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仍旧明朗,但寒风已不客气地侵入到每一处所能到达的地方,气温迅速地冷却了下来,除了之前的两天在别院的各处走走,接下来的几天,处在那样的温度下,没人管着,水之染都不愿意再出屋子了,她本来就怕冷,一到冬天就直想跟着动物一样冬眠去,任凭几个丫鬟怎么劝都不肯踏出房门一步。
此刻的水之染在安宁自在了几天后,正坐在暖榻上盖着暖毯,闲适地趴在窗沿上看着外面仍存的点点绿意的景色,屋内烧着火盆,暖烘烘的,身子偎在暖毯里,舒服温软,突地想起前世在一本书上看过的一段话:凡世的喧嚣和明亮,世俗的快乐和幸福,如同清亮的溪涧,在风里,在我眼前,汨汨而过,温暖如同泉水一样涌出来,我没有奢望。
这句话说得不正是如今她的生活,她的境况吗,她很满足,旁边红依靠着榻下坐在小杌子上做绣活,紫依和彩依在一旁专心致志地玩她前两天教的五子棋,气氛一派祥和宁谧。感受着这宁和,虽然才刚醒来,但水之染已经又有了昏昏欲睡的趋势。
突地,一道在这安逸和暖的氛围里极为不和谐的急躁嗓音由外传来,“小姐、小姐……”紧接着,一道绿色的身影匆匆而进。
水之染冷不防被吓了一跳,正耷拉着想做亲密接触的眼皮被吓得蓦地睁开,很遗憾不能再亲热了,红依也是,吓得差点一针就刺到了手上,彩依正捏着白子的手指吓得一松,棋子做了一回自由落体运动,砸在了棋盘上,一盘她将要赢的棋局就这样毁了,唯独紫依定力不错,只是稍抬了抬眼皮,仍旧不动声色。
看了一眼转身坐好的水之染,红依面上一怒,喝道:“绿依,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这样大呼小叫的!”
绿依急促的脚步倏地一顿,小脸一红,倒是记得慢下脚步,显然也知道自己失态了。
知晓红依是担心绿依吓到了自己,这时代的丫鬟都把自家小姐看得跟林妹妹差不多,动不动就身子不行了,其实水之染只是小小吓了一跳,在她看来倒是无所谓,好笑地两边一扫,对这两个丫鬟截然不同的性子直觉可爱,但……看着红依脸上隐隐的怒意和绿依脸上小小的委屈,身为她们的“领导者”,她就该对她们负责,对于她们一些需要纠正的行为或抚慰的小情绪,该教导或安抚的时候还是要尽到自己的责任的。
想及此,微笑着接过红依递过来的“压惊茶”,这才望向红依缓缓开口道:“绿依的行为表面上看,在主子的面前确实有所失态,但红依你也不能这样随意地就批评,事情有个轻重缓急,绿依这样着急的样子定是发生了什么事,不妨先问问看再下定论也不迟。”语气温和平缓,丝毫没有责怪之意。
谁身上没有个缺点,几个丫鬟都各有长处,红依胜在稳重但却过于拘谨,绿依则是灵活却不够沉稳,但不代表没脑子,不懂思考。绿依的面色看上去很急,自决定要以不变应万变那天之后,距今已是过去了五天,请来的马婆子那天下午就过来了,每天都会出去买菜做饭和购买一些她们需要的生活必需品,绿依性子活泼,整天笑嘻嘻的样子也讨喜,跟谁都比较聊得来,她特意让绿依跟马婆子多亲近,就是以便从能自由在柳城内走动的马婆子那打听一些关于她想知道的事情的蛛丝马迹。现在绿依这么着急的跑来,应是与打听得什么事有关。
红依闻言,想想觉得在理,忙受教应下。
见红依谦谨受教,水之染这才转向绿依,见绿依脸上露出少许的得意之色,平和的脸色立见威严,瞟了绿依一眼,垂眸轻轻地刮着茶叶沫子,问道:“说吧,发生什么事了?如果事情不如你所表现的急切,就罚你一月的月例以示惩罚。”
绿依听闻自家小姐顿变严肃的话语,忙收敛了脸上的得意之色,小心翼翼道:“小姐,绿依知错了!”见小姐为自己说话,护着自己,一不小心又洋洋自得了。
“说吧。”水之染无奈地瞪了眼绿依,可明显这次并无多少威严责怪之意。
绿依这才一一叙来。原来刚刚绿依照水之染的吩咐,与刚做完事的马婆子闲聊,从今早出去买一天食物的马婆子那听说,剑庄后日要摆宴,听说宴请的只是一个游方侠士,因与剑庄庄主几年前有缘相识一场,三天前偶然再次相遇,性情相投,相赠了一柄宝剑与之结为知己好友,特摆宴为其接风洗尘,而绿依之所以这么紧张的缘由,是因为听闻这个游方侠士姓水,人都说听口音像是京城人士。
姓水的游方侠士?
水之染眸光一沉,先不说这传闻是真是假,“水”这个姓氏还是挺少的,而她家刚好就有个离家出去游历的水姓家人,她的二哥——水君荏。
会是二哥吗……
“小姐,会是二少爷吗?”在一旁听着的红依忍不住问道。显然有这猜想的不止水之染一个,水君荏离家游历已有两年多,无论是姓氏和时间都与传闻吻合。
以前在水君荏托人送回京的家书里,水君荏确实有提过,与剑庄庄主意外相识,也没多言,就简单说了相识的经过,就水之染看来,二哥话里的意思虽透着对剑庄庄主的崇拜敬畏,但也没多热切结交,而且也只此一次,之后的家书里也没再提及。
二哥当时游历先是南下,听说之后还去了西北之地,柳城虽说地处偏南,但却是南下与北上的必经之地,会是二哥要回京了吗?
消息有限,怎么想也得不出个结论,水之染只能摇了摇头,道:“还不清楚。”顿了顿,又转向绿依问道,“你说的是后日设宴?”
“是的,小姐。”绿依点头肯定道。
水之染沉吟了片刻,随即笑道:“还有两天的时间,先不着急。绿依,你再去跟马婆子聊聊,得到的信息越多越好。”说着严厉地盯了绿依一眼,“以前是我太纵容你了,也是因为想着你性子不定,所以大多时候都是留你在府里看守院子,没带你出去,也导致你经验不足,下次却不可再这么毛毛躁躁的了,知道吗?”
绿依也知晓错处了,刚刚她是听到消息太震惊,急着想告诉自家小姐,所以才这么没头没脑的闯进来,忙点头表示受教,自退下继续打听不提。
水之染随后也没怎么把这事放在心上。
无怪乎水之染会有这样的表现,由离京那一刻起,她就没再打算与京城那边有可能会暴露自己的相关人士有所联系,所以这一刻只是知道自己二哥有可能在这,她也不会怎样,一切待确定了消息再说,就算传言是真的,那人真的是她二哥……她也不会出面去相见,无论出于哪方面的考虑……可是……不知道能不能悄悄地远远地见上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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