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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约定

三天后的清晨,在李府后院一块空旷的草地上,一位美艳绝伦的红衣女子正在拔剑起舞。她的剑姿灵动飘逸、潇洒自然,如行云流水一般,好不漂亮。这时,一位略微发福,面色慈祥的妇人端着一个木制托盘缓步走来,这人正是李母孙月娥。

“尘梦,最后一副药,快来喝了吧。”李母喊道,仿佛一位母亲叫喊在外玩耍的孩子回家吃饭一般。

女子停下手中长剑,略带扫兴之色,但还是应声走近妇人,端起一碗褐色汤药,一口气喝得精光,然后,将药碗放在托盘上,不好意思地说了声谢谢,又继续回去练剑。

对女子并不亲热的举动,李母没有丝毫不快,反而露出满意的笑容。

原来在李献仙一行人从象棋山回到李府后,简瑶又给月尘梦做了一次全方位的检查,开了一副清除残毒的药房,嘱咐她好好静养。可是,修为大步提升的月尘梦那里静得下来,第二天清晨,就在李府后院的空地上如痴如醉地练起剑来。李母甚是担心,主动担负起了后援补给工作,不仅亲自熬药,而且每天的乌鸡红枣汤、莲子人参汤也是缺一不可。起初,对月尘梦的冷漠李母还有一丝疑惑,不过当天中午,月尘梦斩杀蛛妖的事迹就在整个李家村流传开来,村民们纷纷来到李府,要求一睹仙人的风采。虽然李献仙反复解释尘梦不是仙人,不过村民都不相信。李献仙了解月尘梦不喜欢生人的性格,便和父亲李淳把他们一一挡了回去。至此以后,李父李母下定决心,把月尘梦看做李家媳妇的不二人选,对她关怀备至。

与此同时,在李府的大门外,发生着如下对话。

“简瑶,就不能多玩两天么?”

“天下无不散的宴席,而且,我也想尽快返回家乡,寻找幸存的族人,重振有娀一族。”

“既然这样,我就不留你了。这个你拿着,算是物归原主了。”李献仙拿出已经被彻底净化的妖皇魂玉,递给女子。

“不!妖皇魂玉是尘梦净化的,所以应当归尘梦所有,这是天意。”女子急忙推辞道。

“正是尘梦让我交给你的。”李献仙说,“坦白说,我希望她拿着妖皇魂玉。不过昨晚她来找我,对我说有娀一族耗费千年光阴守护之物不该是她一时机缘就能占有的,而且你比她更需要妖皇魂玉,让我一定要把魂玉还给你。”说到这里,李献仙欣慰一笑,“她就是这样,平时看起来不通情理,但是在大是大非的问题上确十分通透。”

“所以你才愿意与她共度危险、死生同路咯!”女子不无戏谑之意地说。显然她听到了李献仙与月尘梦的谈话。

李献仙的脸突然红了,沉思了片刻,才似乎自言自语地说,

“是啊,不过我觉得还不止这些。”

然后,简瑶拿着妖皇魂玉消失在了太阳渐渐升起的地平线上。临行前,她邀请李献仙和月尘梦将来去赤炎州看她,李献仙愉快地答应了。

下午,月尘梦也要求离开,原因是天剑山浓郁的天地灵气更有助于她修行。李献仙只得拜别父母,再次随她而去。

“献仙,其实你可以多玩两天。我一个人也可以走的。”御剑长空时,月尘梦对李献仙说。

“我知道,”李献仙严肃地说,“不过让你先跑会山修炼,我和你的差距不就越来越大了吗?”

此时,李献仙已经决意要让自己变得更强一些。

“我们的实力差距本来就很大啊,再大一点又有什么关系?”月尘梦问道,显然不明白李献仙急切地想要变强的动机。

李献仙一副苦瓜脸,心想:“你要不要这么伤人?”良久,他才似乎赌气似地说道:

“如果有一天,我的实力超过了你,那怎么办?”

“这是不可能的,”月尘梦自信地说道,“师傅说我是天剑山弟子中最厉害的。”

“我是说如果有一天,如果将来我超过了你呢?”

月尘梦思索了片刻,一副艰难的表情,似乎很难想象对方假设的情况,稍顷,才说:

“那你说怎么办?”

“额…”李献仙犹豫了一下,“那你要答应我一个要求。什么要求嘛,我现在还没想好,等以后想好了我再告诉你。”

“没问题!”月尘梦毫不犹豫地说。

“那我们拉钩钩。”李献仙趁热打铁,将事情定下来。

然后,二人互相勾起小拇指,并把大拇指合按在一起,念道:“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不许变!”

