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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采野菜

春回大地,万物复苏。

春耕是一年之中的头等大事,田间地头,男女老少个个弯腰低头,将寄予厚望的弱小秧苗插进田里。

左可心,不,现在应该叫徐可心才对,渐渐适应在徐家的生活。

其实叫徐二爷家更为准确,因为上边还有个徐大爷家。两家于十年前分家,往后一直各过各的日子。徐姓人是外来户,在赵家村根基尚浅,除两家之外再无第三家姓徐。

赵家村景色优美,远处连绵着几座大山,近村竖立三两小矮山,葱葱郁郁的树木林立其中,山脚下稻田一块连着一块。村口有一株老香樟,进出赵家村都要经过它,多数村民将房子建在离村口不远的地方,徐家也不例外。

忙完春耕,徐家人得了空闲。这天早晨,迎着和煦的阳光,可心跟着姐姐可盈,挎上小篮子外出采野菜。

这个时节的野菜最是鲜嫩,摘上那么一把拿回去开个汤,味道尤其鲜美。可心前世偶尔会在菜市买一种叫做扣子菜的野菜,刚吃下去微苦,过会儿便觉得凉中带甜。不过现代的野菜已经不算正宗,大多是农户种植出来的,跟纯野生的相比苦味淡了很多。

可盈领着可心来到一面地势平缓的山坡,告诫道:“叫你别跟着我来,你非要来!草丛太深的地方千万不能去知道吗,小心里面有蛇!”说完又改口道:“哎呀,你还是别乱跑了,就在那里找吧!”用手指出可心右后方的一块区域,可心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见那里甚是平坦,除了孤零零几颗小草以外,就……就没有别的植物了,光……秃秃的。“听话啊,我上那头看看,有事喊我!”可盈叮嘱完便窜入灌木从中。

可心揪下一根野草,可盈这是为了她的安全着想所以让她在这玩吧,也是,高一点的草都有她高了。乖乖留在可盈指定的地方几分钟便呆不住了,虽然确实怕遇到蛇,但她不走远,谨慎一些总不会有事的。

看到好多细嫩的绿芽都手痒想掐下来,问题是不知道哪一种能吃。可心左右张望,希望哪怕能找到一种她认得的也好。咦!前面那只悠闲吃草的动物不是兔子吗?可心悄悄靠近,正要将篮子砸过去时兔子耳朵一动,往左边一溜,可心忙追上去,可她怎么跑得过兔子,远远地就见兔子逃到一丛灌木中。

可心也钻进去,哪还见得到兔子的影子,不过倒是在这个比较隐蔽的地方找到一种可以食用的野菜,这几株翠绿欲滴,枝上开着小白花的植物正是她以前吃过的扣子菜呀!可心急忙捡回刚才扔在半路的篮子,仔仔细细将所有的嫩芽都掐下来,最后竟然幸运地在几株野菜旁发现一窝野鸡蛋,留下两枚没要,将其余四个都放进篮子里。

走回可盈让她等的地方,过了差不多十分钟,可盈才现身,不仅带回满满一篮子野菜,还带回两个女孩。大的和可盈差不多年纪,容貌秀丽,让人眼前一亮;小的跟可心一样高,头发有点儿卷,大大的眼睛,长长的睫毛,小脸肥嘟嘟的,长得特别可爱。

高个的女孩双眼含笑,嘴上却不客气:“你个小家伙难不成真烧傻了?才几天没见,连小香姐都不会叫了?”

可心立即叫人,可盈有些埋怨地说:“别人说那些话也就罢了,怎么连你也这样说?小香,你什么时候从上河村回来的,那天我去找你,你娘说你去了外婆家。回来了怎么不告诉我一声?”

小香回道:“我逗可心呢,哪能真那样想!昨日才回来,早上跟小玲来这里摘野菜,可巧就碰上你们,我正想今日去你家找你呢。”

可盈便和小香拉扯一些家长里短,小香性子爽朗,大声谈起她在上河村的日子。一会儿说那里的河有多宽水有多深,赵家村的小河比不上那的一半;一会儿又说外婆做的鱼特别好吃,刚出生的小狗多么可爱,语气夸张有趣,引得可盈哈哈大笑。

小玲凑到可心跟前,仔细打量一番,眉头一皱,小脸蛋作出大人一般的忧虑样子说道:“可心,你要是变成傻子,我就不能和你好了,丽芸她们会笑话我的。”

“我没有变成傻子,丽芸为什么要笑话你啊?”可心好奇地问。

小玲愤愤地说:“丽芸说你坏话,还说你是傻子,我和你好,我也会变成傻子。”

可心并不在意小朋友嘴里的童言童语,她病好后,娘亲杜氏就带她到处串门,力证她正常得很,大人们自然不再议论此事,小孩子不懂事,管不住自己的嘴,有时候会在可心面前说些不好听的话,对此可心一概不理会。

不过见到小玲快要哭出来的表情,可心立马上前安慰:“你放心,你不会变成傻子的。丽芸肯定是骗你的,你不要上她的当。”

小玲似懂非懂地点头“哦”一声,她可能不止三岁,比可心要大一些,说话条理清晰,对待小伙伴特别真诚。消除不安后便给可心讲从外婆家带回来的东西,重点讲述带回来的小狗,让可心很感兴趣,两人一个讲,一个听,相处得十分融洽。

四人准备回家,见到可心篮子里的东西,不出所料可心被可盈训斥一顿,最让可心不能接受的是她摘的野菜全被可盈倒掉,理由为那些根本就是正经的野草,只是长得像扣子菜而已,害得可心被姐姐们笑话一回。

告别黄家姐妹俩,可盈用羡慕的语气说道:“我也想去外婆家住几天,娘很久没带我们回外婆那了。尤其是你,出生到现在,一次都没去过。”

“可盈姐,外婆那里好不好玩?外婆家远不远?”

可盈回忆起来,脸上不自觉露出笑容:“当然好玩啊,外婆家的人很欢迎我们,他们都很好,你见到了也一定会喜欢的。”

回到家,还没进院子,就看见一个身材高大的陌生男人,身上的衣服打满补丁,左手拎着几包糕点,右手抓着一只母鸡,在徐家院门前站着。可心没见过这个人,正要问他找谁,可盈却欢呼一声冲过去:“大舅,你怎么来了?”

这人就是她大舅?!大舅来徐家,为什么站在门口不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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