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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Chapter 30

接下来,美冬缺席的选举战一天天迅速地过去了。万幸的是,美冬的病况并没有恶化,现在病情保持着相对的稳定。但因为烧还没有退下去的原因,所以还是不能够大意。。。

“恩?”裕树拿出了在口袋中的手机。因为选举战而充满疲劳的他,在看到来信人的姓名的一瞬间,眼睛就亮了起来。‘差不多快到放学的演讲了吧?裕树君你帅气的演讲,我也好想听听啊’看着美冬语句中明快的语气,裕树一下子安下了心。昨天自己去看时已经能被送到了普通的单间病房的她,脸色也确实是好了不少。只要你,一点点的再恢复健康就好。

“怎么了呦,在那边猥琐的偷笑着什么啊?”正在裕树写着回信的时候,身后传来了千里的声音,不用回头看,裕树便知道,千里绝对是一脸不爽的样子。恩,也要到放学演讲的时候了,估计是演讲台的准备工作做好了,来通知自己的吧。上前一步,千里扯着裕树的耳朵,凶巴巴的说道“你啊,至少请在我不在的时候再秀恩爱吧。”

“额。。。就算这么说。。。收到短信。。。也不能不回啊。。。。”裕树弱弱的说道。

“请去我看不到的地方,例如WC!”

裕树“。。。。。。”

“哈。。。。你也稍微对我关心一下啊。。。人家的心情还没完全恢复过来的说。。。。。。在种关键时刻,人家还拼命逞强坚持的说。。。。”

裕树顿时露出了抱歉的表情,他知道千里现在最不能看到的应该就是他这样的表情。但又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样的表情对待自己的青梅竹马。自己对她或许真的欠了太多了吧。。。

千里有些出神的望着台上的裕树‘再过一段时间的话。。。大概。。。就能恢复过来了。。。像以前一样。。。孽缘的青梅竹马。。。。。所以。。。。。裕树要好好加油啊。。。。用能够让医院里的美冬听到的声音。。。。。去演讲吧。。。

终于,最关键的一天,即将到来,决定自治学生会会长的一天。决定食研命运的一天。对于裕树来说,剩下的就只有明天在会场中最后的演讲了。而为了不留任何遗憾,裕树在床上不断地练习着演说。但可能因为自己练习了太长时间的原因,所以注意力渐渐的无法集中。

“呼。。。”裕树长出了一口气,看了眼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刚刚给美冬发的短信,到现在已经很久了,依然没有回音。。。本来裕树是在最终的演讲前,无论如何都想听到心爱的人的声音和鼓励,但,没想到,却带来了新的焦虑。‘小美,她。。。还好吗。。。’裕树几次忍住想要打电话过去的冲动,但所渴望的来自美冬的回音却半点也没有出现。打不了电话就不打吧,至少。。。至少回个短信也好啊。。。可是,就连短信也没有。慎重起见,裕树打开了自己的收件箱确认信件。果然还是没有来,为什么呢?是小美她已经睡了吗?可是,似乎离医院熄灯的时刻还有一点时间啊。。。或许是没有注意到自己的短信。。。?姑且再发一次试试看吧。。。

次日

裕树家的门外响起了愉快的门铃声。随后,和往常一样,千里推门而入,结果映入千里眼中的裕树在现在这个时间竟然连还身着一身睡衣,仍在不断的翻看着自己的手机。

“哎?一大早就卿卿我我的发短信,连衣服都不换啊。”千里一脸暧昧的说道。

“不是。。。根本就没有回信。。。”裕树终于放下手机,这么说道。

“没回信。。。?美冬的吗?”

“恩。。。从昨天夜里到现在。。。。一个电话也没来。。。。”

“。。。从昨天夜里开始”

听了裕树的话,千里的脸上浮现出了担心的神情,然后,立即拿出手机,拨通了美冬家里的电话。结果是,一大早,美冬的家里就没有任何人,全职主妇的美冬妈妈也不在家,回答千里的仅仅是电话留言。一瞬间,两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里。裕树翻出,星期一从叶月手上拿到的便签,千里快速的输入医院的号码。然而,竟然是,未到营业时间的机器合成语音。。。竟然,医院也有打不通电话的时候,是要上天么!他们?!明明时间已经到了11月中旬,裕树和千里额头上的汗珠却在不停的渗出,他们的心中出现了一个怎么也不愿意考虑到的想法。。。千里摆出稍稍思考的动作,眼中的决然一扫而过“这样,我们先一起去美冬家看看,但如果,美冬家没人的话,我就去医院,而你,给我回学校去。”

“我,我也要去医院啊。。。只要中午之前赶回去的话。。。。”

“混蛋!万一发生什么意外,赶不上演讲的时间怎么办?!”

