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瑞风这次给孩子们分项链时,是不想给建心的。一来建心是第三辈的,二来建心确实已经得到很多了,无论是为她筹备婚礼还是婚后的生活,华瑞风这个爷爷在金钱上给她的资助已经很多了;所以华瑞风觉得这次就不用给她了。所有人都没有想到建心会有想法,大家都觉得她不该有什么想法。
但是建心是很有想法的。那个星期天两位姑姑都到家里来看父亲,当她看到两位姑姑戴着一模一样的项链的时候,她几乎要崩溃了。她知道两位姑姑一向勤俭节省,她们肯定不会自己去买金项链,一定是爷爷送给她们的,那为什么自己没有?而且自己完全不知道,这么多的家人都瞒着自己,怪不得爷爷最近老往外跑,一向跟自己最亲近的小姑姑也滴水不漏,完全不泄露风声。建心气啊,气得头晕眼花的简直要晕厥,胸中像堵着块大石头般郁闷不堪。她想着这是多么不公平啊,爷爷生病时自己跟他们一样也是没日没夜地照顾,白天上班晚上陪夜的,累死累活的,凭什么他们都有就自己没有。
她似乎又回到了当年在河南给弟弟妹妹们欺负的年代,憋着一肚子的委屈无处倾诉。想着想着她的泪就下来了,她真是倒霉啊她想着。原来以为爷爷最爱的是自己,后来出来个陈全,现在陈全好不容易回到她妈那里去上学了;又来了这么多的竞争者,她华建心这辈子还真是苦命。她在心底里为自己悲悯。
姑姑云英走了过来,用手托起颈中的项链给建心看:“建心,来,来,来看看我们的金项链,爸爸送的,好看吧。”建心强忍住快要夺眶而出的泪水,堆着一脸笑亮起她的巨嗓说:“好看,真好看,这么粗的大项链怎么会不好看呢?”“怎么啦你?有什么不高兴吗?”云英发现她的神色不对。“没事,刚才厨房的油烟熏的我眼泪都出来了。”建心强颜欢笑,她现在也学聪明了,她不想现在就表现出她的不快,她要先把自己的情绪稳住,然后慢慢跟钟志刚商量该怎么办?再说了她一向有点怵云英的,虽然感情好是好,但是云英也是跟她最随便最不给她面子的,有时候一个不对云英就会毫不留情面地训斥她。
晚上等所有人都走后,建心关起了卧室的门,开始和丈夫商量这件令她耿耿于怀的事情。她料到火爆的丈夫会爆发,因此一早先跟他打好招呼。“钟志刚,我跟你说件事,你要答应我不许发火我再说。”毫无涵养和自制能力的钟志刚早就等得不耐烦了,着急地看着建心,嘴里一迭连声地答应着:“好,好,好,答应你就答应你,快说,快说,什么事情?”建心一五一十把事情说给钟志刚听。
反常的是钟志刚并没有爆发,而是在卧室里踱起了方步,在窄小的卧室里自前至后、自左至右地来回走,一声不吭地思索着。走的建心心里发毛,这反常的行为令建心大惑不解,着急地问他:“喂,你干什么呀?吃错药啦,有话就说呀,走什么走啊?”钟志刚没理她继续踱方步,这回是建心不耐烦了,忍不住上前拍钟志刚的后背,边拍边亮起大嗓门喊:“喂,干什么装腔作势的,说话呀!”钟志刚朝她做了个阻止的手势,示意她轻一点,然后钟志刚停下步子一屁股坐到建心身边凑在建心耳边压着喉咙说:“先忍忍别跟你爷爷说,过一段找机会问你爷爷要,我们一定要想办法要过来,哼,我就不信了,一定得要过来。”“哎呀,你大点声说嘛,在自己卧室又没人听到,干什么偷偷摸摸鬼鬼祟祟的。”建心觉得丈夫的表现实在怪异,但说的也不是没道理,目前是不应该声张,过一段再慢慢处理,建心心里暗暗叫绝,这钟志刚也学会用策略了,看来人真的都会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