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是魏然先发制敌,刘岳铭失了先机,吃了一亏;但吃汉堡的终究还是斗不过吃粗粮的。半晌过后,刘岳铭放开了魏然,只见魏然像一团烂泥似的躺在了地上,鼻青脸肿,眼歪嘴斜,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肿的像香肠的嘴唇一直在颤抖,看样子是想说点什么,但颤抖了半天,也没说出一个字来,不知道是精疲力尽没力气说了,还是嘴疼的已经说不出话了。
过了一会,魏然的喘气声慢慢的缓和了下来,但他依旧躺在地上,可能还是没有力气站起来。他慢慢地把手伸进怀里,掏出了那个随身听,又慢慢地举了起来,刘岳铭接过随身听,拿在手里反反复复检查里一遍,还好没有损坏,便收起来了。
李尚华和廖辉见大势已去,赶紧扶起魏然,拽着刘岳铭一起就去了医务室。魏然伤的比较重,可能要在医务室躺两天,刘岳铭的伤势比较轻,但两个鼻孔里依然塞满了棉花,也需要过了明天才能取掉,所以现在说起话来就像是宫里的太监一样,阴阳怪气的。
医务室的大夫在给刘岳铭的鼻孔塞棉花时,问他以前鼻子是不是受过重伤,不然就算下手再重,也不会流这么多鼻血。刘岳铭想起了去年在刘家沟,虎子来他家里要账的时候,虎子的一个手下曾在他的鼻子上打过一拳,他记得那次打的很重,可能是成年人的力气比较大,然后就顺势就撞在了墙上昏过去了,好像那次也流了很多鼻血,还打断了鼻梁骨,最后也是两个鼻孔塞满了棉花来止血。
大夫是个男的,但是在处理伤口时还是非常仔细的,他听了刘岳铭的解释后,对他说:“我检查过你的鼻梁骨,好像没有断裂的痕迹,应该是你们年轻人的愈合期比较快,更何况过了都快一年了,看不出来也是正常的,不过,鼻子是人体最脆弱的部分之一,一旦受过伤后,鼻子里面的毛细血管会变得很脆弱,当血管愈合的时候可能会出现血流失,所以你以后可能会经常出现流鼻血的情况。”
大夫的这一番解释让刘岳铭惊慌失措:“那、、、那、、、那、、、那大夫、、、那我、、、、、、”
大夫笑着说:“不用紧张,不用紧张,这听起来好像挺可怕的,其实没有什么大碍,这每个人的血管构造都是不同的,有的人毛细血管天生就很脆弱,打个喷嚏或者是睡觉,都能流一点血出来,而有的人呢,就算你把他的鼻子打歪了,他也不见得流出一点血来,你再听听这血管名称:“毛细血管”,顾名思义啊,这像毛一样细的血管当然脆弱了,但它受伤后也不是不会痊愈,只是需要一定得过程而已,但是这个过程因为人体的构造不同而不同,有的人可能只需要几个月,而有的人可能需要几年甚至更长的时间,所以在这段恢复的时间内,尽量别让鼻子受伤,也别用力过猛,每天多喝水,保持正常作息规律就行了。”
刘岳铭听完大夫的解释后,这才长出了一口气,苦笑着感叹道:“真是虚惊一场啊,我还以为得了什么不治之症了呢。看来,我这个男人以后也要时不时的来点亲戚了。”
上次刘岳铭和王坤打架,刘岳铭并没有受伤,而王坤也只是受了一点轻伤,所以当时医务室的大夫问王坤伤是怎么弄的时候,王坤明白,这打架的事怎么可以告诉大夫呢,告诉了大夫不就等于告诉了老师嘛,老师一旦知道了打架的事情,这后果是很严重的,更何况是他自己理亏在先,所以就随便撒了个谎糊弄过去了;而目睹了打架的全班同学呢,也被颜雪用篝火狐鸣的方法给封住了嘴,所以,上次打架的事情根本就有没传到老师们的耳朵里去。而这次呢,这次刘岳铭就没那么幸运了,医务室的大夫从刘魏二人的形势和伤势看来,一眼就辨出了这伤是打架所致,大夫在给他俩处理完伤势后,连问都没问,就直接通知了学校。
学校的几个领导和白老师也是神速般地赶到了医务室,白老师可不像那几个校领导,一进门就骂骂咧咧的上政治课,像审问犯人似地盘问案件发生的经过。她先是仔细的检查了一下刘魏二人的伤势,又问了大夫具体的伤势如何,经过大夫的一番解释后,确定刘魏二人并无大碍,这才语重心长地询问刘岳铭事情发生的具体原因。
刘岳铭这时如同头顶长疮,脚底流脓——坏了。因为他知道,在省城所有的学校里面,成功学校的校纪校规是最为严格的,如果发生打架或者是给学校抹黑类似的事情的话,那不开除也就是留校察看了。
刘岳铭看了一眼躺在病床上的魏然,使劲咽了一口唾沫,带着哭腔说到:“白老师,对不起,我对不起您啊,我记得您常常教导我们,同学之间要和睦相处,不能打架,但你也常常教导我们,要学会正当维护自己的生命安全啊,所以这次打架我是在正当维护自己的生命安全啊。”
白老师听完很不解地问到:“是啊,我是这么说的没错,但是,但是魏然他威胁到你的生命安全了吗?”