“这个。。。”

“如果,真的成了那样的话,你打算怎么向美冬交待!”

裕树紧紧握着拳头,他清楚的知道,千里此时说的是目前情况的最好选择,但裕树在感情上,根本无法同意这样的建议,口腔中的牙齿因为用力而不断的摩擦着,但。。。现在也只有这个做法了。。。

只是事情似乎朝着最坏的情况在发展,美冬家果然一个人都没有。于是二人分开行动,千里去了医院,而裕树来到了学校准备最后的演讲。虽然千里在走之前说如果知道什么消息的话立刻联络自己,但直到上课很久之后,千里仍未发来任何消息。极度的不安在裕树的心中不断聚集起来。。。小美到底怎么了。。。如果是发烧的度数有些增加的话。。。倒是还好。。。就在裕树胡思乱想的时候,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起来。裕树小心的窥探着讲台上的老师,一边悄悄打开手机,查看短信。内容很简单,来自千里,‘下节课间,给我电话’。八个字的简单内容,就将裕树近乎打入了深渊。什么事,是短信里说不清的。。。他不敢想象。并且,距离下节课间。。。还有,20多分钟啊。裕树心中一横,虽然不是非得现在打,不过他等不下去了。

“老师!”

“恩?怎么了,大岛?”

“对不起,我,我想去厕所可以吗?”

“喂喂,演讲是在下午啊,现在就紧张的不行了吗?”

“是,是的。。。”

“哈。。真拿你没办法啊。。。去吧。。。”

迅速的低下头道谢,在老师善意的玩笑中,裕树来到了走廊楼梯下面的地方,拨通了千里的电话。

“千里!她到底,怎么样了?她现在在哪儿?”

“现在在医院里啊。。。”

“医院?那果然,小美出了什么事吧?”

“裕树,你冷静点!”

“我很冷静!我很冷静啊,快告诉我啊!”

“你这不是惊慌的不行吗!做个深呼吸,你做完我再跟你说呦。”

裕树知道,这种时候,如果不听千里说的,她是绝对不会说下去的,同时也为了压制内心的焦躁。裕树做着深呼吸。

“美冬。。。从昨天傍晚左右的时候开始,就发起了高烧,被转移到了高度治疗室。。。不过。。。到了今天早上她的病情恶化了。。。现在,现在在重症监护室。。。。。。”

“哎。。。。。。?”

“现在。。。。美冬她。。。没有意识。。。”

瞬间,裕树的脑中一片空白,瞬间坐立不安起来,脸色煞白。

“我,现在就过去。。。”

“不行啊!你来了有什么用!”

“可是!”

“你来了的话,选举不就完了吗!你想让大家的努力都付诸东流么?你以为你这样做,美冬就会感到高兴吗?美冬不会有事的!她母亲也是这么说的!裕树你要相信美冬啊!”

裕树有些不确定的说道“是。。。是吗。。。?”

“没错啊!她说没事,让留在学校里啊!,难不成你是认为美冬会死吗?”

裕树顿时跳了起来“怎么可能会这么想!小美她,一定会没事的!!!”

“美冬她,会努力的让自己好起来。。。所以你也要。。。努力。。。演讲。。。。”

午休时间,除了美冬和千里之外所有的食研成员都来到了活动室集合。因为裕树是候选人,所以要比大家更早一步去到礼堂里面。而裕树的心,却早已飞到了医院里。现在,美冬的病情,大家都已经知道了。大家的表情也阴沉着,就像是还没展开竞选,就已经输了一样。裕树看了看表“差不多,必须要过去了。。。”距离候选人的集合时间,不断的迫近着。虽然,现在的情况大家都认为,裕树还是首先考虑去医院比较好,因为说不定。。。就可能是。。。最后的。。。但,现在却弃权的话。。。咕。。。大家的努力就。。。明明好不容易。。。明明那么难大家才走到了这一步。。。。但是,真的是想争分夺秒的去到美冬身边啊!!!裕树的心在动摇着,也许,可能,大概,即使现在自己立刻决定去医院,大家也是不会责怪自己的吧。。。但,支持大家进行长时间的选举战的,不止是食研部员而已。还有在大家身后的后援会,现任的会长,还有治安部给予大量帮助的同学。。。。还有,最重要的。。。声援大家直到现在的支持者们。。。这样说来,正是因为这么多的人,在不断的支持着自己,自己才能走到现在这一步的吧。。。可是,在这关键的最后一刻,自己却优先于自己的感情,而无视他们的努力。。。这样可以吗。。。?

