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贼的出现让张演稍稍有些意外，却也有一种啼笑皆非的感觉。萧家镖局走南闯北这么多年，土匪恶霸流氓地痞甚至的英雄好汉一时俊杰的刁难和骚扰从来没有停止过，在打掉为首的一些人后，有很多已经销声匿迹。一来萧家镖局实力彪悍，轻易惹不得；二来萧家镖局做事也算规矩，对于江湖上行镖所经之处的各路好汉的“孝敬”和买路财也从来没有缺断过。虽然不多，但是礼仪规矩做的十足。那些个地头蛇混江龙有好处拿，实力也不够，也就不怎么为难镖局了。除非是那种特别不开眼的，那对不起，钱没有，你的命留下吧。
这拦路的马贼来找麻烦张演倒是头回听说，吴天和乌海也没有和他说起过。这一路吴天和乌海与张演说了很多镖局的过往历史，一些比较著名的倒霉蛋成了二人炫耀卖弄的标本。这些年镖局原来越大，实力越来越强，很少有人来找麻烦的同时，也让二人顿时觉得少了许多乐趣。闲不住的性子，可想而知遇到今天这样的情况，那两人该是如何的兴奋。
张演不知道过了这么会儿吴天和乌海他们为什么还没动静，但他知道，大家都已经在做防备了。毕竟镖局精英的招牌不是拿来随便砸的。
此时的月亮依旧亮堂堂的挂在空中，银辉遍洒，地上能够看见模糊的树的影子。月光下，柳城的脸色依旧冷冰冰的没有半分生气。比起平日里还稍显人味严肃感，这时的冷，倒像是直接从冰窖中爬出来的，透着丝丝凉气。
马贼首领的话没有让柳城有半分的反应。大概也是自觉无趣，马贼首领不屑的往地上吐了口唾沫，将手中的刀横放胸前，道：“你我之间，也该有个了断。当日不小心被你伤到，连累我兄弟，这些年我可是无时不刻不在想着你，真是想念的紧啊。”
柳城冷哼一声，终于开口道：“杨四，你这人卑鄙无耻，还会有几分兄弟之情？真是笑话。当年要不是你，那些兄弟也不至于惨死他乡，化作游魂厉鬼。这些年日子不好过吧？你还真是越活越倒回去了，居然做了马贼都混得这么不利索。做马贼，你的马呢？”
叫杨四的马贼首领笑了笑，道：“做马贼怎么了，我觉得很好。至少做马贼能让你今晚下去和他们做伴。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打什么算盘，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傻。就这地形，骑马那是找死。你也够阴的啊。不过，上马的是好汉，下马的依然是。你……”
“说得好。”张演突然打断了杨四，笑道：“做马贼嘛，我看很好，很有前途啊。你想啊，骑马打劫，马鞭一指，直接喊话，不想死的留下买路财。多拉风，是吧？不过看你今天这打扮这行头，倒是堕了马贼的威风啊。”
杨四倒是一愣，看向张演，道“你是哪来的小娃娃，嘴巴倒是挺利索的。柳老大，你这才是误人子弟啊。好好的后生，看来也要做这他乡之鬼了。”
“你今天是专门来说废话的吗？”柳城冷冷道。
“当然不是，不过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时间还来得及，我们先叙叙旧。”说完，杨四他们向前走了走。张演这才注意到杨四的脸上有一道伤疤，从左眼眼角一直斜向下到下巴处，显得异常狰狞。
“小娃娃，很意外我脸上的伤是吧？这可都是拜你这位柳老镖头所赐啊。”杨四嘴角抽了一下，道：“我一定会好好报答他的。”
“报答？我受不起啊。”柳城淡淡说道，嘴角忽然噙起一抹笑意。
柳城的笑杨四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事出反常必有妖。他的鼻子皱了皱，似乎在闻什么东西。然后杨四的眉头便紧了起来，回头对一个手下道：“你去看看怎么回事。也该到时间了。”
杨四的手下刚要动，柳城却对着对方摆摆手，说道：“不要这么麻烦了。这么多年过去，你还是改不了使阴招的毛病。”柳城说着叹了口气，继续道：“你那些人，这会儿应该已经下去陪我那些兄弟了。”
柳城话音刚落，吴天乌海他们的身影就闪现了出来，对那些黑衣马贼形成了包围圈。那些马贼倒也强悍，队形稍乱，很快便安静下来。张演看得出这些人明显的训练有素，不是善茬。“越来越有意思了，居然还是一伙受过正规训练的马贼。这江湖中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组织了？”
“呸，你也配称兄弟。”杨四狠狠的甩了下刀，说道：“看来这些年你也变了不少，居然有这样的手段了。刚刚那鸟叫就是信号吧？我大意了。当年的事情我也不再多说了，这次就让我们有个了断吧。这些年我夜不能寐，就等着这一天了。让我看看这些年你的武艺又精进了多少。”
杨四顿了顿，又道“这是你我之间的事情，我不想波及他人。我这些人，也都是苦出身，如果我死了，不要难为他们。”
柳城点点头，吴天刚想说话便被乌海拉住了。吴天嘟囔几句，知道柳城的性格，也就不再多话。柳城从镖队一个人手中拿过一把刀来，在手中掂掂，空中横劈几下。然后众人围成一圈，两人在中间对立。
没有人说话了，此时微风吹过耳边的声音都能听得一清二楚。杨四也不多言，将刀尖向下斜指，朝柳城冲过去。柳城的刀提在手中，刀身竖直。
杨四接近柳城，提刀上撩，被柳城的刀挡住。杨四立即变招，刀身一横，刺向柳城胸部，柳城立即用刀背挡住杨四的刀尖，后退几步。
“你的武功精进不少。”柳城面色凝重。
“少废话。”
两人都没有占到便宜，又一次战到一起。一时间就看到场内刀光上下翻飞，一阵铮鸣之声之声不断响起。
张演一边看着一边不由赞叹。他看得出就实力而言柳城还是略占上风的。打到现在，流程不过一直在防守，杨四还是有些急了。柳城的反击也快了吧？
刚想到此时，杨四的刀向下一劈，柳城见他招式用老，用刀架开杨四的刀身，一只手已经拿住了杨四的喉咙。周围的黑衣人刚要上前，被杨四喝住。
杨四也不说话，就这么看着柳城。两人拼到现在，身上都有了伤。张演知道两人此时衣衫应该已经被染红了。
“你杨四是什么人，我清楚。今天你的作为虽然阴险了一些，还算有些义气。我不杀你，带你的人走吧。不然，他们都得死。”柳城放开了捏住杨四喉咙的手。
杨四看一眼柳城，挥挥手带着那些黑衣人就走。
吴天面上满是愤怒，乌海的脸色也不好看。柳城对站在一旁的张演点点头，转身走回自己的帐篷。
张演摇摇头，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
“开胃小菜吗？有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