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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章 故人

“疼…好疼,大哥,我的手好疼啊!”

正在为这事后续找台阶下的刀无暇,本来正在与玉自寒恭敬的见礼时,身后却突然传来刀冽香的呼痛声,当他回转过头查看时,却见到小妹无力的扶着手腕之上,此时已经是疼得汗如雨下了,脸上的痛楚却是再明显不过。

“玉公子,小妹已经知道错了,还请手下留情。”眉头紧蹙,但眼中也不敢表现出丝毫的不满,反而再次向玉自寒作一揖,语中请求道。

“少城主恐怕误会我家主子了,我们并未对令妹出手,只是顺手帮那女子遮掩身体罢了。”回答的人自是玉自寒的护卫玄璜,他的意思是说他们并未来得极先出手,出手打伤的是另有其人。

刀无暇听罢,神情有一瞬间愣忡,不是他们下的手,那到底是谁才有如此厉害的身手,并且还未让在场的所有人发现踪迹,再望向此时连呼痛都渐渐微弱下来的刀冽香,刀无痕正扶着已经无力的她,神情比之刚刚也是更加显得幽暗阴厉,显然是不知是谁竟敢这样猖狂的与他们无刀城作对。

别说刀无暇他们因为找不到罪魁祸首而感到异常的恼怒,就连玉自寒也是眉头微蹙,想不到这里竟然存在一位高手,而他们这些人竟然也都没有察觉到线索踪迹。

他们一行人就算心中再恼怒也不敢大声放肆,来人既然可以悄无声息的动手,那就说明他们根本不是来人的对手。本人就算再不好,那也是他们无刀城的三小姐,现在不明不白的受伤,连是谁动的手脚也不知道,传出去不是让那么江湖中人耻笑吗?

造成这一切的却是没有人能想到的人,这人自然就是隐身在暗的紫荨了,其实本来她也是打算教训一下就此揭过,只是在她要收回打在刀冽香手腕中的那根细小银针时,没想到刀无暇却是误认为是玉自寒他们出的手,而紫荨虽然平常都显得淡漠无波,有时却会显得像个小孩一样任性恶劣。

痛的人又不是她,她也乐得多看一场戏,因此才会多等一刻后再来收回也不迟。

“前辈,恳请饶了小妹这次,在下感激不尽。”无奈,刀无暇就算是高高在上的少城主,此时却碰到不敢随意放肆的硬茬,真是风水轮流转,天下无刀城的人何时如此窝囊过,但是现实却是如此残酷,不得不低下他们高贵的头颅。

接受到自家大哥眼神的示意,就算再嚣张也只得收起娇小姐的任性脾气,脸色惨白气弱游丝,为了不再承受这非比寻常犹如撕裂的痛楚,有些不甘愿的低声下气道:“是我错了,不该继续咄咄逼人。”

虽然刀无暇听了有些蹙眉,但总归是自家小妹,怕那位不知名的前辈因此生气,便立即再隐晦的给扶着刀冽香的二弟刀无痕打个眼色,也不是蠢人,立即会意道:“既然小妹已经认错,还请前辈原谅不再计较,就饶过她吧!”

本来之前出手只是看不过眼而已,无关对错,紫荨也不想继续跟他们纠缠下去,于是只是轻微的抬抬玉手,只见刀冽香的手腕之中突然飞出一根无法以肉眼凡胎看破速度的银针已经出现在了紫荨的两指之间夹住,而当事人明明之前还觉得痛不欲生,在银针被取出的那一刻就顿时没有任何异样的感觉了。

刀冽香不信邪的又转动了几下手腕,一点也感觉不到痛,顿时欢呼着道:“大哥!二哥!我的手好了,不痛了唉!”

这也好得太快了吧!刚刚才道过歉,下一瞬就恢复如初,就连到底怎么做的也没有发现,实在是太惊人了。刀无暇与刀无痕瞬间互递一个眼神,可见他们也是非常的惊奇,同时也在庆幸,幸好他们把握分寸,没有做什么失礼的事,否则恐怕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吧!

