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成绩很快就出来了，永远果然如她所料完美的29。垫底的王达伦一脸不服气，呵呵，小样儿，姐让着你呢！永远撇撇嘴。这个世界上啊就是有那么一种人，很努力很努力，平日里做牛做马不眠不休，依然没法成为最好的，很遗憾，王达伦就是这种人。这次考试最让赵永远咋舌的就是顾临城考的比小歌子还好，哎哟我去！这孩子随身携带家教机呢吧，记得他们CST好像还代言过某个牌子的家教机。看着永远义愤填膺的傻样儿，宋歌把手里剩下的半个苹果塞进她嘴巴里。免得她太破坏形象。
“永远，有件事我忘了告诉你”
“什么事？哎，你说我要不要去买个顾宝宝代言的家教机？”
“得了吧你，要买也是人王达伦去买，你反正又没想有什么鸿鹄大志，跟你说正事呢，上次考试那天，顾偶像问我要号码了欸。”
“嗯，没错，我下回跟王达伦去说说，指不定他还感谢我呢，嘿，嗯？！我靠！你刚刚说什么？他年纪轻轻不会想···听说他们娱乐圈很···”
她挤眉弄眼咬了一口苹果降低声音。顿时感觉脑袋瓜被袭击。
“想，想什么？很，很什么？一天到晚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呀你！赵永远你就少看点乱七八糟的漫画吧你！我还没说到重点呢！”
“这还不是重点啊？！那什么才是重点！？敢情是得等到宋伯伯跪在你爷爷坟前忏悔才算重点啊？”不是她赵永远太腐，而是社会太前卫啊！脑袋又被袭击，这次明显打到要害，痛的她龇牙咧嘴。
“您老给我歇菜吧您，气死我了，重点就是，那天晚上他发短信给我问我你的号码，他有联系你吗？”他一脸阴笑，似乎等着看戏，盯得永远有些不明所以。问题是永远的确没有接到过他的电话，连一条空短信都没收到过！
“没有，我给你说，他的目标是你，嗯，一定是这样的，肯定是他想跟你套近乎，然后没话说，就抬出我来做引子，嗯，肯定是这样的，小歌子，姐姐很担心你啊。”永远一脸凝重，气的宋歌牙齿咯咯作响，过了好一会才平复心情。其实永远懒得跟他说下去，省得他一会儿又闹出什么八卦来。永远可不想赶明儿上娱乐头条：顾临城高中早恋赵xx!这画面太美，她不敢想。
“哎！赵永远，你这样的思想是不对的！作为军人家属你说你怎么三观不正呢！不是我说你啊，你看看人家到你这年龄都情窦初开正儿八经春心荡漾了，你再看看梓菡，人怎么就这个有女孩儿样，你怎么就整天被社会不良风气影响呢！怎么这么不懂事呢！不会真的是小破孩儿学坏了吧。”宋歌歪着脑袋替她担忧。担忧你大姨妈啊！本姑娘情窦早就开过了！还不是你大爷的一脚把我刚发的芽踩蔫儿了啊，还好意思在这里瞎嘚嘚。永远又在心里腹诽。
“谁不懂事了！谁三观不正了！我什么事都懂！我情窦早就开了，本姑娘心有所属！哼！你别以为就你能开！别给我瞎嘚嘚。”一着急也没顾上平稳情绪，冲他嚷嚷。
“哦？你心有所属？”这声音冷冷的，确定不是面前的宋歌发出来的，微微偏头看到了好久不见的顾临城。这小子又长高了！你问这怎么发现的。那是因为她转过头看他的时候仰头的角度加大了。还没反应过来该怎么回答，其实她原先觉得这个问题应该是宋歌问的才对，那样她就可以告诉他她其实也喜欢梓菡，这样就可以更安全更安全的藏住心里的小秘密，更和谐地在他们身边。可现在面对冷冷的顾临城，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就只能可耻地打哈哈。