“我要去。。。礼堂了。。。”重重的锤了锤胸口,裕树郑重的说道“现在,即使我放下选举去医院,小美她也不会高兴的。而且,小美她。。。”这么说着的裕树嘴角勾起一抹幸福的微笑“我相信,小美她,一定会没事的。。。一定。。。会回到我,回到大家的身边的。。。”重新扫视了一遍大家的表情后,裕树静静地站起身来“那么,我走了。”然后,来到门前,像是美冬每回那么做的一样,裕树转过头,留给了大家一个柔和的微笑。

‘呐。。。小美啊,一定要好起来哦,我,可是快要到极限了哦。。。’

不久,候选人的最终演讲就要开始了。而通过抽签所决定的顺序,裕树是最后的。无所谓了,不管什么顺序最后,但,演讲的时间呢都是一样的,所以也没什么了。手伸进口袋,裕树拿出了手机。。。新短信。。。无。。有点沮丧的将手机放回口袋。而从进了休息室之后,自己究竟重复了多少次这样的动作了呢?即使想着这是最后一次。。。但一不注意,却又去看短信了。明明都决定要集中精力于眼前的选举了。。。可是完全做不到。明明在大家面前都已经装出了那个样子了。。。但,现在的心里却完全的被美冬占据着。。。真是令人失望啊,自己。。。

“那个,大岛候补,马上就该你出场了。。。”

“我知道了”

裕树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跟着选管的人出了休息室。就这样,在选管人员的带领下,来到了礼堂的演讲台前。本来,在其他休息室的辰已和东云也被带来了这里。三人之间已经不再说话,小小的点头便是最大限度的问好了。大概,他们两人脑袋里也都是充满了自己的演讲内容吧。可是。。。自己却不同。。直到现在。。。脑子里还是充满了美冬。。。现在病情有好些了吗?意识恢复了吗?

“那么,各位候选人。。。等信号一发出,请从这边的台阶走上演讲台。”按照选管的指示,主持人的广播开始在会场里响起,似乎在介绍着什么。只是,一句话都没有被裕树听进去了就是咯。这期间,信号将裕树带上了台,坐在了放在内侧的椅子上。

和记者见面会还有辩论会不同,最终演讲是全校学生都参加的,所以,现在裕树看到的观众席的景象,和之前的大为不同。要在这6000人面前,发表演讲啊。。。一点点的,心脏的涌动越来越快。似乎连脸上的肌肉也僵硬了起来。可是,这样的紧张感,似乎感觉并不坏。虽然有些晚,但裕树的头脑终究还是逐渐地切换到了选举模式。呼。。。终于好像能够集中于眼前的事了。一会儿,等演讲结束后,一定要昂首挺胸的前往小美的身边。

“。。。。非常感谢,大家的倾听。”东云皋月在演讲台上行了一礼,随后便是,观众席上雷鸣般的掌声。接下来,终于要到自己了么。。。裕树咬紧嘴唇,点了下头。

“接下来,是大岛裕树候补的演讲”在掌声平息下来的时候,广播里的声音再度响起。看到相关信号的裕树站了起来,来到演讲台前,平静地扫了一眼观众席。哈。。。果然和之前的人数不在一个级别上。。。虽然紧张,但同时也感到了兴奋,所谓的人来疯嘛,应该也就是如此。这可是,一生难得一次的重要舞台。裕树大大的吸了一口气“大家。。。!?”

“哎。。。?”

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由于裕树自己之前心神不宁的疏忽,竟然在这种时候,口袋里的手机居然响了!!而来电的声音则通过了麦克风,传到了会场的每个角落。霎时间,观众席开始嘈杂了起来。总之不管怎么说,自己必须先关上它!

丑态百出的裕树,当着全校学生的面,从口袋了拿出里手机,接着,在他想按红色的那个按钮的瞬间。。。

千里打来的。。。是。。。是。。。小美。。。有什么。。事了么。。。。?毫不犹豫的,裕树按下了接听。

“抱歉。。。现在。。。没关系吗。。。?”

“喂,怎么了?小美她,发生了什么事吗?”

听到千里在电话里那种拼命忍着哭腔的声音时,裕树的脸上便没有了半点血色,他似乎忘记了自己现在身在何处,在6000多双眼睛的注视下,他毫无形象的焦急感,,全部都写在了脸上。

“刚才。。。阿姨她说。。。要做好。。。最坏的打算。。。。。。”说完,千里便大哭了起来,裕树从电话里再也听不到半句完整的话,千里可能是在说很抱歉,这个时候打来吧。。。可能是在说这个吧。。。又或许根本不是千里的声音不清楚,而是自己的耳朵出了故障吧。。。

“真。。。真的,吗。。。?”