既然刀冽香的手已经好了,他们也不再提这事,来人无论是动手还是救治都没有丝毫露出痕迹,可见是并不想现身在众前,他们也不会自作聪明的逮着这事不放。于是在众人好奇与探视的眼光中,他们却是默契的既然关注台上那些姑娘们的表演,好像之前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样。

玉自寒本就是聋哑之人,自是无法听到任何响动,再有身边的护卫在一旁解说,自是明白其中厉害,他只是在一旁如旁观者般,没有参与,只是在心中记明这事,正好回去时可以让他师傅为之解惑。

玉自寒能有如今的成就一切都是他努力不服输的结果,虽然他的外表是那么的温润如玉,如果不是身有残疾,想必他的成就也不止于此,将来的空间也许更大,只是的确是可惜了!

之前引发的导火线百合姑娘却是趁着众人注意不在她时,就暗淡无光的悄悄退离了此地,经过今天这事,她无疑成了众人眼中的蠢货与失败者,而她也不可能再有脸面在这里待下去,唯一的出路就是离开这里。只怕是再也没人会去关注只是她这个众中妓子中的其中之一,有的也不过是别人的饭后闲暇时的无聊谈资。

今天看来是不能与熟人相见了,之后的表演紫荨也失去了继续看下去的兴趣,因此无所事事的她唯有先行离开品花楼,她想,应该要不了多久就可以与故人相见了吧!只是不知,尊哥哥、罗儿还有冥儿他们可好?

品花楼,现在来这里的人必须花费每张进门牌的十两黄金才能进入,因为今天正是天下第一美人雪会有出场,五湖四海之人都为了一睹美人风采,纷纷都紧赶来此,就算门票再贵也不能阻止他们的步伐。

上一次来此,紫荨只是来查看一趟而已,这次她也不会在乎花费,赶在别人之前就买下一张进门牌,正大光明的进来,不过这里众目睽睽之下,她还是装扮上了轻纱遮面。

当她进内之后,虽然品花楼的人不明白她的真实身份,但是一看就知道她的气质不俗,饶是他们见多识广,除了第一美人雪以外,竟然还有比之更加出色的人儿。如此一来,为她安排的位置也绝对是最为靠前,只是应紫荨的要求,这才坐在了不太显眼又不失了身份之处。

这次会是雪最后一次出场,品花楼昭告天下,雪将会在五日后从众客人中选择出一个人,作为她今生惟一的主人,从此再不接客。对这一消息,紫荨只须稍稍回想一下,也就大概明白了其中原由,她也为他高兴,万年的等候,终于找到了他等待的心中之人。

四月的春夜,漫天飞雪,晶莹璀璨的雪花在玉石阁台上飞舞,旋转着、轻笑着在抚琴的雪衣男子衣襟、袖袍间跳跃出最幸福的笑颜。

雪花在雪衣男子身旁,竟似是有生命的,柔柔依恋,闪亮跳跃在他的眉梢、唇角。盈雪缭绕间,雪衣男子仿佛是天地间最耀眼的一道光芒,绝美的光芒。悠扬的琴声,忽而清澈透明,酣畅淋漓,清越如泉水;忽而古朴浑厚,淡泊高远,婉转幽深,浑厚似松涛。琴声中又似有一股幽怨,一股惊艳,一股尘世间至沉至痛的恨意,一股红尘中最爱最怜的欣喜。这是一个如花的男子,他的名字,叫雪。

熟悉的容颜展现在紫荨的眼中,虽然早有预料,但当她见到真人之时,淡然的心中却是波动一阵,当他随意扫视大堂群众时,一瞬间的眼波流转,显然他也见到了消失已久的故人,比之以往更加的仙姿绝色,虽然轻纱遮面,但他还是认出了她。

不过眼下却不是谈话的地点,见到紫荨洒然一笑,显然是理解他的做法。

当众人从中回神之后,就有一个浑身珠光宝气的中年商贾挥动着双手上十几个硕大的宝戒,“雪,只要你愿意跟我去,我愿出黄金一万两!”

不等众人反应,那里又有人喊道:“我愿出十万两!”

“二十万两!”“五十万两!”

“一百万两!”一个清亮执拗的声音越众而出,喊出的价码让众人咋舌。

众人循声望去,却见那人正是天下无刀城的刀冽香!

刀冽香剑眉樱唇,眼神深幽明亮,紧紧盯住悠然而笑的雪,又说一遍“我愿出一百万两黄金,只要你永远在我身边。”

雪闻言笑如临风之花,他伸出右手洁玉般的食指,优雅地摇一摇“不够。”

刀冽香身子一僵,剑眉深凝,咬牙道:“你要多少,我都可以给!”