“哈哈顾宝宝早啊！哈哈好久不见又长高了！”当她意识到自己把心里想的都说出来了的时候，顾宝宝已经面如死灰，也不知道让他这个表情的是“顾宝宝”这个称呼还是“又长高了”这样长辈一样的语气。她哀求的转向宋歌，希望他能英雄救美助她一臂之力。他心领神会。这就是青梅竹马的默契〒_〒。
“哈，顾偶像，永远开玩笑呢，她就是觉得你今天特别可爱哈哈哈哈。”永远一脸黑线听着他的话，宋歌你确定是在帮我吗？？你确定你不是猴子派来的逗比吗？
“所以你心有所属了谁？”顾宝宝似乎对这个话题很有兴趣一直追问。
“额，这个，其实，我是怕丢人才这么说的呢。”这会儿也不管了，丢人总比被大冰块冻死强。他看她像是没说谎的囧样，点点头坐到自己的座位上。永远和宋歌对视一眼悻悻然各自归位。真是一个惊心动魄的早上啊！叹了一口大气，拿出英语课本，开始假模假样的英语早读，实际上是用手机在跟宋歌骂骂咧咧。他俩总是能在你来我往间骂出一片和谐的内心世界。
顾临城看着眼前少女低头时扫在脖子上的可爱马尾，听着她敷衍的背着一篇初中英语短篇，嘴角向一边勾动。说起来赵永远真的比一年前长大了不少呢。
接下来的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乃至之后的很多天，顾临城都会来学校，似乎以前是偶尔来学校，现在变成偶尔不来学校，来不来又无所谓，成绩反正那么好，倒是苦了永远，突然后面有个人真是不习惯。
其实，她不知道的是，顾临城为了能多来学校做了多大的努力。现下CST火的不行，经纪公司安排了很多活动，他如今高一，团里的小硕和七墨都初三，都是牺牲学校里的时间参加演艺工作的，大家每天能休息的时间都很有限。在征求了小硕和七墨的意见后，顾临城就安排了一系列事情，包括跟某官方媒体透露CST成员都基本不去学校，演艺工作影响青少年正常生活等信息，引发了一系列公众影响，公司迫于社会压力终于调整计划，减少活动，才让他能多在学校里，能多接触眼前没心没肺早就不记得他了的赵永远。
“赵永远，你今天吃的什么？”这是他在学校下午课间必问的问题。因为这个时间是赵永远吃点心的时间。每天下午赵永远都会吃各种点心，有时是提拉米苏，有时是黑森林，有时是舒芙蕾，有时就是简单的起司蛋糕，有时是枣糕，也会是绿豆糕还有桂花糖糕，形形色色中式西式很多花样。
“嗯，今天吃的是抹茶蛋糕。”她没有回头含含糊糊回答，因为面对食物的永远脑中都是浆糊，没有什么事情能分得她的注意力。永远已经渐渐习惯每天顾临城问她这个连她都觉得愚蠢的问题，她也难得寻思过顾宝宝整日里问她是不是想让她分点给他吃，但是立刻被自己否决了。顾临城是谁啊！他又不缺钱！怎么可能呢哈哈，肯定是自己多想了。
“今天是周五，放学的时候带我去这家店。”这是临城第一次提出这样的要求。是时候有点动作了。
“额？我不要，跟你走一块太麻烦了，我才不要，我把地址给你你自己去。”永远想都没想就拒绝。
开什么玩笑！今天她赵永远要和他走一块，明天就有可能登上新闻热搜榜。她才不要被人肉，像顾宝宝这样的闪光体还是保持距离比较安全。其实也不是永远低调，而是家里赵国平那么一尊大佛摆着，永远实在没勇气。
永远抽了一张草稿纸写下了地址，递给他。
“你到那儿就说是我赵永远的同学，老板娘会给你打折的。”她顺便还吹吹牛。那是一家开在永远家巷子口的咖啡店，很古朴的装修，很有A城的老城味儿。店里有专门供客人休息看书的地方，还有许多闲书，也不乏一些经典收藏版，老板娘是赵永远的美女妈妈秦清女士，秦清女士酷爱甜点制作，古今中外的都在她的研究范围内，所以永远才能每天有那么多可口的甜点。不过店里每天只有一款销量甜点是秦清女士的作品，而永远带的自然是老妈牌的。宋歌不爱吃甜食，所以没口福啊！