刘岳铭又接着说到:“白老师,我说出来你可能不相信,但事情的的确确就是这样发生的,晚上我正在宿舍看书,突然魏然就冲到了宿舍里,不问青红皂白,抓起我就打呀,那拳头一个劲的往我鼻子上招呼,真是下死手了,我都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就感觉我这鼻梁骨啊,都断成了八节了,白老师,您看看我这胸前的衣服,就知道我流了多少血了吧,我要是再不还手制服他,可能、、、可能我现在血都流干了。”
白老师还是有点不相信地问:“果真是他不问青红皂白,冲上来就打你?”
“是啊!白老师,您说我看个书招谁惹谁了?难道这年头看个书都有错吗?廖辉和魏然关系最铁,当时他也在场,不信你问廖辉。”
白老师看看了廖辉。
刘岳铭料到廖辉他不敢把实情说出来,因为骗钱这种行为不但道德败坏,而且还是走在法律的边缘线上的,像这种给学校抹黑的事情,一旦发生,学校为了树立良好的风气,立即开除,没有商量余地;弄不好,还会有警察介入调查,更何况人证物证俱在;所以就是再给廖辉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将实情说出来。当下,只能对白老师默默地点点头。
白老师看了廖辉的反应,相信了刘岳铭的话是真的,但还是有一事不解,问到:“噢,原来是这样啊,那、、、那、、、那魏然受的伤怎么比你还重啊?”
刘岳铭解释道:“白老师,你可不知道啊,当时魏然都快发疯了,那每一拳都是死手啊,李尚华和廖辉两个人都拉不开他,我不把他制服的话,他死缠着我不放啊;再说了,他受的伤只是一点皮外伤而已,我受的伤那可是内伤,鼻子是人体最脆弱的部分之一,我的毛细血管被他打断了,今后的几月或者是几年内,我都会经常发生流鼻血的状况,我没向他要伤残赔偿金就不错了,不信你问大夫。”
白老师又看了看大夫,刘岳铭把大夫的话原原本本地给白老师说了一遍,大夫当然也是点点头了。
刘岳铭带着哭腔又说到:“虽然我是从农村来的,难道、、、难道我们农村不是人吗?城里人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可以打农村人出气吗?我虽然穷、、、但我志不短、、、、、、”
刘岳铭以上和白老师所有的对话都是带着哭腔的,因为鼻子里都塞着棉花,气流不通,所以说起话来就一种不男不女的感觉。就这样,刘岳铭连哭带说地给白老师倒了一番苦水,就像是给白老师唱了一段《老灶爷诉苦》,使白老师越听越觉得悲惨凄凉。
白老师拍着刘岳铭的肩膀安慰道:“好了,好了,都过去了,不要再难过了,大概的情况我也有所了解了,但毕竟打架的行为是学校坚决反对的,我会尽量和校领导协调沟通,但该走的程序还是要走的,这样吧,你回去写一份检查,完了上课的时候给全班同学做一下检讨,也好让大家都以你为例。还有,一定要记住大夫说的话,注意伤口,尽量别磕着碰着,每天多喝水,保持正常的作息规律。”
刘岳铭见白老师如此说来,基本上就已经没啥事了,他见事已成定局,既然得着便宜了,也就不买乖了。连连点头答应着。
白老师把事情的经过详详细细地给校领导解释了一番,但校领导为了维护学校的面子,还是给刘岳铭记了一过,但记过总比开除要好的多了。而魏然呢,本来他是要被开除的,但不知道他家里动用了什么关系,或者是给了学校什么好处,最后,学校只给了他一个留校察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