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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何以爱情三

“洛渺——洛渺!”

她恍惚间听到了闵尚在叫唤……他又及时赶到了吗?还是我所幻想死前能有个爱我的人送送我………

“洛渺,坚持住,我不许你死!”

闵尚知道怀里的女子生命正在一点点逝去,他发疯的跑,他要留住她,他不会让洛渺就这样消失在人世。

她只知道沈律是她唯一,却傻到不知她也是闵尚的唯一。她为沈律而轻生,是否想到那个爱她一辈子的人怎么能熬过下半生。

她永远是那个让闵尚担心的孩子,他小心翼翼保护着,她仍一步步陷入荆棘。

这时他眼里的世界是一片灰色,这个世界一次又一次伤害他唯一珍惜的人。

小区的人都认为这个狂奔的男子是疯了,明明救护车几分钟就会赶到,他却偏偏抱起女子往医院跑,他说:

“我等不了。”

黑暗降临,医院被包裹其中。楼道中微弱的灯光也变得颤颤巍巍,惨白得墙壁倒映着一两个人的背影,整个世界就这样静下来。

“医生我求求你,再想想办法吧!”二楼的急救室门口传来了一声又一声的哭嚎。不论她们怎样乞求,怎样哭泣。离去的人都不可能再回来了。

这又是一场生死离别的戏码。

楼道尽头,男子倚在墙上。从窗户照进的月光映出他的沧桑,单薄的身影略像孤独。一团团烟雾吐出,像人白色的灵魂围着他环绕。

闵尚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学会了抽烟,或许是在洛渺爱上沈律那刻。他的心就像挖空一样难受,他适应着改变,终于有天他说服自己。洛渺以后便是他的妹妹,然而他跟丢了步伐。沈律的背叛,洛渺的伤心,他的保护怎么也无法弥补那个伤透的孩子。

这次……沈律害惨了她。

医生说她永远不能站起来了,连眼睛也会失明,洛渺醒来她能接受这一切吗?

他怪自己,为什么不早一点赶到,如果那样就不会因失血过多而导致现在这样。是他的没用,说好保护她却又看着她跳入悬崖无能为力。洛渺为什么不愿等等他,等他处理好一切就带她离开这个伤心之地。

现在什么都来不及了。

“叮铃铃——”手机铃声在楼道中回荡,单调而惆怅。

“喂…”

“闵先生。”

“季佳蕊?”闵尚有些疑问,这个女人为什么给他打电话?还在这个时候,现在他可没那个心情来理会她“有事就说吧。”

闵尚的如此冷漠,并没让骄傲的季佳蕊挂掉电话,她“嗯”了一声,瞧瞧迟疑一会又开口道“好好对洛渺吧,她是个苦命的女人。带她走,沈律这边我来想办法。”

虽然她是想得到沈律,但都是因为家里原因,并不是所谓的爱情。她一直认为物质才是这个世界上最实在的东西,什么情爱都是虚伪的,然而洛渺给她上了一趟人生中最重要的课。

季佳蕊的话让闵尚不疑惑,一个勾引别人的老公的小三,说这些话不免让人认为她又其它目的。不过她能想到洛渺,帮助他们离开,很好“谢谢,不过走不了了,她在医院。”

闵尚承认他之所以告诉季佳蕊,更想的是要沈律知道洛渺的处境,看那个她爱的人是否心存一丝在乎。

半小时后,季佳蕊来了医院,脸上没有得意的神情是怜悯。

女人真的是个神奇的生物,撕逼时是泼妇,惺惺相惜是却又格外护短,难道真的是后来良心发现?

“洛渺告诉了我所有。”

季佳蕊简单的一句话说明了一切,虽然闵尚还是不懂洛渺怎么会给她说那些,但至少她不会有害洛渺的心。是个有心人,都会为洛渺的执着而感动的可见的。

“她为沈律才这样么?”

“嗯。”望着床上紧闭双眼的洛渺,一脸苍白,手腕缠着纱布,戴着氧气罩。心率图就那样滴滴的跳动着“她做的哪一件事不是为了他?”就连这次放弃自己的生命选择自杀……

季佳蕊没想到洛渺会爱沈律如此至深,说她抢走沈律,其实怎么可能呢?她没有那么大的魅力去争,除非是沈律自己要这样。她不笨,虽然她往沈律身上蹭,但是她知道沈律心里一直是有洛渺的。两个相爱的人却要想虐,原来爱也很痛。

“她会怎么样?”

“双目失明,终身在轮椅上度过。”

季佳蕊心里一震,双目惊恐的睁大。天啊,这个女人……这样值得么?不得不替她哀叹,或许她做了这么多,而那个人丝毫不知。

“照顾好她,有我能帮忙的我会尽力。”?

闵尚现在彻底明白这个女人的确是变好了,礼貌的点点头送她离开医院。返回时又去问了问医生所存在的可能性,日常生活的照顾。?

