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所有项目都训练完时,冉星尘浑身已经湿透了,稍作歇息便冲进浴室,而后回到房间还没等父亲冉纪风加班回来便趴在床上昏昏睡着了。
再次醒来时,是被爷爷冉向山摇醒的。
凌晨四点,晨训的时间,模模糊糊的喊了句爷爷,便自己给自己套上衣服,现在还好,正值初冬季,气温不算太低,再过段时间一旦真正入冬,那每天早晨起床才叫折磨。
在冉向山的陪同下,一老一少披星戴月的匆匆出了门。
此时的冉星尘几乎是闭着眼睛在跑,实在太困,冉向山在一旁一直拍打冉星尘让他清醒,嘴里一口一个臭小子。
晨训总是这么麻烦,沿路的虫鸣声总像催眠曲一样折磨着冉星尘,耷拉着眼皮,模糊不清的看着前方的道路,此时只要不撞到什么障碍物就好了,冉星尘要求很低,就这么一边睡一边跑。
吧唧——
被路上的石头绊了个狗吃屎,冉星尘趴在地上,摔得生疼,不过顿时清醒很多,咂了咂嘴。
旁边,冉向山脸上堆满了笑意,显然是在嘲笑冉星尘被绊倒,一手拿着手电筒在冉星尘眼睛上晃了晃,一手将提着负重绑腿用的特制重量的沙袋丢给冉星尘。
“把这个提着清醒的快。”
爷爷说的没错,提着这种特制分量的沙袋的确有助于清醒,不过那种感觉真的是……
呼吸着清晨冰冷的空气,和爷爷来到离家不远的一座废弃的残破的露天体育场,场中央堆着很多杂物,不过跑道倒一直没人占用。
自己给自己腿上绑好沙袋,稍作热身,身体大脑完全被唤醒。开始了长达一个半小时的耐力变速跑。
一圈又一圈的变速跑,加速加到自己极限撑不下去时再稍稍减速到平稳,而后继续加速,这种快一阵慢一阵的变速跑最消耗体力,不过却是锻炼的好方法。
之后又是短距离快速折返跑,蛙跳等一系列的体能训练,自始至终,冉星尘都咬着牙撑下来,对他来说,这是他生活的一部分,没有这些他也不知道自己整天该干些什么,现阶段的他对学习并不是那么感兴趣。
没人能想这个在校学习毫不起眼,不爱言语的十四岁孩子在私底下的生活会是这样艰苦,他的训练强度是学校内体育生训练强度无法比拟的。
六点二十左右回到家里,此时一家人都已经起床了,冉星尘母亲苏琴正在精心的筹备早餐,小姑娘红尘正在刷牙,披散着头发,睡眼惺忪,但慵懒的样子依旧萌萌哒。
冉纪风坐在餐桌上正拿着一份木奈晨报(晨报会在六点准时放进各家家门口邮箱中),他脸色不太好,甚至说有些愤怒。
“这些报社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话刚到一半,就见父亲冉向山和儿子冉星尘回来了,看着满头大汗的儿子,冉纪风立刻将报纸收起来,怜惜的看了眼冉星尘,然后立刻起身恭敬的向冉向山道了句:“爸,你回来了。”
“回来了。”冉向山回应道,没急着坐下,而是去找晨报,这是他的习惯。
“老爸,你回来了。”见到爸爸冉纪风,冉星尘显然很高兴,脸上洋溢着笑容,说话的语调都高了不少。
用手背帮儿子抹掉额上的汗水,冉纪风微笑着看着自己儿子,但心里却是各种滋味,当老爸的没用,居然让自己儿子活的比自己还要辛苦,冉纪风心疼啊!
“去洗洗吧!等下吃完早餐还要去上课呢。”冉纪风温柔的说道,对儿女他总是这般亲切。
笑着点了点头,冉星尘便向浴室走去。
洗漱的地方和浴室是在同一间屋子的,红尘此时还在没精打采的对着镜子慢慢吞吞的刷牙,见到哥哥过来也丝毫没有加快速度的意思。
“红尘,你这样慢吞吞的刷牙呆会可是会迟到的。”冉星尘温柔的说道,就像父亲冉纪风那样彬彬有礼。
听到哥哥这样说,小姑娘竟然“咯咯咯咯”的笑了起来,嘴里咬着牙刷,含着泡沫吐字不清的说着。
大概意思是,哥哥你学习都这样差了还担心什么上学迟到啊!
