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渺小的悲哀，夜莺给苦秋的信
“饕餮之刃，三千年前，神临大陆的第一代铸剑师们打造的无上宝剑，是十三剑主之一！”
陈辰被喵好臣的这句话给震惊到了，虽然他并听不懂，可是根据他来到这个世界不多的日子总结的经验，一句话越是听不懂就越了不起。
他没多废话，直接拿起那把剑，问老板：“喂，大叔，这把剑怎么卖！”
那大叔往陈辰哪里看了一眼，然后笑呵呵地说：“您要是喜欢就拿去吧”
那货铺老板没说出他心里的台词：
“这破剑放我这里也占地方，好歹三个铜板在乡下收的，也不舍得扔，不如干脆送人，换个人情，看这伙人的穿着在王都的地位肯定也不低！”
陈辰还是头一次遇到这种好事，登时忙不迭地道谢：“谢了，老板，那这把剑我可就拿走了！”
“行来，您拿着，以后常来就是！”老板热情地说。
陈辰笑呵呵的，满脸得意，伸手刚要拿起剑，另一只白皙的手却率先按到了剑柄上。
“老板，这把剑，三个金币，我要了！”
陈辰眼睁睁地看着到手的名剑被人抢走，刚要发飙，就被那只手的主人惊呆了。
站在他眼前的，说不清是男人还是女人，一张精致的脸会让任何女人心生嫉妒，就连他拿起剑后皱起的眉头都可爱的让人心动。
随风扬起的白色长发暗示着他的特别，白色披风下是他瘦弱却并不柔弱的身躯。
若不是他说话时是男人的嗓音，咽喉处上有个凸起的喉结，陈辰一定会把他当做女人。
“这位大哥……这把剑是我先选的！”陈辰解释道，忘了生气。
那人却没有看他，而是看向他身后的范海辛。
“海辛！”他开心地向他打招呼。
“嗯……”
范海辛面露囧色，对他笑了笑，说：“你也来这了，连海！”
白发男子是北辰家族的独子，也就是少主——北辰连海。
“这位是你的朋友吗？”北辰连海问道，瞥了眼身旁的陈辰。
“是的！”
范海辛笑着说，但脸上的笑意怎么看怎么别扭。
“你就别跟他抢了，你们北辰家这么有钱也不缺这把破剑！”范海辛又说。
北辰连海笑了笑，可是，让人费解的是，那笑容却是小女人对自己倾慕的男子才会露出的笑容。
“你都这么说了，我当然要听你的！”
北辰连海将剑还给陈辰，这一次终于多看了陈辰一眼，瞳孔里闪过一刹被该永不会被人察觉到的寒光。
可是，就这么一瞬，却被蜜妮给捕捉到了。
她拉了拉艾薇莉娅的衣袖，说：“姐姐，这个人很危险，他……他想要杀死陈辰！”
几乎在蜜妮话出口的瞬间，艾薇莉娅的瞳孔变成蓝色，她的背后，生出一对宽大的晶莹羽翼，而手中，紧紧攥着一把灵力幻化的透明长剑，她向前一步，将陈辰护在自己身后。
北辰连海的反应也十分迅速，他向后推开，身上元力激荡，幻化成一只狰狞巨兽将他护在里面。
集市上那些还在谈生意的生意的人慌忙躲了起来，在暗处偷偷看着这两人争斗。
“不要！”
范海辛刚要制止，却已经来不及。
艾薇莉娅长剑挥动，四周的灵力立刻变为凶悍凌人的杀伐之气，长剑斩出，一道凌厉的青色剑气裹挟着地上的尘埃瓦砾朝着北辰连海，激荡而去。
北辰连海神色冷静，从背后抽出一把只有女人才用的红色圆扇，而后向前一挥，他身前那只元力化作的巨兽便咆哮着冲了过去。
两人的招式都用了自己真正的力量，如果两人力量相撞，或许不会威胁道附近人的性命，但这淘金市场的半条街恐怕都得化作瓦砾。
千钧一发之际，范海辛跳到两人中间，身上腾起耀眼的琥珀色光芒。
他一只手擎住咆哮而来的巨兽，一只手抵挡住激荡的剑气。不一会，巨兽哀鸣一声化作纯粹的元力被吸收到范海辛体内，而那剑气也转向，射向空中，最后在高空炸开，一时间甚至盖过了太阳的光亮。
“不会吧，这家伙，这么强！”
陈辰感叹，他还是第一次见范海辛出手，没想到这家伙平时既幼稚又二缺，竟然隐藏着这么强的力量，不由得刮目相看，然后心生嫉妒。
同样震惊的还有一旁的喵好臣，不过他比陈辰要冷静的多，好歹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可是范海辛的力量确实让他叹为观止。
就凭一点，能将这两股强大的力量轻而易举地化解掉的人，自身的实力究竟是多么恐怖。