医生说至少要昏迷几天才能醒来,这几日闵尚忙里忙外。将房子里有关洛渺的东西全搬出了房间,整理着手续,如若洛渺见好就马上搬离这里。

换个好的地方总会好些。

前几日收拾房间,正好洛渺手机响起。闵尚接起是沈律打的“洛渺我不管你什么原因,马上给我回公司。打这么多电话你都不接,是想跟我玩失踪么?还是想让我同情担心你?”

“啪——”闵尚沉默无声将电话挂断,然后关机。他想见到洛渺?下辈子都别想。他还嫌害得她不够么,死缠着硬要把洛渺逼死才行吗。

另一边的沈律气愤之急,一把扔掉手机,很好居然敢挂他电话,我看你能躲到什么时候。拿起外套,走出公司,后面的秘书紧跟着“总裁一会就要开会了,客户已经来了。”

“取消!全都给我取消。”他不知道为什么涉及洛渺的事他就会变得焦躁不安,不过这次他是慌了不是吗?洛渺的第一次挂了他电话还一句话都不说,难道她真的要走了?沈律不由苦笑这不都是自己逼的吗?是的,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每每见到她就控制不了自己。

他恨!实足的恨!为什么洛渺要背叛他!还是在他最困难的时候,父母的死亡对他的打击已经很大了,为什么他同时还要看到洛渺跟闵尚的勾肩搭背!那刻他的心充满了愤怒和报复!他一心爱的女人却爱着别人,既然不爱他为什么要选择嫁给他!欺骗!背叛!压得他喘不过气。

于是他开始了公司的处处针对,没想到洛渺比他想象中还要坚强。有时的心软战胜了他的理智,他扮演着压迫者的角色,宣泄心中的愤怒。

然而上次闵尚找上他说洛渺发高烧差点死亡,他回答的是‘她的生死与我关’,他已经不记得当时他是下了多大的狠心才说出了这句话……

因为生病洛渺两天没去公司,他也异发的烦躁,他很想见到她,借口便是逼她来上班。沈律现在想想自己真是混账,她生病自己为什么没有发现,还差点死亡,难道自己眼里就只有仇恨吗?

今天她一声不吭的挂了电话,难道出什么事?不行,他得快点儿回去。

沈律却不知,等待他的只是人去楼空。

整理好东西的闵尚开车回了医院。进入病房发现窗前一身病服的女子正坐在轮椅上晒太阳,阳光透过树叶斑驳得照在她的头上,映出一圈圈的光圈,女子仰着头一脸享受的感受温暖。

“是陈医生么?”失明的人耳朵比正常人要灵敏很多,在开门那刻她就知道有人进来了“放心吧我就晒晒太阳,不会有事的。”

洛渺微微一笑,闵尚楞在原地。虽然这结局让他没想到,但是这是最好的结局。没有颓废,没有哭闹,安静的笑笑,多好。

他走上前,将洛渺拥入怀中“傻瓜,是我。”

她听见了闵尚的声音,眼泪就那样流了下来。似乎那一刻太阳也没有这个怀抱温暖。

她后悔当时的冲动,没了沈律至少还有她的亲人。差点死掉的那刻她谢谢闵尚的到达,因为她不想死了,这个世界还有很多美好,她还有很多事情没做,她还舍不得……闵尚。

昏迷这段时间她做了好多梦,梦到了孤儿院那片向日葵。孩子们围着花朵玩耍嬉戏,每张可爱的脸蛋上洋溢着快乐的笑。

梦到了小时候她跟闵尚爬树摘苹果,最后被孤儿院奶奶罚扫地。梦到以前有人指着她的鼻子骂她没爹没娘的野孩子,闵尚出现把她护在身后跟被人打了一架,白色的体恤印上了脚印,额头和手臂都擦破了皮,他却笑着说“没关系,以后谁欺负小洛渺我就打谁。”

她也梦到了沈律,他总是爱眯着狐狸眼狡黯的笑,然后一口一个老婆的围着她打转。她甚至梦了沈律给她的家,里面有自己的宝宝,还有她爱的沈律,他们就那样幸福快乐的生活着。

梦醒——她得从新开始生活。

她从小就有一个梦想,要盖一个大大的孤儿院。里面种着大片向日葵,她要让每个孩子都能快乐开心。

“闵尚,我们离开吧。”

“好。”

这才是最好的结局不是吗?

