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妃，我知道你下不了手。”
那双桃花眼微微眯起，弯成好看的笑眼，却透出丝丝危险的疯狂气息，“所以如果你有了决定，可以来这里找我，我随时乐意为你效劳。”
——替你杀了他。
“……姜白、姜白！”
听见慕妃的声音，姜白赶紧回过神，“嗯？我在。”
他循着声音转移视线，慕妃正擦着湿漉漉的长发朝客厅的方向走来。
一对上姜白的目光，慕妃没来由的有些心虚，慌忙地别开眼神，“不洗澡？”
“洗过了。”姜白察觉到慕妃眼中的狐疑，轻笑一声接着补充道：“是你洗太久了。”
这栋公寓不是单身公寓，是标准的家庭公寓，每一户至少有两间浴室。慕妃用了卧室对面那间较宽敞的浴室，而姜白直接进去厨房隔壁较狭窄的浴室。
等姜白随便冲完出来，偶然发现慕妃的卧室房门半掩，推门进去正好看见慕妃的换洗衣物落在床上。于是早早洗好澡的姜白站在浴室门前等了好久，终于等到哗啦啦的水声止住，得以放心地放下慕妃的衣服。
就算他没特意去擦干头发，这一等，水滴也已经自然蒸发。
足以证明慕妃洗澡用了多长的时间……
慕妃无言以对，她平时可没洗那么久，这回花了大半时间都在胡思乱想，根本没感觉到时间的流逝。
“小慕妃，这里。”姜白拍了拍身边的位子，示意她坐到这边。
慕妃犹豫了一会儿，想到接下来或许他们得好好谈一谈，便顺从他的意思，在他身边坐了下来。
“顾勋呢？还没回来？”如果这时候顾勋在，二人之间的气氛应该不会那么古怪……虽然说顾勋平时的存在感和空气没两样。
“一上来就和我说别的男人？”姜白不悦，抢过毛巾替慕妃擦头发。
“好，不说不说。”慕妃习惯性地乖乖坐定，任由他为自己擦头发。
待她意识到他们已经不再是男女朋友，执着毛巾的一角想要自己来，姜白突然发话了。
“别动。”
他的语气听起来十分焦躁，甚至有几分不安，一反平时的从容淡定。
慕妃被他压着脑袋，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但和他相处了那么久，自然晓得他在忧虑什么。
静默了半晌，慕妃主动开口道：“姜白，陆学长说的那件事……”
“别提。”姜白难得打断慕妃的话，生硬地转了个话题：“饿了吗？是时候吃午饭了，我去把背包里的食材拿出来，我们煮火锅吃。”
眼见姜白抽走毛巾，就要从沙发上离开，慕妃一急，伸手抓住姜白，却只抓到他的衣角。
姜白身形先是一顿，然而并不打算搭理慕妃的样子，迈开长腿毅然走向厨房。
慕妃的力气比不过姜白，更何况她只是抓住一片小小的衣料，眼睁睁看着自己什么都握不住，手里变得空荡荡。
她的内心忽然感到一阵恐慌，生怕他就这样离自己越来越远，压抑不住地竭尽全力喊出他的名字：“姜白！”
“怎么？”姜白应了一声，脚步未曾停下。
“我不会答应他的！”慕妃转身跪在沙发上，盯着姜白修长挺直的背影，细如葱白的五指捏紧靠背，关节微微泛白。
“……”
“姜白，你相信我吗？”慕妃艰难地扬起一抹微笑。
姜白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信。”
他本该为慕妃的决定感到欣喜若狂的，证明慕妃依然把他看作很重要的人，然而此时他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几千张画面在他眼前以极快的速度一闪而过，一幕接着一幕，毫不留情地击碎他筑以高墙保护起来的堂皇借口。
闻言，慕妃表现得比姜白要开心，“信就过来。”
姜白将毛巾随手挂在椅子上，沉默着走到慕妃面前来。
慕妃靠在沙发椅背上仰起小脸看向姜白，戳了戳他的脸颊，困惑道：“还在烦恼什么？”
她以为姜白会因为她的决定而雀跃，但他的表情依旧淡淡的，好似他将一切掌控住，已经提前知道结果。
这么一推敲，姜白刚刚或许并不是在担心她会答应陆景阳？还有什么事值得他担心的？
脑海中忽地浮现出那张艳丽的容貌，慕妃勾起的嘴角逐渐变得僵硬。
“是吴安安？”
“什么？”姜白捉住她纤细的手指，听见她突然提起无关紧要的女人，眉头往上挑了一下。
“你是不是在担心吴安安？担心顾勋不能带她回来？”慕妃突然发现自己很蠢。
一再地犯同样的错误，一再地自作多情，捧着自己的真心去给对方践踏，偏偏她还不懂得收回来。
她在不知不觉中成了爱情的病重患者么？
“为什么我要担心她能不能来？”姜白终于被慕妃莫名其妙的问题逗笑，“小慕妃，我相信你，你不相信我吗？”
“我……”她茫然地望着那双泛着迷人色泽的黑眸，找不到他说谎的痕迹。
“而且……”姜白轻轻捏着她的手，唇角微勾，“之前提出要顾及交情带她回来的，不是你吗？”
“……”轮到慕妃保持缄默。
那些话根本不是她的本意！
“明明很介意，却又装作无所谓……”姜白低下身子，手肘搭在沙发上，深情的目光凝视着与他不到几厘米距离的慕妃，“我该拿你怎么办好？”
慕妃下意识地想往后缩，却被一只大手牢牢抵住了后脑勺。
磁性而低沉的嗓音冷不防传入她的耳里，如同魔咒般不断萦绕在她心头。
“小慕妃，我生生世世都只爱你一个。”
——无论活了几千世，无论那个世界有没有你，都只爱你一个。
慕妃一怔，对上姜白异常认真的神情，有些无措地笑了几声，“又在说情话？你什么时候变成大情圣的？”
姜白跟着轻笑，趁着慕妃毫无防备，压下脑袋吻上她的唇。
温温的，软软的。
慕妃微微瞪大眼睛，一时间反应不过来。
等她想起要推开他的时候，姜白已经率先退离，嘴边多了一抹心满意足的笑容。
“在我爱上你的时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