“对不起啊。。。对不起啊。。。明明是在选举中,明明还要演讲的。。。本来,明明。。。是打算等到选举结束之后再打的。。。。可是。。。可是。。。。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了啊。。。。呜呜呜呜。。。”

到底该怎么办,才好。。。该怎么办。。。。

“大,大岛候补。。。演讲,请继续。。。。”在自治学生会会长选举的最终战中,堂而皇之的接电话,还暂停演讲的在高藤学院历史上恐怕不是绝后的也是空前的了。主持人甚至都有些结巴了。

像是才意识到自己处在什么环境的裕树才想起,对啊。。现在。。。还必须要演讲啊。。。

“我马上。。。马上。。。过去。。。。”按下了结束键。裕树将手机重新装进了口袋里。然后,裕树重新站在了,演讲台的正面。一直以来,强迫着自己在美冬重病时还坚持的裕树终于崩溃了,一直紧绷的一根线终于分崩离析了。。。

“那个。。。打,打扰到大家非常抱歉。。。我是无所属的大岛裕树。。。。”总算是,将自己的名字勉强说了出来,但是接下来,脑海中却是一片空白。所有的演讲词,全部都飞的一干二净。。。“对不起。。。我,现在,剧烈的动摇着。。。该怎么做才好呢。。。我也不知道。。。刚才的电话呢。。。是我的青梅竹马打来的。。。内容是。。。我。。。最在乎的女孩的。。。病情。。。”啊啊。。。自己到底在大家面前,说着什么啊。。。?可是。。。似乎。。。却停不下来。。。“那个女孩。。。几天前发高烧,现在还在住院。。。其实呢。。。我早就想到她的身边去了。。。但,还有选举不是吗。。。所以我不能这么做。。。而,那个女孩呢,也对我说了选举要加油。。。总算呢,呵呵,总算是,我努力到了现在。。。可是。。。那个女孩。。。。却从昨天夜里开始,病情恶化了。。。今天早上已经,失去了意识。。。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真想立刻跑过去见她。。。可是,即使我去了也无法改变什么呀。。。而且,如果那个时候去了医院。。。不就意味着。。。选举放弃了吗。。。。如果只是我自己的话。。。那么,弃权也没有关系。。。可是,不是这样,我能够走到现在这一步,是因为有很多人在帮助我。。。选举战,绝不是我一个人就能办到的。。。所以。。。即便为了。。。不辜负大家的努力。。。也是。。。绝对,不能够,弃权的。。。这样想着。。。我总算,是坚持着。。。站在了,这里。。。但。。。刚刚的电话。。。”自顾自的裕树这么说着,会场里的嘈杂声越来越大,紧接着,裕树似乎觉得自己的脸颊很热,很热。。。是,眼泪流了出来吗。。。“那,那个女孩。。。。呜。。。咕。。。小美。。。呜咕。。。可能。。。有危险了。。。而我。。。呜。。。我。。。呜。。。至今位置。。。在演讲中。。。还说着什么。。。拯救,学校之类的。。。。。。我好像。。。呜。。。好像。。。呜。。。。。。在演讲中,。。。呜。。说过。。。很了不起。。。。的话。。。但。。。我却连。。。。喜欢的女孩。。。。她一个人。。。呜。。。都无法。。。。呜。。。岂止是帮助她。。。。呜。。。。连陪在她身边。。。都,做不到。。。”

“那样的话,,你去不就行了!!!”

“对啊!现在立刻就过去不就行了吗?!”

通过眼泪模糊的视线,裕树清楚的看到了食研中的伙伴还有后援会的大家。

“裕树前辈!别磨蹭了,快点去医院!”

“是呀的说,分秒必争,跑到美冬后备身边去!”

“前辈你去的话,木场前辈她一定会好起来的!!”

“大岛,快!”

“大镐式,不用想之后的事,也没有关系!!”

“是啊!这样即使选举失败了,也没人会怨恨你的!!!”

然后,连没见过的学生们都。。。

“快点去吧---!!”

“对啊,到她的身边去吧---!!”

“我会好好给你投一票的!”

“我也会,投给大岛君,你的!所以,快点啊!!”

“快去---!!”

接着,坐在教职员席位的叶月老师站了起来,来到了裕树的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裕树君,,去吧,到木场同学那儿去。”裕树抑制住不断的泪流,猛地像叶月老师鞠了一躬,又深深的向会场中的学生们,深深的鞠了一躬。接着,抬起头“。。。小美,小美!”用尽全力,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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