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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谭晓茜

2017年11月6日,丰平县北。

厚重雾霾的阴沉天色之下,忽喇喇的狂风呼号不止,将丰平煤场发酵成一片混沌。轰鸣的挖掘机奋力挥动铲斗,将乌黑发亮的煤炭送进大货车的车斗里;大功率带动的效应,如同直升机头顶急速旋转的螺旋桨,让整个煤场的矸石、碎煤跟着颤抖。

谭晓茜皱着眉头,随煤老板进入两座煤山间的黑色小路。她的白口罩在漫天煤灰的浸染下,失去了本来的颜色。

这是谭晓茜第一次到丰平。

硕士毕业后,谭晓茜以优异的放射学理论成绩和优秀的在校研究成果,顺利进入上留市科学院物理研究所,专门从事放射元素的研究——成为中国的居里夫人,这是她对自己立下的志愿。她的理想遭到父母的极力反对,因为放射元素会严重折损一个人的寿命,居里夫人就是下场;她的朋友也嘘声不断,因为在中国,束之高阁的科研工作对于普通人而言,如同太空旅行一般难以企及。谭晓茜在上留买了房子,很少再回柳杨老家,也难以再度融入曾经单纯而无聊的朋友圈子。她决定远离一切反对与不看好。她以亲情、友情为代价,换取的,是一种任何人都无法理解且难以忍耐的状态——孤独。

这份无法理解,被谭晓茜写在了笔记本里:如果这种孤独,能成为现状与理想之间的锁链,能架起现实与太空旅行的阶梯,即便是少活几十年,又有什么关系?生命的伟大与精彩,从来不是以长短来衡量;太空以外的未知,也永远不足以评判一个人的潜力。这是谭晓茜的宗教。

带着这份信仰,她来到丰平。丰平离上留300公里不到,半天的车程,却是两个世界:上留作为西北的代表性城市,市容市貌如同新生儿的脸一般干净漂亮,三大产业一个不落地齐头并进,供给着城市健康发展的循环血脉;而丰平一抵以来没有什么经济支柱,煤炭是该县的唯一工业稻草。煤炭的灰色,西北风沙的黄色,让这座城市难见青天,而2016年渗入过来的雾霾,则将这座城市的秩序搅拌得更加混乱不堪。近几年的国务院会议上,丰平总被纳入“县”的取缔与保留的议案中;若取缔成立,丰平将被降格成副地级,列入正地级茂城的版图里。

而此种局面,是茂城与丰平双方都不想面对的。茂城方面,受河溯市整体经济不景气的影响,它本身也成了一匹苟延残喘的瘦马,若是带上丰平,它的发展将更加举步维艰;而丰平本身,也不愿成为茂城的附属,特别是当地的高官,他们更不愿听命于别人。因此,丰平政府加大了煤炭业的开发力度,在草木密布的山林之间,犹如洪水猛兽般开疆扩土,发掘新的能源土壤。钢铁机器的大量进军,将丰平的坡地悉数削成丘陵,水土流失也日益严重。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世上本无两全的美事,你若想得到一部分东西,就必须牺牲另一部分东西。

几天前,在丰平煤场旁,他们挖到了“宝”。由于丰平的煤场都是十几米高的小丘陵,因此煤场直接采用爆破式露天开采。那是一个阴雨天,漫天的灰黄粉尘被雨水裹挟,打在光着膀子的煤炭工人的皮肤上,让人极为不舒服。

一名工人拉动雷管线,“轰”地一声,小山丘如同被导弹击中,碎土、沙石如火山爆发的岩浆一般四向翻飞。等到尘埃落定,工人们都探出头,慢慢走近爆破点。当中一名小个子一边吐着唾沫,一边抱怨:“妈的,炸一个洞,吃这么多土灰!”他胡乱抹了一把脸,脸上的土灰与不断坠落的雨水,让他立马成了大花猫,其他工人哈哈大笑。

然而,笑声并未维持多久,就戛然止住了——“大花猫”突然口吐白沫,痛苦叫了两声,就此倒地不起。工人们急忙把他送医院,但还没等医生查出结果,“大花猫”就死去了。等到确诊,诊断结果让这群人不知所谓:他是误食放射性元素而死,但由于医疗技术落后,医院无法确定是何种放射元素。

而这,也就成了此次谭晓茜前来的目的。

?