“我…找不到的。”顾临城声音里似乎有些尴尬，这才让永远转头看他，不看不知道，一看吓得小心肝儿都颤了，这娃怎么脸红了呢！怎么那么娇羞呢！难怪那些婶儿那么心疼他们仨，这一看连永远都有点挡不住了。临城是真的找不到的，因为临城不是A城长大的，他是1年前开始组团以后才举家搬到A城的，A城的胡同巷子复杂窄小，尽管他的逻辑和方向感一向很好，想单凭一个地址就找到也确实难度太大。
“额。你别害羞啊！我带你去还不行吗，可你要答应我！你要保证我的安全！不对！你得保证我和宋歌的安全！”赵永远真的是和宋歌很铁呢，可惜人家宋歌今天不想和你一块回家，他得等梓菡下课，高三下课比较晚。
“你可别算上我，我今天要等梓菡。”宋歌眼角噙着一丝笑意。真TM刺眼！
“不算就不算，那就我一个人的安全！”她嘟起嘴。顾临城看着这样有小脾气鲜活的赵永远，他觉得像赵永远这样性格鲜明直接地活着，真好。他想守护这个女孩的任性和自由。
“我保证！不会有人认出我的，你也会安全的。”他有些开心，因为进了一步。
终于熬到下课铃响，永远早就收好东西转头看到已经乔装好的顾临城。他带着口罩和一副大大的的黑框眼镜，因为大家都穿校服好像是很难发现他。他递给她一个口罩。
“走吧，带上这个。以防万一。”永远一听还有万一连忙拿过来戴上，和宋歌打了个招呼就跟着人流往外走，顾临城微微驼点背看起来更像一个普通的书呆子，永远心里紧张的很，这一失足可就成了千古恨了。终于顺利地混出校门，他们继续伪装，只是两个人变成了一前一后，赵永远走在前面，马尾随风甩着，顾临城在后面跟着，看着她。她忽然转头，他眼神闪烁然后定定看着她，永远倒是也没觉得什么，转回来走到他身边。
“顾宝宝，你还算A城人吗？居然找不着这条巷子。”
“不是。”这次他好像还挺喜欢顾宝宝这样弱智的称呼。
“那就还说得过去。到了！到了！”她推开门让他先进。他说了声谢谢，抬头看了一下，这个咖啡馆叫“再见”，很有意思，然后走了进去，现在是傍晚时分，咖啡馆里人不算太多，永远领着顾临城熟门熟路来到位于落地窗前的柜台边。用手指敲击桌面：
“秦清女士，我给你带了一个客人来。”秦清抬头扫了一眼他俩，目光停在顾临城身上，警惕的站了起来。
“赵永远你翅膀硬了？敢往家里带了？”秦清是一个很…热烈的女子，比永远还要艳丽，因为她的美丽像油画那样浓墨重彩，有成**人的韵味。
“你瞎嚷嚷什么啊，这是我同学，每回看我吃蛋糕就跟上辈子没见过似的，今儿个求着我带他来。”哪有那么夸张。顾临城心里暗笑却也没发作。
“进来进来，外面还有客人呢…”说着带着他俩进了一个小包间，这里是平时秦清自己闲暇时待的地方，有很多书。
“妈，我告诉你，你一会可别吓着”她表情夸张并且丰富，秦清女士全当她排毒。
“来来来，吓死我吧”果然是亲妈，翻白眼儿翻得比永远销魂多了。
“哎！你可别不信。”赵永远走到顾临城边上踮起脚摘下他的眼镜还有口罩。然后一脸献宝看着老妈。很满意看到秦清女士眼里当初的母爱和光芒。以及不能自己站起来走过来的动作。
“啊！顾临城！哇！你这臭丫头哪儿拐来的？！”永远现在有些后悔了，后悔让自己妈妈这样丢人的一面展现在顾临城的面前。
“秦清女士，你冷静啊！你可是长辈啊！”永远连忙替她的花痴母亲挽回点颜面。经女儿提醒，秦女士终于恢复神态，只是眼里的笑意太明显了。顾临城看着这对母女，心里暗暗得意，这是个好现象啊！
“阿姨好，我是永远的同学，她上次给我吃过您做的蛋糕，真好吃。”他有礼貌的回应。欸？他也变脸太快了吧，这这这是顾临城？永远不能适应学校版顾临城与电视版的自由切换模式，有些呆滞。
