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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鬼族修元大试

当初田子啸参加鬼族族选时,老鬼曾说过,被选中将有机会修炼修元筑体大法,说的就是修元大试。

通过族选成为九幽冥界挂名弟子,仅仅是被四域接纳,有了成为鬼族族人的先决条件。而修元大试,则是挑选四域弟子精英,助其修出肉体真身,也就是田子啸曾经奢望的起死回生之术,也就成为了真正的鬼族族人。

与冥界轮回转世不同,修元筑体大法并非重生,而是再生。

所谓重生,是冥界轮回转世的结果,会完全抹去前世记忆,完全重塑生命,从孕育中重新开始。

而再生是修元筑体大法与转世轮回根本的区别,再生是魂魄再续生命的结果,一切与生前无异,没有前世来生的转换,本来就是今生今世生命再续。

修元大试每三年一次,只有四域弟子有资格参加,而人选则由四域领主推荐拟定,通过比武大试,经由四域领主和九幽冥界冥主共同选拔。被选中者,将被冥主允许,由四域领主亲自以修元筑体大法为其重塑肉身。

修元筑体大法是九幽冥界秘技,只有冥主和四域领主可以修炼,普通弟子只是修炼其受功心法以助接受重塑肉身,并不能修炼掌握修元筑体大法。

修元大试只是针对魂魄状态的四域弟子,像吴小缘和伍云这样出生在九幽冥界,本就有肉体真身的鬼族族人,自然无需参加。

伍云想到借助修元大试帮助田子啸,既是时机巧合,也是无奈之举。好在修元大试比武,不会伤及魂魄根基,田子啸虽然修为不济,至少也不会魂飞魄散。万一运气好,侥幸通过第一轮,或许能使吴天罡的看法有所改变,再加上吴小缘求情,暂时保住田子啸火域弟子的身份,不是不可能。

若是修元大试也救不了田子啸,那他只能在九幽冥界找个角落独生,直到魂魄耗尽、灰飞烟灭。

其实,在伍蝠公布本届修元大试名册时,就发现无故多了田子啸的名字。不只是他,吴天罡也是不清楚为什么会有田子啸的名字,因为吴天罡根本及没有推荐田子啸参加修元大试。

冥主九幽也看出了蹊跷,吴天罡不会出现这种低级失误,伍蝠也没有胆量擅自更改名册。不过九幽并没有追究,一则是修元大试名册不得修改;二则是九幽还是惦记着老鬼所说的神秘力量,但他一直没有亲眼看到,对于田子啸还是有一丝期望,或者说是侥幸。

田子啸参加修元大试,也引起了四域弟子的一片哗然。像田子啸这样的废物,居然也能被推荐参加修元大试,四域弟子无不是疑惑重重,冷言冷语由此而起。

当然,只有田子啸和吴小缘知道,这是伍云从他父亲伍蝠手中盗取修元大会名册,擅自加上了田子啸的名字。但是两人都不能说出来,擅改修元大试名册是重罪,是要被打入冥狱的。

伍云为自己的小聪明而窃喜,实则是冥主九幽另有它意,故而默许了这次名册之疑。若是冥主有意追查,伍云是躲不过一劫的,甚至其父伍蝠也难免管束不严、失职之责。

名册公布后,便是抽签确定第一轮的对阵。田子啸运气不差,避开了那些出众的师兄师姐,只是能参加修元大试的,本就是四域中出类拔萃的弟子,拿出任何一个都强过田子啸十倍。

田子啸一夜未眠,明天的比试,自己毫无胜算。尽管师姐吴小缘偷偷从师父那里拿了一件冥器给田子啸,可惜冥器认主,且田子啸现在根本无法驾驭冥器。明天的比试,能帮上田子啸的,只有一柄普通的冥铁短剑,和并不总是靠谱的运气。

吴小缘也是一夜未睡,虽说明日的修元大试与她没什么关系,但是她不得不为师弟田子啸担心,以田子啸的实力,恐怕撑不下三个回合。

自从名册公布,田子啸就成了四域弟子的笑柄,就连火域的师兄们也是拿这事戏弄田子啸。吴小缘很生气,别人笑话田子啸也就罢了,自家师兄却也来起哄。可是转而再想想,火域这些师兄什么时候对田子啸好过。

吴小缘觉得,田子啸心里此刻一定很委屈,也很失落。白天父亲盯得紧,吴小缘怕伍云偷改名册的事漏了破绽,也没敢太接触田子啸。此刻,她觉得应该去安慰一下师弟,但是已经深夜,她一个女孩子家不方便出入田子啸的房间。

吴小缘只能祈祷明天一切顺利。

……

修元大试第一轮的对阵即将开始。诺达的广场上,架起八座比武高台,高台下尽是各域弟子观战助威。

广场正面主台上,四域领主分坐两侧。中间座椅上端坐一人,一身黑袍镶着金色的边纹,兜帽下隐约可见镶金玄铁面具,正是九幽冥界之主,鬼王九幽。

在四域领主之下,站立着一众人,其中正有守门人老鬼,尽管带着兜帽,但依旧看得清那张永远没有表情的脸。

第一轮比试已经打过两场,虽不是十分的精彩,却也是紧张激烈。

第三场即将开始,田子啸站在高台上有些瑟瑟发抖。在他上台那一刻,现场爆发了刺耳的嘲笑声。直到现在,台下依旧是对他议论不断。

吴小缘和伍云一起,站在距离田子啸不远的地方,二人心里七上八下的。尤其是吴小缘,她看得出台上的田子啸有多紧张。现场的嘲笑声和议论声让吴小缘十分的反感,回头看看自家的师兄们,确不见一个踪影,想必是去为其他人加油了。火域还有一名弟子,和田子啸是同一场比试。

