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很黑。以辰打开了门,抱着我进去了,然后把我放在沙发上。我睁开眼睛,轻轻地说,“帮我,把灯打开。”
以辰没有说什么,真起来就去开灯。我勉强扶着沙发起来,在抽屉里找药,以辰连忙过来帮忙。
我拿起一个药瓶,空的。没有了。
以辰有点不知所措地望着我。我没有说话,躺在那里轻轻地闭上了眼睛。
“伊缘,我们去医院吧。你的脸色很苍白。”
“没用的,还是一样。”我捂着胃部的位置,另一只手紧握成拳头,还好,我还能感觉得到痛,我还没有麻痹。
“伊缘……”以辰在我面前坐下来,声音颤抖地说,“不要这样,不要伤害你自己……”
我扶着沙发起来,痛,除了痛还是痛。从来没有过这样剧烈的痛,痛得我快要死掉了。我拉着以辰,还想要说什么,就突然捂着嘴冲向了厕所。
对着厕所拼命地吐。一直吐一直痛,一直痛一直吐,那已经是我所能忍受的最大限度了。很痛,真的很痛。不止是我的胃痛,我的心也很痛,我忘不了,所有的事情都在我的脑海中挥之不去,如果可以,我宁愿痛死,痛到再也想不到任何的事情。
以辰连忙站起来向我走来,我用尽最后的力气关上了门,锁了。我不想让他看到。不想让他看到这样的我。
我跪在那里,泪水从眼睛里拼了命地涌出,以辰在外面拼命地踢着门,他好像是哭了,“伊缘,伊缘你不要这样,不要吓我……你开门啊,开门啊!”
我摇着头,可是他看不见,他看不见。看不见我落得满地的泪水还有我满嘴的血。我不知道人是真的可以吐血,我没有办法去感觉我的胃病已经严重到了什么程度。
打开了水龙头,哇哇的水声终于冲淡了我的哭声。我不知道我在那里哭了多久,后来以辰也没有再喊了,只是靠着门坐了下来,孤独的身影透过门映进来,我用水冲干净了泪水,也冲干净了血,然后慢慢地打开了门。
我再也走不动了,再也站不起来了,我沉重的身体,我沉重的心,以辰突然上前来抱紧我,他把我抱得很紧很紧,我没有挣扎,可是刚刚洗掉的泪水又出来了,我什么都说不了,只能一直重复着那一句,“对不起……对不起……”
“你不要这样……不要这样……”
“以辰……我真的很痛,很痛……我的心很痛……痛得我呼吸不了,痛得我说不了,痛得我快要死掉了……我好像被人困在了这个地方,好像被搁浅在这个地方,我走不出去……我逃不出去……我无法呼吸……我在这里,看不到快乐……看不到你……只有那些回忆,我该怎么办……我该回去吗?……我该放弃吗?”我靠在他的肩膀上,泣不成声。
以辰用手理着我零乱的头发,声音无比的坚定,“我跟你在一起,我们一定会走出去,不止是回忆……我们再也不会有那样的回忆。”
我没有说话,泪水模糊了我的眼睛,我看不清他的脸,他用手擦**的泪水,然后将我整个人抱起,抱到了床上。我的手紧紧地拉着他的手,不放开,他轻轻地叹了口气,再我旁边躺了下来。
“你以后……都不要再喝酒了。”
我望着他,然后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最后一滴泪水从我闭着的眼睛里出来,我没有去擦。就让它流干好了。这样多好。
世事真的是很难预料,我没有想到的是,仅仅是一天的时间就可以改变了那么多,让我无所适从。
我一直在想,或许我不能接受的只是裴正轩跟小乔会做出这种事,我不知道这究竟是正轩的错还是小乔的错,可即使是这样还是给了我很大的震撼,在我的印象中,正轩一直是一个干净的温柔的男孩,他有一个坚定的肩膀,有一颗稳重的心,他会令我感到踏实,而现在,却让我知道他的另一面,那么肮脏的一面。我想起以前靠在正轩的肩膀上,依隈在他的怀抱里,我突然觉得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