这还真是,紫荨差点笑喷,他还是跟以前一要那么恶劣,明明就可以跟刀冽香直说她没戏,却说出令人误会以为加大价码就能留下他,简直就是玩弄人于鼓掌之间,而被玩弄之却是丝毫不知,果然够恶劣。

为了掩饰眼中的笑意,紫荨装作正端起香茗悠悠浅酌,只是如果她把面纱取下再来喝茶更令人信服。所幸这里最为安静,别人的视线全都焦灼在雪的身上,因此除了雪会瞥向这边以外,没人会发现紫荨的动作。

面对雪的一眼警告,紫荨倒是毫无顾虑的冲他眨了眨眼睛,只是眼中的戏谑之色倒是再明白不过。就算多年不见,两人此时虽然只是以眼传递,交汇信息,但他们却也没有一点生疏的样子,反而一如既往的交流感情。

这时,一个布衣少年笑出声来“你这女子要不要脸,居然抛头露面出钱买男人,怪不得别人看不上你!”

刀冽香不怒反笑“哦,兴男人花银子买女人,就不许女人花银子买男人?”

布衣少年愣了愣,笑骂“好泼辣的婆娘,少爷我懒得跟你争辩,将来自有人收拾你!”

刀冽香怒笑“哪里来的不知死活的小子,竟敢这样同我说话!姑奶奶是天下无刀的刀冽香,今天就站在这里,看谁敢来收拾我!”

“天下无刀吗?好臭好臭!简直臭不可闻!”布衣少年笑嘻嘻地捂住鼻子,“原来是因为有你这个刀冽臭!”

刀冽香震怒,一拍桌子,红香刀飞入她的掌中,直取那布衣少年的首级!

布衣少年轻飘飘一跳,跳至白衣耀眼的雪身旁,俯首凑到他面前,笑得天真无邪“哎呀呀,你长得可真漂亮,少爷我喜欢上你了,跟我走好不好?”

刀冽香一刀落空,心有不甘,又想再补上一刀,却被刀无暇拦住,听见兄长道:“等一等,这小子似有古怪。”

雪微笑着,打量布衣少年。布衣少年年约十八,眼睛大而明亮,嘴唇丰满微翘,像夏日里新剥开的橘子,扑面一阵清香。

他的手指轻抚上少年诱人的双唇,抛出一个妖娆的笑“少年郎,你是谁呀?”

布衣少年被他一抚,灵魂儿飘走了三分“我…咳…本少爷是江南霹雳门的少主雷惊鸿。”说着,他一把握住雪的手,笑道:“只要你跟了我,我把整个霹雳门都送给你!”

江南霹雳门,武林新崛起的门派,近几年发展极快,在江南一带隐有霸主之像。霹雳门擅使各种火器,威力惊人,杀伤力强,其他门派轻易不愿与之为敌。霹雳门掌门人雷恨天阴厉狂妄,喜怒无常,在江湖中结下了不少冤家,看来他儿子雷惊鸿的性情也好不到哪里去。

不过就算再嚣张的人,此时却不分男女老少的都纷纷拜倒在雪的袖袍之下,此时他哪里像个仙人,明明就像是个勾人的妖精,哪怕前方是地狱,相信只要雪开口,这少年绝对会毫不犹豫的踏入其中。

紫荨对此无语的耸了耸肩,看来雪还真是演戏演上了瘾,相信他如果在现代演戏,奥斯卡影帝之名绝对是非他莫属。可怜的少年哟,就这么容易入了他的套,她可不是在妄言,接着往下看就明白了。

只见雪轻轻反握住雷惊鸿的手,婉然叹道:“雷郎,你很好……”

雷惊鸿只觉他掌心滑腻,柔若无骨,不禁痴了。

“只可惜……”雪又是一叹。

雷惊鸿痴痴接道:“可惜……”

雪温柔一笑,伤感得似深夜中绝美的白花“我已经有了心上的人儿,我喜欢她喜欢得紧,却不知她会否嫌弃我……”说着,竟似要垂泪。

雷惊鸿被他的忧伤揉碎了心肠,立时拍着胸脯道:“谁敢嫌弃你,我把谁炸得粉碎!”

“还有……”雪幽幽凝视着他,目中似有清泉般的泪珠灿灿生光,“我怕别人不许我和她在一起……”

“谁敢再啰嗦你们,我就把谁炸成碎片!”

雪破涕一笑,似千花万花瞬间齐齐绽放。他玉葱般的食指遥遥一指,“我要她做我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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