“田师弟别紧张,你一定会赢的”,吴小缘突然冲着田子啸喊了一声。其实吴小缘并不看好田子啸会赢,只是看着田子啸孤零零的身影,心里的怜悯和关心油然而生,不自觉的喊了这么一句。

却不想,吴小缘这一喊,引来了全场弟子异样的眼神,紧接着就是嘲笑声的再次爆发。

田子啸站在高台上看了一眼吴小缘,或许这全部的人群里,也只有这个小师姐会为自己加油。田子啸本想用微笑回应师姐,却被这一阵阵嘲笑声刺激的笑不出来,反倒显得无奈和无助。

看着自己的弟子受到嘲笑,坐在高台上的吴天罡紧闭双目。火域弟子何曾受过如此的奚落,想必吴天罡的面具下,此刻是一张铁青的脸。

站在一边的老鬼看了看吴天罡,有将目光转向鬼王九幽,可惜深深的兜帽下,只能看到半个镶金玄铁面具,丝毫捕捉不到九幽的眼神。

随着一声喝令,比试正式开始,现场一下安静下来,气氛陡然紧张起来。

与田子啸对阵的,是一名暗域弟子,嘴角斜翘,一脸的不屑与狂傲,完全没有把田子啸放在眼里。似乎眼前就是一个稻草人,只要亲亲一拳,就能戳出个大窟窿。

见田子啸不动手,暗域弟子笑道:“田师弟还在等什么?快快动手吧,师兄我让你三招”。

田子啸心里明白,这是对方看不起自己,却也只能受着:“师兄,那就得罪了”。

挥舞着手中的短剑,田子啸窜步上去。暗域弟子似乎十分轻松的,就躲过了田子啸的三招。

“师弟小心,我可要还手了”,说话间,暗域弟子一拳砸向田子啸门面,田子啸后仰躲过,紧接着又是一拳赶到。

三招一过,田子啸就只剩下招架的功夫,手中的短剑也被打落台下。

“嘭”,重重的一拳打在左肩,田子啸踉踉跄跄的后退了好几步。已经中了十几拳了,自己却还没碰到对方的衣角,好在对方的力道并不是太大,十几拳下来田子啸还算能勉强支撑。

吴小缘看的心里紧张,即便是田子啸败下阵来,她也会去求父亲留下田子啸,所以她生怕田子啸在台上生个好歹。尽管她心里明白,都在魂魄状态下,对方的实力并不足以给田子啸以重创。

另外几场比试都已经决出了胜负,人群渐渐聚集在一起。

有人起哄道:“别玩了,赶快把那小子打下台吧”。众人都觉得,田子啸能在台上待到现在,不过是对手在有意戏弄罢了。

其实不然,暗域弟子听在耳中,却急在心里。起初他是有戏弄田子啸的意思,但是现在可没有这个想法了。田子啸实力虽不如对方,但身形却十分敏捷,即便是挨了十几拳,却也都避过了对方的力量,这让暗域弟子有些恼羞成怒。

暗域擅长隐遁,但是台上这位显然功夫还不到位,隐遁只能持续一瞬间。但即便如此,在使出隐遁的对手面前,田子啸马上就乱了阵脚。哪怕就是一瞬间,田子啸也捕捉不到对方的位置,反倒连续被对方击中。

田子啸已经撑不住了,甚至站在台上的力气也快没有了。

暗域弟子也看出来了,冷笑一声:“师弟,对不住了”。

话毕,连续几个隐遁,左右腾挪扑向田子啸,紧握的右拳积蓄了全身的力量,势必要一拳解决这场战斗。

田子啸心里明白,这一拳自己是躲不过去的,挨上了必定被打下高台。

生前,田子啸跟随父亲修习武力。父亲说过,武力者以“重”与“快”为强,“重”可以巧破之,唯“快”难破。父亲教了他感知,沉心静气,用双耳去聆听,用心去感觉,这是破解“快”的有效方法。

此刻,田子啸知道自己索性是一败,但即便是败也不能败的窝囊,否则对不起师姐和伍云师兄的一片苦心。

双目微闭,抛除杂念,田子啸决定用父亲的办法做最后一搏,即便被打下台,也要给对方留下点印记,不能让台下这些刻薄的家伙看扁了。

“抓到你了”,田子啸大吼一声睁开双目,右手一翻,催起一团火焰,挥起一拳砸去,火焰环绕着拳头,在拳风中呼啸狂舞,在空气中迅速燃气一团巨焰。

暗域弟子被田子啸的吼声惊了一下,迟疑之间,却见一团巨焰迎面冲击而来。

“轰……”,一声巨响,巨焰在比武高台上炸裂开,在巨响中燃尽了空气。一个身影夹带着黑烟和惨叫飞下高台。而田子啸,依旧挥着拳站立在高台之上,一层赤炎在他身体上升腾燃烧,俨然一个火焰之躯立于当场。

台下一片死寂,高台上的四域领主“腾”的从座椅上站起。

所有人都被眼前的一切惊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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