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记：罚座
家里最近的气氛不太好，老婆的话少了一半，脸上始终没什么表情，看不出情绪，我也不敢乱讲话，感觉有些压抑，白龙一会儿喊喊这个，一会儿叫叫那个，虽是努力找话题，却终究不见效果，后来干脆自己去看电视了。
连续几天没给白龙讲故事了，就连“卧谈”也变得静悄悄的，洗刷完毕，老婆带着白龙、白杨去卧室睡觉了，我收拾完毕已经没了力气，过去看看他们兄弟俩，白杨已经呼呼大睡，白龙却忽闪着眼睛，我拍拍他，尝试跟他聊几句，却不知道该说啥，无声对无声，只好干干地道了声晚安。
昨天晚饭后，老婆问白龙，今天在幼儿园碰到什么问题了吗？白龙摇摇头，说没什么问题呀。老婆再问，有没有什么自己解决不了的事情？比如手工、老师的问题呀什么的，白龙又是摇头。老婆换了语气，接着问，那你为什么被罚座了？
幼儿园的小朋友如果做错事情了，学校为帮助他们矫正，会让他们搬着自己的板凳，离开大家，独自坐在旁边，算作小小的惩罚，如果改正过来了，老师便会让他们再回到集体中间。
白龙看了妈妈一下，估计隐瞒不过，只好说出了实情，原来是他上课坐姿不对，又没听到老师的提醒，就被罚座了。看来不是啥大不了的事嘛，老婆又问，老师上课说话，你为什么没听到呢，在想什么呢？
“没想什么呀”，白龙两手一摊，无辜地说道，
老婆没再追问，跑神就跑神了呗，谁能没个思想开小差的时候，但是白龙不愿意面对这个问题，或者是他丝毫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于我而言，当然希望不是前者。幸亏老婆发现他罚座了，在这之前，也不知道是否还受过什么别的小惩罚。白龙是个感情极为细腻的孩子，我们担心的并不是受罚本身，坦白地说，总想着让他受一些委屈、吃一些苦头，避免长大后玻璃心，只要在他这个阶段承受范围之内。在离开家的时候，就该让他独自面对自己的环境。那些风浪，是他必须历经的，我能做的，就是袖手旁观。
当然，就算上面说的都是对的，都成立，那么对于白龙来说，他的情绪源泉就是家庭，他的一举一动，都是这个家庭的映射。生平第一次的，我隐约感受到了对白龙的某种自责。我应该为这个家庭的氛围负责的，白龙的分心，绝不只唯他受罚。
自责过后，我决定改造自己，不管结局怎样，我至少得努力改变，结局也许不重要，我相信这种努力白龙也能看到，他感受到，也许就行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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