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茫田间,金色的稻子随风而动,在田里偷吃的乌鸦似被什么惊了一样迅速飞起,远处的马蹄声逐渐近了。
“爹,他们又来了”一个十岁左右的男孩冲进牛棚里。
“淼儿,说了几次了他们再来不用理他们就好了”一位农夫正在弯腰铲地上的牛粪并没有起身的动势。
男孩名徐淼“可是我看萧叔叔也来了,他跟我说李伯伯想请你回去喝酒。”
“喝酒?听他放屁!当年你爹我就是找你李伯伯喝酒才来这里耕田的。去告诉你萧叔叔,我现在戒酒了”农夫起身擦了擦汗,活动了一下腰。
“可是,爹你不是还天天从老林头儿的酒窖偷酒喝呢….”没等说完农夫已经把铁叉反握在手里“我知道了,我这就去和萧叔叔说,爹已经戒酒了让他自己和李伯伯喝去吧。”说完徐淼就一溜烟跑出了牛棚。
农夫看着儿子出去的背影笑了笑,弯腰继续收拾插牛粪。
“哈哈哈,淼儿,你说你爹戒酒了?哈哈,他什么时候要是能把酒戒了,我就再也不画他嘴了的鬼画符了”说话之人仍是一身红袍,只是头发白的更多了,脸上的皱纹也多了,他依旧是那个智绝南洛的他,只是他老了,在他心里他还真不如那个放下所有来当农民的徐大将军活的逍遥自在,十多年前徐元申让他拿起了本来想放下的,可是徐元申却放下了曾经放不下的。
“那萧叔叔,你亲自去找我爹吧,正好把大红马借我,嘿嘿”徐淼咧着嘴露出一副整齐洁白的牙天真的笑着。
“好,淼儿自己去吧,小心点最近大红马脾气不好”萧子让摸了摸徐田淼的头,待田淼跑出去,他跟两旁护卫说“看好孩子安全,别让他察觉”说罢一挥手,两个护卫如同影子一般消失不见。
“元申,十年前你不让我继续躲着,可你这一躲却躲了整整十年啊,怎么样乡下的酒好喝么?”萧子让如同鬼魅般出现在徐元申身后,此时的徐元申已经坐在谷堆上拿着酒坛喝着酒看着远处正在落山的太阳“我这可不叫躲着,我只是想带着儿子好好地享受生活。”
“你,怕了?”萧子让淡淡的说出,并且手在空中不停地画着什么。
徐元申还是没有回过头,依旧看着远处太阳落山的地方,那里的麦子被映成了金色,那里不断有黑点蹿动就像是不安的乌鸦“对,我怕了,因为我发现我有了一个不能死的原因。”
“淼儿?”
“对,淼儿!”
“远处的那群鸟应该暂时不敢飞了,我已经杀了他们中的几只了”萧子让已经将手被在背后了“你既然知道残兵绝鸟迟早会找到你,那为什么还不回来,你是不相信我还是不相信景。”
徐元申把酒坛摔碎“我都相信,正是因为相信才会到乡下来,子让我先去会会残兵绝鸟看看他们究竟是不是像传闻里的那样。”语罢徐元申脚踏谷堆如同蚱蜢一般钻入麦田中。
“一说到动手,就比谁都有兴致,你果然还是没变啊,元申。”萧子让笑着往前踏了一步,这一步如隔千里,却要追上了徐元申,萧子让的红色官袍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件白色素衣,在泥泞的麦田中也不沾染一丝泥土,他在手里画着符,画出一条像蛇一样的符,他伸手一挥三条快如闪电的白光疾射而去,似箭矢击中了隔着百米外的目标,那些目标不是真的鸟而是人是一群穿着黑衣带着黑色面具的人他们的衣服上都是黑色的羽毛就像是乌鸦“这些都是杂鸟,真正的鸟还没动手,元申可要小心了!”
徐元申笑了笑,他笑不是因为别的是因为他知道该来的总会来,他要做的就是来多少打多少,这么些年过去了,残兵绝鸟终归是找到了自己和淼儿,残兵绝鸟皆为死士,可是他心中甚为疑问,疑问的是残兵绝鸟究竟如何找到自己,他辞官隐退之时故意伪死于泥石流,就连南洛国君以及萧子让都是后来才查到自己的去向,而他们是万万不可能透漏给残兵绝鸟的啊,那残兵绝鸟究竟是如何知道自己的去向顿时使徐元申深感疑惑,到底是哪一环出了问题。
残兵绝鸟是雇佣死士的中立方,他们不属于任何一方,只要有钱就可以令他们出手,哪怕是在千万人的战场上也可轻易扭转战局,而这残兵绝鸟又是在近些年才崛起的组织,徐元申实在想不通究竟是谁雇佣了这么一批死士来针对自己,当年的他只是隐隐觉得不安,也许是因为他亲手灭了北河,也许是因为他曾得罪的人,也许是因为徐田淼。
就在电光火石之间,徐元申的思绪被打断了。一个如同鬼魅的影子盖住了晚霞的余辉,他穿着盔甲,盔甲是漆黑的,他遮着脸,头盔也是漆黑的,身上缠着铁链如同囚犯,他就像一只漆黑的乌鸦般伫立在徐元申面前破旧不堪的草人上,沙哑的声音似乎是风中的砂砾:“没想到当年鼎鼎大名的讨北大将军徐元申,竟会沦落到,躲在此等穷乡僻壤之地”
徐元申忽然站住,这声音刺激到他的耳膜,似乎很熟悉“你?就是乌鸦?”
“对,我就是乌鸦”另一个声音却是从徐元申背后传来,这个声音如此稚嫩让人察觉不到丝毫危险。
徐元申回过头身体微微一颤又是一个穿着同等黑色盔甲的人站在背后。
“我们都是乌鸦,你问的是哪一个?”第三个同样盔甲的人走到了徐元申的侧面。
萧子让回头见徐元申被阻拦下来,刚想回头去帮却发现自己在无意间也被包围,数十个穿着同样黑色盔甲的人包围住了他。
南洛都城大街上“乌鸦哥哥,我到现在都不知道你是怎么找到他们的,可不可以告诉小妹我啊,不然小妹不是白白叫做白鸽了吗。”一个九岁左右长相白净可爱的小女孩蹦蹦跳跳的追问着一个身着黑色华服温文尔雅的男青年。
男青年不胜其烦的蹲下摸摸小女孩的头小声说道“小妹,说了多少次了,出了门就叫我雅鸣哥哥,再叫我乌鸦哥哥,可不给你买甜玉米吃了。”
小女孩笑嘻嘻的说“知道了雅哥哥,那可不可以告诉我你是怎么找到他们的呀?九爷爷让我找他们好久了,就连宝儿姐帮我都没找到啊。”
雅鸣笑了笑拉着小女孩的手说“走,哥哥给你买你最爱的酥糖吃去。”说罢青年拉着小女孩走进了拥挤的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