当煤老板笨手笨脚地揭开爆破点的保护层,谭晓茜的手心冒出了汗:洞底离地面大概半米深,当中留有硝石、硫磺燃烧后的黑色灰烬;底部及其周围,满是形状不规则的沉积岩,可见离煤炭的深度还差得很远;这些沉积岩当中,混杂了小块小块的银白色物质,这些物质被硝石熏得半黑,被炸药炸得棱角分明,如同玻璃窗被皮球击碎后的遗体形貌。

谭晓茜不由深吸一口气,她心中的猜测被证实了:钋!这是居里夫人发现的放射性元素,也是她一直想亲眼目睹的稀缺产物,只是她没想到第一次就看到这么多钋。

在天然存在的放射性物质里,钋是最稀少、也是最毒的一种,它在地壳中的含量约为100万亿分之一,通常由人工合成而获得。由于发射粒子在空气中的射程很短,钋无法穿透人的皮肤,但若吸食少量,它就会在很短时间里让人丧命。在谭晓茜的记忆里,巴勒斯坦政治家亚西尔·阿拉法特的钋中毒身亡,成为此生难忘的经典案例——尽管法国专家将其判定为“自然死亡”。

谭晓茜不由凑近身子,打算仔细看看这难以置信的一幕。在洞的周围,还有一些蚂蚁、蜘蛛等昆虫的尸体。它们体态完好,显然不是被炸死。谭晓茜不由想起《化学词典》的介绍:0.1克钋就能杀死100亿人口,更何况这些小虫子?如果把这些钋开采出来,运用到战争里面,或许地球又将回到47亿年前的状态了吧。想到这里,谭晓茜不由背脊发凉——冰冷的北风吹来,渗入到她的体内,她不由紧了紧棕色大衣,深深吸了口气。

一口气过后,谭晓茜顿觉眼前发黑,她这才警觉起来:洞里的钋早被雨水打湿,丰平的雨水含有极强的酸性,而酸性物质是钋的最爱,它能溶解在这些酸雨里。即便这几天的晴朗天气已经蒸发掉有毒的酸雨,但它残留的挥发物质仍在空气中残留。刚才的吸气,是明显的自杀性行为。

然而意识到自己中毒,为时已晚。她缓缓后退,想要远离这块化学病毒孵化地,但心绞痛早将浑身力量尽数卸去。她“扑通”倒在地上,闭上眼的最后一刻,她看见不远的天空上,阵阵黑云如同铁马冰河席卷而来。

“要下雨了”,思绪未完,她缓缓闭上了眼睛。

?

再度睁开眼,天依旧是灰蒙蒙的,然而并无雨点滴落,身上的大衣也没被打湿。冷风在耳畔“呜呜”直响,如同战争浩劫之后的切尔诺贝利的死亡悲鸣。

谭晓茜缓缓支起身子。心口的疼痛不再那么剧烈,无力感仍却如影随形。她低下头,准备努力站起,一绺头发耷拉下来。她摸摸头部,发现发髻已然松开,不规则的分布,也让她知晓自己是披头散发。同时,她注意到大衣、阔腿裤都出现严重的磨损。

一阵恐惧感袭来。她好像立马恢复了力气,用力拉开大衣里面的毛衣,才松了口气:内部衣物完整,皮带也未松开,看来……想到这里,她的脸不由潮红。

她将视线投入到稍远处。她看到了煤老板、煤炭工,他们都倒在地上;挖掘机师傅斜躺在驾驶室里,口中残留着白沫;挖掘机、大货车停止了轰鸣,仿佛经历一场大战之后,所有的钢铁雄兵都成为弃置品。

谭晓茜摇摇头,用手揉了揉太阳穴。这大概是幻觉吧,她想。钋中毒后,受损的除了内脏,还有中枢神经。“这一定是我的中枢神经受损后引发的幻觉”,她不断地自言自语:“走近看看,就能拆穿视觉造成的假象。”

她离煤老板越来越近,近到几乎可以对他吐气,然而,煤老板、员工仍是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如同严密隐藏在长坂坡的伏兵。她将手指放在他们的鼻息处,没有气息;她又摇了摇煤老板和员工,又对他们大喊一阵,没人跟她进行肢体互动,也没人对她作出语言反馈。感官所能触摸的,只有那绵长不止的冷风,划过脸庞产生的疼痛感,仿似神的揶揄训斥。

她又走到挖掘机旁,打开驾驶室门,歪斜的司机从座位上一头栽到地上,没有吭一声。她走到煤场办公室里面,开货车的司机与两位煤场厨师趴在桌上,如同睡着了一般;他们在玩斗地主,零散纸牌的最上面,一对鬼赫然醒目;大鬼的红蓝相间的小丑模样,让谭晓茜头皮发麻。

她走到墙边,靠着一条长椅坐了下来。手冢治虫《火鸟》的《未来篇》里,地球上人类灭绝,万物死亡,四海皆是不毛之地,只有一个男人还存活于世间。他用了几亿年,来寻找同类、搜罗生命的迹象、不断自杀,都没能成功。他就一直活着,一个人一直活着,地老天荒,沧海变成桑田,他变成痴呆,他还是活着,没有开始,也没有终结,无声无息,不死不灭。

谭晓茜觉得此时的自己,就是《火鸟》里的男人。人们都死了,她还活着,她是幸运的;她还有生命,但生命的意义,仅限于她一个人的存在,她无法与任何个体再进行互动,甚至一只蚂蚁、一只蜘蛛都不行,这样的存在,是否还有意义?而这,到底是幸运还是不幸?