“你喜欢吃阿姨做的蛋糕啊！那阿姨送你吃”听到这句赵永远清醒了，彻底清醒了。送你吃意味着她的秦清女士已经疯了。
“不用了阿姨，您看我唱歌都有拿工资的，我买就好了，就是能不能麻烦每天让永远带一样的到学校？”顾临城一脸无害说出这番话，把秦女士感动的痛哭流涕。
“不麻烦当然不麻烦，我能和你合个影吗？你能给我签个名儿吗？”秦女士你确定你不是在搞siao吗？
顾临城很有礼貌地和秦清女士合影然后签名，然后从书包里掏出1000块现金交给秦女士。
“阿姨，这个就是蛋糕钱，您照着原价每天扣就是了，能这样方便吃到阿姨做的甜品，真是我的好福气。”这是什么情况！顾临城你什么时候是这么多话的主儿？？还有你着浑身散发出的温暖的光芒是几个意思？永远一次次被刷新人生观。
“那阿姨给你记着账，你有空啊多跟永远过来玩，阿姨给你做好吃的。”听到她妈这么说永远都要哭了：妈妈，你什么时候这样温柔和善的对我过…可怜的小姑娘。
“那阿姨，我先走了，晚点还要去录音。”顾临城微笑告辞，顺便看了永远一眼。秦女士自然是高兴的找不着北，连连点头“赵永远，送送临小城啊。”然后自己抱着手机，确切的说是手机里的合影一边儿乐去了。苦了永远这个一直被冷落的娃。小城？你怎么不叫我小远呢？
把顾临城领到门口就迫不及待表示自己的不满了。
“顾临城，你这只披着羊皮的大尾巴狼，明明是一脸臭屁的大冰块，怎么到我妈跟前儿就是一脸无害小正太呢！”她拧巴了眉头，因为情绪整张小脸都像上了色一样，很漂亮。这就是顾临城眼里的永远，是的，很漂亮。
“我先走了，明天记得带我的那份”他没有跟她解释，她以后会懂的，可就是他的不解释把永远憋的差点内伤，用力蹬了一下地，哼了一声甩头向另一个方向走去。顾临城看着她的背影，永远，永远，你真可爱。他低头轻笑出声，然后戴上眼镜和口罩向公交站走去，很多时候他也会想只做一个普通的学生。可是这个世界上有些事情身不由己，他不得不继续。
去年，他说举家搬到A城，说是举家，其实只有他和外婆而已，他的父母5年前去边远的B城考察，然后就再也没有回来。5年前轰动全国的“11.21”空难带走了他的父母，带走了他幸福的家庭，骄傲如他并不愿意接受任何方式的怜悯。那一年他主动报名经过层层甄选成为CST练习生，然后脱颖而出，一年前和林硕，陆杨七墨一起以CST出道。整整3年多每一天每一天的训练他咬着牙坚持下来，他原本只是凭借一张脸和独特的声线留下来的。不像林硕和七墨从小喜欢这方面，有一定的基础，他都要从头开始学，为了留下来必须付出更多，但他又知道，他不会一辈子这样，所以还需要正常上学考试。你不能想象那些年他是怎么过来的。十多岁的年纪，承受那样大的压力，还有外婆的不理解，很多原因造成了他今天的淡漠。这是一种对现实的忍耐。他知道他需要靠自己撑起一片天，外婆年纪大了。其实顾家并不缺钱，顾父生前是有名的外科医生，顾母是一名精通八国语言的翻译官，顾临城手里的遗产还有航空公司和保险公司的赔偿足够他挥霍着长大成人。可是顾临城又怎么可能是这样的人呢，他来A城前，每每看到空荡荡的房子都能红了眼眶。去年CST一经出道就在娱乐圈打出了一大片水花，作为国内第一支少年团体，3个眉目如画的少年，一下子就红透了半边天，临城终于开始有收入了，他就请了专业的律师处理他演艺事业的所有经济问题，和外婆住在公司帮忙找的房子里，至少目前，他觉得一切正在向他的规划发展，除了赵永远。他没有想到居然还能遇到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