傍晚时分,二人回到了天剑峰,出乎他们意料的是,除了王影之外,其他六位长老都已经等候在绿竹楼外。

原来,掌门风平已经算到他们此行的结果。其他五位长老得知月尘梦的修为突升了一个大境界后,都按捺不住惊讶和欣喜的心情,纷纷自发前来迎接。其中,五长老玄武对此事最为上心。这也难怪,他的徒弟问天在上一年虽然理论成绩平平,但是修为的进步却当出众,如今已经达到了练气上品的境界。眼看着离月尘梦只有一步之遥了,后者却凭借一次仙缘之旅把差距大大拉开,引得他一阵扼腕叹息,不过,他更多的还是为天剑山出了这等人才感到高兴。

二人拜会了各位长老。在玄武的要求下,李献仙把此行的经过详细地介绍了一遍。当他说到妖皇魂玉和有娀一族时,诸位长老并不惊讶,仿佛他们早就知道它们的存在。当他讲到月尘梦净化了妖皇魂玉并且把妖皇魂玉还给有娀一族时,诸位长老都露出赞赏之色。

“掌门师兄,”兴业说道,“尘梦这一次修为突升,实在是可喜可贺。不过相应的,她的剑术、法术的落差也会渐渐显露出来。我建议这两年让她留在上山闭关修行,巩固修为,这样,日后才有望筑成完美的金丹。”

“师弟所言有理。”掌门风平说:“不过凡事欲速则不达。修仙之事不仅要求境界功法,还要求对天地大道的深刻领会以及可遇而不可求的仙缘机遇,所以一切还是顺其自然的好。尘梦的修行速度已经很快了,至于要不要再闭关修行,我想让尘梦自己决定。”

这时,响起了月尘梦坚定的声音:

“我要闭关修行,尽早冲刺金丹。”

对与这个决定,李献仙虽然早有所料,但是当月尘梦亲口说出时,他的心中还是不免有些失落。月尘梦闭关修行,就意味着自己不能像上一年那样时常与她见面了。可是当他想到自己也需要修行,以变得更强时,就释然了。

“这样或许对我们更好一些。”他想到。

然后,带着众多长老的赞赏,李献仙回到了破剑峰。此时,破剑峰上漫山遍野的薰衣草已经过了极盛之时,开始出现衰颓之势,可是数量并未减少。

“我这师傅,说话还是算数的嘛!”李献仙自言自语道。

此时,王影的石屋房门半掩,李献仙便推门进去。一开门,就有一阵浓厚的酒气扑面而来。不远处,一个身材丰满的白衣女子正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鼾声如雷。李献仙不无怜悯之情地叹了口气,来到房间中央的方桌前,放上一张万两银票,就出去了。

第二天清晨,天才蒙蒙亮,李献仙就被一只手给推醒了。

“喂,回来了怎么不叫醒我?我好为你接风洗尘啊。”王影和颜悦色地说道。

李献仙被吵醒,从床上坐起身,一脸不快地说道:

“你喝得烂醉如泥,洗毛个尘啊!还有,这大清早的你不睡觉,折腾个什么鬼?”

只见王影嘻嘻一笑,语气异常温柔地说:

“你带来的土特产我收到了,为师特别喜欢,所以打算再批给你几天假,好让你回去再捎点来。”

听到这厚颜无耻的话语,李献仙顿时睡意全无,进入备战模式。

“我说师傅,这一年来你什么都没有教我,怎么好意思伸手找我要钱?”

“明明是你不想学,却反倒怪起我来,哎!这年头,师傅这行不好做喔。”王影假装委屈地说。

虽然李献仙不相信王影真的感到委屈,但是他明白王影说的并没错。过去一年,他确实从未主动要求王影教他什么功法。

“好好,过去是我暴殄天物、不识好歹,那现在我想学了,你教么?”李献仙仿佛孩子在赌气一般,撅着嘴,说道。

可是,王舞却收敛了笑容,认真地说道:

“你这孩子,怎么突然转性了?”

“因为我要变得更强,”李献仙也认真地回答,“我要超过尘梦。”

王影微微一笑,对这个回答并不感到意外,说道:

“你要变得更强,这个有法可循。不过你要超过尘梦,这个几乎不可能。”

虽然李献仙知道月尘梦很强,要超过她十分困难,不过还从未想过会毫无可能。如今听到了师傅斩钉截铁的论断,不免感到巨大的失落。

“尘梦真的不可超越吗?”李献仙低声说,像是在自言自语。

“至少同级别的修士是无法超越她的,除非你的修为在她之上。”王影说,“尘梦所修的六道剑法是上古时代的六道仙人所创,也是我们天剑山的镇山功法。相传当年六道仙人凭借此剑横扫九州,无可匹敌,最后羽化飞升,登临仙界,仍然小有名气。此剑小成有如星河陨落,令人无从设防;大成的话,据说可使命门倒转,起死回生。而且尘梦是千载难寻的上品剑灵根,在天剑山众弟子中修行速度是最快的一个,所以境界上要超过她,修行速度该多快,你也可想而知。”

见徒弟沉默不语、一脸沮丧,王影微微一笑,继续说:“所以我说要超过她几乎不可能,但是我却有办法教你困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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