范海辛长出了一口气，走到艾薇莉娅身边，问道：“公主，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连海那家伙很善良的！”
“蜜妮说的绝不会错！”
艾薇莉娅回答，但能看出她在克制自己的力量，瞳孔上的蓝色渐渐褪去。
“海辛，你的朋友不太友好啊！”
另一边，北辰连海冲他喊道。
“只是误会，连海，你先回去吧，我给他们解释！”陈辰道。
北辰连海应了一声，又说：“那我在姬水一畔等你！你不来，我可就不走哦！”
北辰连海说的‘姬水一畔’是王都一家鲜有人知的小餐馆。
“好吧！”
范海辛答应了一声，无奈地摇了摇头。
……
范海辛听了蜜妮的解释，心中也生出了许多疑问。
他认识的北辰连海是善良又怯懦的，怎么会是像蜜妮形容的那般是个浑身血腥味杀戮成性的变态呢！
不过，在王都里，无论如何是不能打斗的，尤其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元老会对这一点要求十分严格。
“仅仅四年没见，就会有那么大的变化吗？”范海辛自语，打算今天再见到北辰连海的时候一定要好好问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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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秋之后，白天就变得很短，一天里能做的时间就更少，同时，那些在暗地里发生的隐秘的不为人知的事情就越多。
苦秋在今天早晨收到了一封信，拆开读过后，一直在原地坐到晚上。
是夜莺写给他的，她在执行上次的任务前，就写好的一封信：
苦秋：
你一定想不到我会给你写信，而且，即便收到了这封信也大概不会看吧。
可我还是你想写给你。
十七岁的时候，你说你想带我逃走，想要娶我。其实我动心了，那天晚上，我已经打算跟你逃了。
当然，后来失败了。
过程你肯定都忘了，你被宗家的人捉住，在身体里植入了‘焚心环’，所以忘了我。所以我才能原谅你，因为你也不想。
我没你那么出色，所以侥幸抱住了一颗会爱的心，其实我宁愿像你那样，像一台机器一般，永远不知道爱为何物。
我知道，我说的这些，你一定不会相信。
你还记得当初你要我嫁给你的理由是什么吗？你说我在脸上留了一道疤，要对你负责，所以必须嫁给你。
你怎么那么幼稚！
另外，那道疤，对不起了！
……
苦秋在读过信后坐了整整一天，然后他找了面镜子，面无表情地看着镜子中的自己。
晚上的时候，他来到了他的主人的居所，那间除了黑夜便空无一物的房间。
他手里攥着一个东西，还在跳，在滴血，那是他的心。
北辰连海看到了他，脸上露出少有的震惊神色。
苦秋跪下来，伏在地上，喘着粗气，说：“少主，苦秋自作主张将身体里的焚心环取了出来！”
北辰连海看着他，叹了口气，说：“你走吧！”
苦秋跪谢，而后站起来，颤颤巍巍地走了。
焚心环在心脏上，是取不下来的，所以苦球将心脏一并摘了下来，当然，他会因此丧命，现在完全靠身体里的魔力维持着摇摇欲坠的生命。
自从戴上焚心环，他便忘了爱，脑海里充斥着欲望。
他读了夜莺的信，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心痛，而且，他隐约想起了一些事情，这让他愈发痛苦。
直到他将自己的整颗心挖出来，才想起从前的一切。
他曾经是那么的爱夜莺，没想到却亲手杀了她。
苦秋强忍着痛苦，走到了那天晚上夜莺死去的地方。
夜莺的尸体已经被人处理掉，可能被好心人埋葬，也可能曝尸荒野，任鸟兽吞噬。
他躺在还留着夜莺血迹的地方，他只想这般安静的死去，然后盼望第二天黎明，会有好心人，将他的尸体扔到苍凉荒芜的地方。
他想着，他和夜莺的死只隔了一天，大概死后会被扔到一个地方。
他想跟她道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