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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此去经年

喜欢夏天,晾晒的衣服上有阳光的味道。喜欢夏天,可以一天到晚裙摆飘飘。

一个平常下午,司徒先生和江丽因公外出,我落得个自在。

低头整理文件的时候,电话铃响了。

“是陌芊吗?”电话接通,是小小的声音。

“您好!是我。”我说,“小小,司徒先生没在公司,他出差了。”

“你能出来一下吗?”

小小约我在附近的一家甜品店见面。

她点了二份圣代,我一份她一份。

小小拿着勺心不在焉。气氛有些沉闷。

“怎么不吃?”我问。

“没胃口。”

“哦。”天热没胃口,十分正常的事,我如是想。

“我怀孕了。”

今天的圣代特别冰,冰得我的唇舌都木了,连带着听觉也迟钝了。

“我怀孕了。”小小又说了一遍。

我听清楚了,于是我说,“恭喜了!”

“没什么可恭喜的。”

“怀孕是件好事啊,当然要恭喜啦。”小小的情绪看上去不佳,难道她在意未婚先孕?

“阿冽不知道。”

“你还没告诉他?”奇怪!既然尤洌都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告诉我?

“这个孩子他不会要的。”

“他的孩子他为什么不要?”

“他不爱我。”

我看着小小,她今天想跟我说什么?

“他心里还有你。”

“是吗?”我让自己尽可能地用平静的心情在说话,“如果有也都只是些记忆吧。可是谁没有一点记忆呢?你不要在意那些记忆,那些记忆迟早有一天会淡得连影子都找不到的。”可不是吗?有什么敌得过人心?有什么敌得过时间?

“阿洌不一样。他可能一辈子都只会喜欢你一个人。”

“小小,你今天到底想跟我说什么?”

“我要这个孩子!”

“孩子是你的,谁也无权夺去。”

“可是阿洌他不会要!因为有你在!”

“他怎么可能想不要就不要?难道他一点都不爱孩子?”

“孩子跟爱没有关系。”

我一点都没有犹豫,我说,“明天我辞职。”

“没用。”

“什么意思?”

“你不用辞职。我会离开阿洌,但我会把孩子生下来。因为我爱阿洌爱这个孩子。”

“你明说吧,你想让我怎么做?”现在,还有什么是我不可以去做的?

“论爱情,我承认,阿洌对我没有爱情。但是论婚姻,你要承认,我比你更合适阿洌。还有,我爱他,我一直都深深地爱着他,我可以为他做任何事情!”小小看着我,表情比冰淇淋还要冰,“我知道我这样说很自私,但这是现实也是事实!你除了爱情还能给阿洌什么?我除了爱情其他的都能给!虽然他现在不爱我,但结婚以后,维系我们之间的就是亲情,婚姻到最后不就是靠亲情来维系的吗?”

“你到底想要我怎么做?”咽下的冰淇淋从舌根一直冷到心。

“让阿洌对你彻底死心!”

回到办公室,我打开未看完的小说接着看。可是好奇怪,那些看到的字已经没有了任何意义。

真像是一场梦啊!

可是,可是,可是什么呢?可是原来男人这种生物,没有爱也可以性!

我猛地站起来。今天礼拜四,对,今天礼拜四。

我开始忙碌。

礼拜五,我从上班忙碌到下班。所有的资料文件,该分类的该备份的我都一一做了。

连夜,我把自己前几天写的一份建议书整理完毕。

在实体店,原本来逛的主要人群是女性,而有相当一部分人是顺路进来逛逛。一楼的化妆品专柜,如果能吸引她们进来,那么一切都皆有可能。再有,像楚瑶那样很会化妆的女性毕竟占少数,像我这样对化妆一知半解的人则需要一定的引导。所以我建议,尽可能地降低实体店和网店的销售差价,加强销售人员的职业培训,招聘肌肤顾问、美容指导等等一些相关人员。同时,在一楼开设美妆吧,指导女性如何用化妆品如何化妆,吸引更多的顾客光临。

这算是我为尤洌分忧所做的唯一的一件实事。我想我可以无愧地离开了。

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迫切地想离开。不想再看到他!连这个城市我都不想再看到!这个城市,有太多太多不堪的回忆!

礼拜天的早晨,我背着包,拖着行李箱,登上了开往上海的火车。

看着窗外景色从眼前掠过,就像住事一幕幕地流逝着。

昨天,我得到了“新”的身份证之后,打电话给周义君,让她帮我请三天假。我跟她说我要和朋友出去玩几天,担心司徒先生不准假,所以趁他出差还没回来,我先斩后奏,有什么后果我回来承担。

江丽是不是在背后阴你?周义君还是从前的周义君,她猜测是不是江丽在为难我。

没有!你不要瞎猜!我有很长时间没有出去玩了,很想出去玩!我这样说周义君才爽快地答应帮我请假。

我写了三封定时邮件。

第一封是写给周义君的。

你是不是又要生我气了?在最后还摆了你一道?对不起!

有些事是真的,我没有骗你。

那天电话里我说我有很长时间没出去玩了,很想出去玩。这是真的。你也知道,这几年在我身上发生了一些事,我很累,很想出去透透气。

还有,那天我们又坐在一起吃饭了。那种开心是真实的。到盛世工作至今,你是最早也是对我最好最真的!

还有,你工作之余不要忘了给自己找男朋友。这样别人就不会笑我们是蕾丝边了,我也就可以大胆地和你在一起了!呵呵^-^

还有,我另外发了一份邮件给你。你看看,如果可以你就以你的名义递交。我想离开得干干净净。君君,成全我,好吗?

跟楚瑶,我在信里是这样写的:

很想跟你告别,可是不敢。

记得我空间里有篇日记,我说人生的最大乐趣就是与自己针锋相对,我说我喜欢走在路上的感觉,我说我喜欢余纯顺说的那句话——我认为自己生命最好的终结是在路上。

我貌似温柔沉静,其实你知道,我不是这样的。我向往那种自由自在洒脱的生活。可是这里,有我太多的羁绊,我不喜欢。

我应该还会回来的。因为我还想看看公主与王子的幸福生活。你会让我看到的,对吗?

还有一封,是写给慕凡的:

对不起!那个“一言为定”,我食言了!

其实这样也挺好。

我的QQ头像一直用的是背影。你笑我。其实你了解,你了解我凡事喜欢有一些神秘感。

请不要追究原因!请你依然像这段时间一样,快乐自在地工作和生活!

你知道吗?如果你不将自己关起来,那么你命中注定的那个人就不会等在某个地方泪水涟涟。

谁说的,我不适合任何人?别听!别信!你要努力哦!别让我走在你前面!我的意思是——别让我找到那个他你却还没找到那个她!听见没?别让我笑话你!

这三封邮件在下周三的17:17定时发出。

对于父亲母亲、娘娘、外公外婆、陶团长,只有请他们原谅!原谅我的暂别!

如果我回来——我一定回来——我一定回来看你们!即使白发及腰,我也会回来。

父亲可以放心。徐天明没有让大家失望,他是您的儿子,而且还是个好儿子。

母亲也可以宽心。我把股票转让的钱大部分捐给了家乡。

娘娘和陶团长,也请安心!剧团还在,戏迷的心还在。我将部分卖股票的钱交给了剧团,相信剧团会一路走下去。

外公外婆,我会好好的,为了母亲,我也一定好好的!我爱你们!

未到上海,我便下了车。

从下车的那一刻起,我姓林名依依(一一,一无所有的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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