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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4章 生不如死

在金国刑部的公堂上,朱勔一石三鸟的阴谋诡计在实际施行中却出现了偏差——那就是钦宗赵桓一看自己的心仪人月姑被折磨得如此形容憔悴,立马心疼得忘乎所以了!他不但没有按照朱勔的如意算盘去劝说月姑侍奉金主,而是立马像一只发怒的狮子,不由分说地扑向了提审官。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当然让一直在内屋观看动静的粘木喝和朱勔慌慌张张地走了出来。

尖嘴猴腮的朱勔望了望钦宗和月姑,假惺惺地说:“皇上,让你劝说月姑侍奉金主也是两全其美的好事嘛!一是金主贵为天子,勇武豪爽名扬天下,月姑能陪伴金主,过上美满幸福的皇家生活,也算名至实归了啊!二是您这也算给金主做了一件功德无量的大事,金主会大大地封赏于你的——”

“呸!闭住你的臭嘴!你这认敌作父的卖国贼,说这话就不怕五雷击顶?俺即便死了,也断然不会做那些违背良心的坏事!”钦宗大吼道。

满脸横肉的粘木喝一看钦宗根本不与他们配合,便转了一下眼珠,气呼呼地嚷道:“好哇,既然‘给你台阶你不下’,‘敬酒不吃吃罚酒’,那本帅就成全你这‘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愿望吧!衙役们,给我当着月姑的面,把这个过了时的南朝小皇帝,一刀一刀地凌迟!”

穷凶极恶的衙役们闻言鬼哭狼嚎一般地“喂——”了一声,立马拿过来明晃晃的尖刀,一把揪住钦宗的耳朵,就要施刑。

钦宗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为了保留大宋的唯一希望——钦宗赵桓的性命,月姑没再犹豫,立即声嘶力竭地大呼:“住手!俺答应就是!”

“不行!月姑,你、你不可以答应哇!你不能为了我而跳入火坑啊!”钦宗两眼冒火地瞪着月姑,歇斯底里地大呼着。

可泪流满面的月姑却重重地望了钦宗一眼,一脸决绝地说:“桓哥儿,能以今天的黯淡换取明天的光明,月姑值得!”

一缕不易觉察的笑意掠过粘木喝那狡猾的脸庞。他点了点头:“这就对了!‘识时务者为俊杰’嘛!”

可月姑立马郑重其事地说:“不过,我的入宫是有条件的!”

“什么条件?”粘木喝马上警觉地喝问。

“立即把钦宗皇帝和马球队的那几位皇子送回中原!”

“不行!最多把他们也押送到五国城!”

月姑想了想,也只好点了点头说:“好吧!希望你们说到做到!”

“你尽管放心好了,本帅决不食言!”粘木喝信誓旦旦地说着,立马向几个衙役一努嘴。

几个衙役马上把钦宗架起来,推推搡搡地向外走去。涕泪交流的钦宗回头向月姑大呼:“月姑,你、你要保重啊!”

“桓哥儿,你也要保重哇!”热泪倾流的月姑亦向赵桓大声呼喊着。

月姑入宫后当然没有马上侍奉金主,按她自己的设想,先用一切办法,保护住自己的贞洁,能支撑到什么时候是什么时候。期间伺机刺杀金主,即便不能成功,也万万不能做了金主的贵妃,那就大不了一死,也要保持自己的名节!

这天,金主来到金宫中月姑住的一所房子里。他看了一眼明眸皓齿、天生丽质的月姑,色迷迷地问道:“月姑,前几天你说被打伤、冻伤了,要休养几天,朕怜香惜玉,也就乐呵呵地答应你了!我看现在你又恢复得面容温润、貌美如花了,让朕看一眼就心猿意马、神不守舍了哇!咱们是不是赶快成其好事呀?”

“哎呀,金主真是性急呀!不过,现在还是不行!”月姑皱着眉头说。

“为什么呀?”金主闻言瞪大了眼睛,诧异地问。

月姑羞羞答答地说:“唉,俺、俺身上偏偏这时,来了啊——”

“唔,来了例假!那好,反正这么多天朕都等过来了,那朕就再耐着性子等几天,一旦例假过后,再干干净净地侍奉朕吧!”金主乐滋滋地说。

就这样,月姑总算又安安全全地度过了几天。

一天,一脸无奈的哈勇来到月姑住的房子里,撅着嘴缓缓地说:“师母,金主又让喊你去他的寝宫呢!”

月姑看看周围没有其他人,就悄悄地对哈勇说:“这些天了,我一直在苦思冥想地寻求着刺杀金主的契机和计谋,可偏偏没有任何可以下手的机会和方法啊!”

哈勇长叹一口气:“唉,师母,看着你这样,俺真是心急如焚啊!可又帮不上什么忙儿,真是惭愧之至哇!金主现在让俺把你叫过去,估计又要重提那个要求了呀!”

月姑点了点头:“哈勇,看来师母只得作最坏的打算了!”