“……”冉星尘嘴角抽了抽,无语,心想学习好坏似乎和一个人遵守纪律不迟到不早退没有什么必然关系吧。
见到冉星尘窘迫接不上话的样子,冉红尘便更乐了,哥哥总是这样,很多时候比她的玩具小熊还要有趣。
接着,还是做父亲冉纪风催促红尘快点洗漱,冉星尘这才获得浴室的使用权。
手上带着伤,虽然不算严重,在淋雨喷头下冲洗不太容易,稍不留神伤口浸水便会蛰得微微发疼,创伤贴并不防水,所以冉星尘在昨晚的洗漱中就已经撕掉了。
隔着浴室门,冉星尘隐约听到爷爷冉向山在外面怒喝的声音。
“岂有此理……”
加快速度,艰难的洗漱完毕,穿好衣服,头上披着毛巾从浴室出来,正想问问发生什么了,却发现家里一如既往的“平静安逸”,餐桌上,苏琴已经摆好了每个人的早餐。
红尘已经开动,身后苏琴正在帮她梳头发。
除了冉星尘,冉向山冉纪风也都已经就坐,两人脸色有些铁僵,尽管他们已经尽力让自己保持面色和蔼,但还是没能逃过冉星尘细腻的察觉力。
“怎么了?”冉星尘手里捏着毛巾有些不解的问道,刚才还好好的,洗个澡出来气氛就不一样了。
“没什么。”冉向山合上报纸,解释道,“看到条气人的新闻。擦完头快来吃饭吧。”
“哦”,冉星尘回应道,但心里还是察觉到肯定不会像爷爷说的那么简单,不过大人们的事他也没太过放在心上。
早餐吃了双人份,又喝了两杯牛奶,这才和红尘一起出发去了学校。
训练,是体能上的折磨,上学,是内心里的煎熬。
学校里,没几个人看冉星尘这个怪咖般的拖油瓶顺眼,被斗士天空抛弃的人,或许也注定了会被周围人所唾弃。
路上,冉星尘有点不自在,因为背上少了书包。
而红尘这小丫头今天也怪怪的,居然问起冉星尘:“哥,你要是一不小心出名了会不会生气?”
“那得看是什么样的出名了。”这是冉星尘的回答,但随后他又想到,自己貌似没有什么突出的地方,成绩又那么差,出名自然不会是好名声,不过这种想法他闷在心里倒也没说出去。
来到学校,班里的人也都陆陆续续的到了。
昨天在教室墙外用拳头砸出的浅坑引来一群唏嘘不已的围观者,大家讨论着这墙上伤痕的由来,究竟谁能在墙上造成这样的坑痕。
“肯定是用了魔技……”一个戴眼镜的男孩子推了推镜架分析道,“不然谁能造成这种破坏。”
听到魔技两个字,旁边许多人眼里都变现出一股狂热,显然大家都对此很是向往。
“可咱们这种年级有几个会魔技的?”旁边一矮一点的学生手里捏着一块被打碎掉在地上的墙砖反驳道,但他看的样子似乎对这种打碎墙砖的力量很感兴趣。
“家境好的,爸妈私底下教也不是不可能。”又有人推测道。
……
值得一提的是,斗技在中小学时期学校是不会教授,顶多会让大家了解,因为对于这种年纪轻轻火气又旺的学生,让他们学会一些魔技很容易出事。青少年的犯罪率已经都多了,学校在这个年龄段不教授魔技自是有一定道理。
而且,也有一些法规条例限制未成年人魔技使用,所以未成年(斗士天空成年与未成年的分界年龄为十五岁)在使用魔技时可以说是犯法的,你可以会,但不可以用,更不能对别人造成伤害。
魔技在大学时期才开始教授,好的大学会有很多的魔技资源供给学生。而中学时期学习的魔斗之气在体内的调动可以说是许多魔技的使用基础。
……
在人群旁只逗留了片刻,冉星尘这个“真凶”便呆不下去了,生怕再呆下去会引起别人注意。
进了教室,来到自己的小角落。看着扳倒桌子、凌乱的书本在地上瘫睡了一夜,不禁让冉星尘内心再次抽动。
他环顾了一眼班里的人。
那些已经开始闷头小声晨读的,向冉星尘抛来同情目光的,还有那些抿嘴偷笑一脸幸灾乐祸的,眼神不屑,鄙夷的……这些人中究竟会是谁呢?
垂下眉头,冉星尘很是沮丧,怕是凭自己的能力永远都找不到凶手吧。
扶起桌子,胡乱的将地上的书一股脑的塞进抽屉,看似是整洁了,但木桌抽屉里的书却依旧散乱的堆叠在一起,和此时的冉星尘一样,淡定的外表下是一颗早已凌乱不已的心。
不一会晨读的铃声就响了,教室里乱糟糟的,每个人都在努力诵读,背诵一些课文,唯有冉星尘用手撑着腮帮看着窗外,呆呆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号外,号外——”
突然,胡凡激动的吼叫着冲进教室,同时手上捏着一份报纸,一瞬间便打断了集体的晨读。
冉星尘将视野从窗外移入室内,看着站在讲台上的胡凡将板擦在讲台桌上拍的“啪啪”作响,示意大家肃静。
摊开报纸重重拍在讲台上,胡凡如同考了状元般激动的要喝道:“同学们,爆炸新闻,爆炸新闻,咱们班的废物出名了。”
然而,底下许多人皱起了眉头,显然很不乐意在晨读中被打断,但听到班里的废物,大家都不约而同的想起了冉星尘。
果然,下一秒就听到胡凡带着报复性的开心大叫:“泥巴尘你上报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