了他妈妈的房间。过了一会,神神秘秘的出来,递给我一个盒子。我打开一看,一部巨丑的手机。
鸡肋说,”我妈妈前几天买了新手机,把这个换下来,你凑活着用吧。“
我也没觉得什么异样,当时就把卡换上,把泡了水的手机转身丢进垃圾桶。
我站在原地试着开机,鸡肋却推着我出门,”走,打台球去。“
我一边被他推得摇摇晃晃的,一边说,”我还要上班啊。“
鸡肋鄙视地看着我,”一个月897你还这么敬业?请一天假会不会死?“
等他鸡肋推着我到街边,拦上一辆出租车的时候,我才发现手机开不了机。
”什么情况?这手机不是坏的吧?“
鸡肋接过来一看,说,”没电了啦,人头猪脑兄。“
我心理莫名有点忐忑,说:”怎么办?我还没请假呢,万一公司打电话来,我不完蛋了。“
鸡肋说,”到了台球室,借个充电器不就行了?“
我心想也是,但是内心一直波澜不惊。
09年台球室很多,但是高档的台球室就这么一家,说来有意思的是,正好在韩府轩楼上。这块地段寸土寸金,每家店铺都装修的高端奢华,台球室也是一样。
其实按照我俩的收入,根本消费不起。但是我们都属于没心没肺的人,靠父母丢零花钱,用完了再要。虽然我不喜欢找父母要钱,但是长期以来,我对花钱其实没太大的概念,直到和杜小希吃饭。要知道,09年本地的一碗牛肉拉面才4块钱。
一进台球室,走到收银台,看到了台球室的老板娘,宽姐。”宽姐,帮我充下电。“
我们来的次数很多,慢慢地跟老板娘就熟了。宽姐平时就在收银台,有牌友就在台球室里面的包厢打麻将,没人就坐在外面收银。宽姐是个很有风韵的少妇,身体微胖,丰满,脸上略施水粉,凑近的话进场闻到特别好闻的香水味,娇媚动人。
宽姐放下手机,台球看是我,惊讶的说,”这么早!难得啊。“
我笑着说,”好久没看到宽姐,心神不宁,所以一早就来了。“
宽姐笑的灿烂,露出一口整齐的牙齿,站了起来,轻轻的推了我肩膀,”早上吃了什么呀,嘴巴这么甜。“
我假装被推得很痛的样子,说:“什么都没吃,就赶紧过来了,好饿呢。”
宽姐叉着腰,想了一下,然后俯身下去,从收银台下面取出两听可乐。“吃的我这里真没有,姐姐请你和你朋友喝可乐吧。”
我开心极了,拿着可乐转身就去找鸡肋了。
远远地看见鸡肋在和一个人聊天,我走到鸡肋边上,把可乐递给他。
鸡肋回身拿了可乐,转身把我介绍给他刚才聊天的男生,“叫他小齐吧。”
我把我的可乐递给小齐,小齐接过可乐,打开,然后递给身边的一个女生,“菲菲,给你。”我这才发现,边上的一桌还有四个女生在打球。
叫菲菲的这个女生打完一杆,转身接过可乐就喝,一边喝一边打量着我,“这大叔哪来的。”
我郁闷至极,大你妹啊,我今年才24,你叫我大叔?但是脸上还是要讪笑,说:“哟,小妹妹,这么早出来打球,不怕班主任来抓啊。”
有一位坐在边上的小妹妹当时就笑出声来,菲菲举着可乐,转身瞪了她一眼。这个小妹妹赶紧低下头,拨弄着手机。
菲菲环抱着杆子,上下打量着我,她只比杆子高一点点,穿着维尼熊的T恤,牛仔热裤,板球鞋,没有穿袜子。头发蓬乱,一双大大的眼镜,毫不客气的看着我。
她把杆子往身边一摆,说:“大叔,要不我们来玩一局啊。”
我转身喊了一声,“会员12号杆子,取出来!”
远处的小弟赶紧去储物间取杆子,我这才笑着对菲菲说,“叔叔我好久没玩了,小妹妹让着我点呗。”
菲菲眯着眼,说:“大叔,这样吧,我们来一点彩头,光打球没意思。”
我做出一副平平淡淡的样子,心里却十分镇定,说:“要什么彩头啊?”
菲菲说:“玩小一点吧,我赢了,你把裤子脱了,下去给我买几个煎饼上来,给我们当早点。”
我点点头,说:“小妹妹年纪不大,鬼点子真多啊,要是我赢了呢?”
菲菲冷不丁的说:“我陪你一晚。”
我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这句话从这样一个小女孩嘴里说出来。
听到这句话,鸡肋捂着嘴在笑。但是小齐很生气,大喊:“杜小菲!你说什么呢?”
话音刚落,外面突然一阵霹雳,倾盆大雨又瓢泼落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