“什么打算?”哈勇急急地问。

月姑泪流满面地说:“为了保全名节,师母只有以身殉国了!我死后,你把我弄出宫去,在一片青山绿水间把我安葬了!记住,我们中原有一句成语,叫‘归正首丘’,意思是说狐狸即便死在外边,也要把自己头朝向它所住洞穴的方向。哈勇,你千万别忘了这一点,安葬我时,一定要把我的头朝着中原方向哇!”

一席话把哈勇说得亦热泪盈眶了,连忙点着头说:“师母的话哈勇谨记了!不过,只要有一线生机,咱们也要作百倍地努力和争取哇!”

“那是那是!”月姑点着头,又说:“还有,我死后,你最好把你师傅弄到一个避静之处,以免在这险象环生的京都再横生祸端啊!”

哈勇又连连点头:“师母所言极是,这京畿之地、天子脚下,的确是个非常危险的地方,我一旦有时间,就先把师傅安排好!”

暮色苍茫,残阳如血。宽阔的金宫大院内,几株枝干遒劲的老槐树上,那些外出觅食的乌鸦们已经纷纷展翅归来。它们一个个站立在光秃秃的枝头上,“啊啦——啊啦——”地聒噪着,大概在热烈地交谈着各自一天来的见闻呢。

在金主那金碧辉煌的寝宫内,激情难耐的金主一会儿探头看看门外,一会儿抬头看看树上只顾傻叫的乌鸦,越看越觉得心绪不宁、烦躁不安了!——他是在焦躁地等待着月姑的到来啊!

正在金主等待得神不守舍、火急火燎之际,哈勇领着月姑缓缓地走了进来。

金主一看步态轻盈、姿容妙曼的月姑袅袅婷婷地来到自己面前,便立马激动不已、神魂颠倒了,连连大呼道:“好哇,朕的贵妃终于来了啊!朕的贵妃终于来了啊!你、你可把朕给想死了呀!”这么说着,就张开双臂地扑了过去,欲立马拥抱住月姑那温软的身体。

月姑巧妙地一躲,金主一下子扑了个空,踉踉跄跄地扑倒在一个茶几上!

这一下让金主立马火冒三丈了!他气呼呼地大叫道:“怎么,你这刁钻古怪的妖女,让朕茶饭无心、寝食难安、白白地等了这么多天,你还是不愿侍寝吗?”

“对!俺堂堂的大宋帝姬,怎么能侍奉你这北国野狼!”月姑亦义正辞严地大呼道。

金主闻言更是勃然大怒了,连连大吼道:“反了反了!居然污蔑起俺大金皇帝来了!侍卫们,快快与我拿下!”

就在金主陡然翻脸、命令侍卫捉拿月姑的一霎那,月姑来了个先发制人,竭尽全力地一头向金主撞去。

猝不及防的金主立马被呼啸而至的月姑撞得人仰马翻了!然而,待到月姑想扑上去掐住金主的脖子时,自己的身子已被一拥而上的侍卫们给死死地按住了!

金主怒喝:“侍卫们,把她给我五花大绑了,然后四面系上绳子,每个绳子都有你们紧紧地拽着,让她往哪一个方向都无法动弹!你们就这样天天论着班儿地熬她,别让她睡觉,教她求死无门,求生不得,生不如死!直到她愿意侍候寡人为止!”

就这样一连熬了几天几夜,月姑深刻地领教了这个“熬刑”的厉害了!她心如油煎,昏昏沉沉,刚想昏昏沉沉地睡着了就被一群可恶的侍卫们给叫醒!她的身子酸软得瘫成了一堆泥,可是却倒不下来,因为四面都有绳子系着,所以只有头可以歪向一边!然而,只要她的头稍稍一歪,立马就被几个穷凶极恶的侍卫们给声嘶力竭地喝斥醒了!

这真是应了那句“生不如死”的俗话,此时的月姑就是生不如死啊!

哈勇眼睁睁地看着师母受罪受得可怜,就在只有他们几个侍卫时大哭着劝说道:“师母啊,您、您就别坚持了!这、这非人的虐待、无情的折磨几时才能熬到头哇!您、您就干脆答应金主吧?”

月姑亦觉得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况且还生怕一旦自己昏阙了,浑浑噩噩之中失去了反抗能力,反而会遭到不测!于是就给其余几位侍卫说:“我已经初步打算屈服于金主了,不过我还有几句话要交待哈勇,你们几个先出去一会儿吧!如果不放心,你们就把这四面的绳子分别拴在柱子上!”

于是,几个侍卫真的各自把绳子拴好,退了出去。

月姑趁这点儿时间,给哈勇安排道:“哈勇,你是知道俺的心性的!俺即便是死,也坚决不能受辱于金主!嗯,哈勇,你就抓紧时间给我弄点儿毒药来,我伺机能把金主毒死更好,若是不能,那师母就只好自己饮下了!”

已经听得热泪盈眶的哈勇面对师母的交待,立马激动得泪流满面了!没办法,涕泪交流的哈勇只有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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