几天过后洛渺病情好转,可能因为心理原因医生说会康复很快。她跟闵尚登上了飞机,她不知道将要去哪儿,也从没问过闵尚将要去的地方。虽然她看不见,但她知道,闵尚永远不会害她。

在一个小城市的热闹之处有一个幼儿园,其实质是一个孤儿院。院长说之所以对外宣称是幼儿园只是想留个每个孩子一个美好的童年。

幼儿园里面处处都是可见的向日葵,大片开得旺盛美丽。

里面时常穿出一阵阵欢笑,没人会看到出这些被丢弃的孩子伤心的面孔。因为在这里面他们不会伤心,这里有他们最爱的老师和最爱他们的老师。

附近的人都知道,这幼儿园里有一对夫妇。男的长得俊俏,女的虽然双目失明又坐在轮椅上,但她深受孩子们喜爱。

那年洛渺来到这里胜任这儿的老师,短短几天她便爱上了这里。这里只有欢笑,只有一个个可爱的小面孔叫着老师好。

小镇迎来了春的气息,淅淅沥沥的声音听着让人安心。

孤儿院也安静下来,孩子们平时的欢笑变成了抱怨。似乎下雨了他们就不能开心的在院子做游戏了,看着屋檐滴落的雨帘只能嘟着小嘴。

微风吹过,雨丝飘飘,一股泥土的青草的香味散开来。

窗户上蒙上了一层薄雾,女子擦了又擦。似乎擦干净了就能看见院子里大片的向日葵,它们像太阳一样开放着,花瓣上沾着小水珠。

她突然想出去淋淋雨,这是个荒唐的想法。她看不见也走不了。

至从搬到这里,洛渺就喜欢上了这儿。虽然看不到,但她能听到孩子们欢快的笑,能感受到那片向日葵的美丽。

对于那个她曾执着的人淡了很多,在收音机上经常听到宣扬集团的信息时她也会少一拍心跳,却不会像以前那样心痛了。

闵尚还是那样好,比以前更加在乎一些小细节,寸步不离的陪在她身边。今天要不是下雨闵尚回家收衣服,说不定现在他还坐在她身边削苹果。

日子越来越美好,她很是满足。

“老师。”

“老师。”

“……”

她听见一群孩子来了,转过轮椅微微一笑“怎么了?”

“老师,你不是说雨下了会有七彩的花吗?”

对于这些可爱的声音提出的问题,洛渺总是愿意一一解答,这也是为什么孩子们都喜欢她的原因。

“嗯,那叫做彩虹,七种颜色很漂亮的。”

“哇!”蓓蓓的眼睛都快冒泡泡,拉着洛渺的手摇晃“老师,老师,蓓蓓想看。”

这些孩子真是永远都静不下来,洛渺凭着感觉抚摸上蓓蓓的头,“好,老师陪你们去看。”

“老师真好。”

“最喜欢老师了。”

孩子们开心她就会快乐,她非常喜欢他们。记得上次生日,孩子们跟闵尚给她的惊喜让她终身难忘,这是第一次让她知道原来有很多人在乎她。

几个孩子缓缓推动着轮椅,她能感受到耳边的雨声越来越近,最后伸手便能接到雨点。

“为什么没有七彩的花?”

洛渺知道孩子们口中的花便是彩虹“因为花要在雨后才会开放啊。”

“那为什么那边粉色的花都开了啊?”

这个季节粉色的花应该是桃花吧“因为它们是春的使者,要跟春姐姐一起。”

“那老师也是春姐姐,闵叔叔就是桃花。”

洛渺笑出了声,这是个什么比喻,真是太可爱了。

“对呀!闵叔叔的眼睛就像桃花一样好看。”

……像桃花一样好看?不对啊,闵尚……怎么可能有桃花眼?“蓓蓓,闵叔叔的眼睛真的像桃花吗?”

“对呀!林老师说那是桃花眼。”

那一刻,洛渺觉得世界都静了。桃花眼?不,闵尚怎么可能是桃花运,绝对不可能。那一直陪着她的是谁?难道一直都不是闵尚?难道她又一次被骗了?

洛渺心慌了,像多年前一样的心慌。

沈律?!那个她永远不敢触碰的伤口,不得不逼她想起,拥有桃花眼的人她只认识沈律……

洛渺感觉自己身处一片黑暗,像个傻子一样被人牵着走。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对她好的不是闵尚而是一个她不知道的人?这么多年为什么她都没发现?这不可能啊,他凭什么伪装得这样好?她的习性,她的爱好和所有他都知道得一清二楚,不,冷静一下洛渺。她暗暗安慰自己,一定不能像以前那样傻傻的任人掌控。

闵尚去哪儿了?那个人是谁?何时她就被耍得团团转?

洛渺觉得心累,脑袋痛得厉害。心里憋屈得难受,明明她打算接受这个世界时,老天又给她开了一个大玩笑。

她快崩溃,她要知道一个答案。她要了解一切,她不想糊里糊涂的过下去,等那个人来了,她要拆穿他!

她不要再接受所谓的命运,不要以为她眼瞎就是个笨蛋!

“你们怎么把老师推到这里来了?感冒了你们这些小家伙可以负责。”

声音传来,洛渺气愤的回过头。好像看到雾蒙蒙的雨帘里,男子顶着雨缓缓走来。雨水顺着他的发丝低落,水淋湿了他的衣服,看出他是匆忙赶来,一双桃花眼满是溺爱的望着洛渺。

对上眼的一刹那,多少千言万语堵在了洛渺的喉咙……

来人跑上前,蹲下来握住她的手“进去吧,不要感冒了。”

他似乎不知道,洛渺的眼睛正细细打量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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