桌上有面包,她觉得有些饿了。她费劲地咽下面包。喉咙仿佛被打了结,产生出刺痛般的阻滞,但她还是一口一口地将面包吃完了。“等死吧”,她闭上眼睛,将头靠在椅背上自言自语:“这种剂量的钋渗入空气里,即便‘火鸟男人’,也无法幸存……地球就快完蛋了……等死吧。”

不到半分钟,她又睁开了眼睛。她掏出手机,怀着最后的一丝奢望般的侥幸,在通讯录里找到了“家”的字样,按了几次,却无法拨出。她仔细一看,才发现没有信号。

她不由掩面抽泣。一直以来,她都以为孤独是自己最好的同伴。在孤独中,她自认为能快速成长,能为了理想不断积蓄力量,能发射出刺穿星河的磁场;她自以为,以个人为中心,能以微妙的方式,与世间万物进行灵体的意识交互。而此刻,她才明白什么是孤独:你激情澎湃,你悲情呐喊,你忘情奔跑,而大地却在沉睡。没有人在意你的愤怒喜乐,因为在一个没有感知的世界里,任何感知的出现,都是一场荒诞的误会。

哭了半晌,她又嗤嗤发笑,眼泪在脸庞的颤抖中滴落。她笑自己竟是如此愚昧。既然没有谁能感知自己的存在,哭又有什么意义?我要笑!既然再也没有任何人、任何事能接收我的意识,我还在乎什么?我要笑得疯狂,笑得麻木与荒唐!

然而,她的笑声没持续多久就止住了。门口站着个医生打扮的男人,他戴着口罩,正在愣愣地看着她。她揉了揉眼睛,发现确实是个医生。她跳起来一把将男人抱住:“身上还有体温……脸也是热的……我不是做梦,这是真的!”说着,又开始抽泣起来。

医生拍了拍谭晓茜的背部:“没事!没事!”谭晓茜也觉察到自己的不当,松开医生,抹掉眼泪,脸色微红说道:“对不起,只是眼前的一切,我一时难以接受。”

医生点点头:“我能理解,在这个每天都是瘟疫的世界里,失亲之痛与惶恐不安,我已见得太多”,他指了指外面的煤老板和员工:“这种小规模的死亡,更是司空见惯。”

谭晓茜瞪大眼睛:“瘟疫?丰平什么时候有瘟疫?不是钋中毒吗?”

医生愣了愣,继而点点头:“我明白你现在的处境,毕竟悲痛面前一时失去理智,也是人之常情……”

谭晓茜猛然打断医生的话头:“我很清醒!你不用怀疑我的脑子有问题,我清楚记得刚才发生了什么事!他们明明是中毒死亡,而且是我一手造成的……”说到最后,一股悲伤情绪涌上心头,谭晓茜再难说下去。

医生看着谭晓茜,轻叹一口气:“你随我来。”顺手递给她一个口罩:“别被传染了。”谭晓茜这才发现,自己的口罩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

走到煤老板面前,医生掏出一把手术刀,转身对谭晓茜说:“如果不适,你先把头别过去,我叫你,你再看。”

谭晓茜感觉苦胆都快吐出来了。

医生让谭晓茜从他兜里再取个口罩戴上,指着煤老板被剖开的肚子说:“如果是放射性物质中毒,这些物质将停留在肝脏、肾脏和脾脏上面。你看他的肝和脾,没有银白色颗粒。因此他们的死,并非什么钋中毒,而是死于流感”,医生站起身来,“而且,如果有那么多钋,这个地球估计也完蛋了。”

谭晓茜仍是觉得不对劲。她找到之前那条小路走过去。爆破的洞口还在,只不过显得很旧,周围堆满蒙尘的矸石,仿佛考古队员挖走文物之后的遗址。她心一凉,探头看向洞里:洞底已高出许多,沉积岩的棱角也不再锐利,沉积岩中间,并没有让她震惊的白色物体。

谭晓茜呆在原地。她已分不清这是梦境还是现实。眨眼之间,世事突变,这只能是一场大梦后的感受;而孤独感裹挟而来的恐惧,如同附骨之疽一般真实,又让她无法否决。她甚至开始怀疑自己二十多年所崇尚的科学,是否也充满了变数重重的欺诈性?

“好的,我马上回来。”医生的通话声传来。谭晓茜回过神,掏出手机。还是没有信号。“你的手机有信号?”谭晓茜一脸质疑地看着医生。

医生楞了一下:“当然。这是丰平的郊区,怎么会没信号?”他又挥手示意:“上车,医院又送来几十号病人,我们赶紧过去。”

车上,谭晓茜试探性地问道:“我……我能不能用你手机打个电话?”

医生点点头,顺手将手机递给谭晓茜。医生手机上的5G信号满格;信号栏下面,显示当前日期:2019年11月6日。

5G?2019年?谭晓茜的疑惑,写在了皱起的眉头上。她没有问医生是怎么回事,因为电话通了。

“妈……”说完这个字,谭晓茜泣不成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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