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空无梯,可有一个身影却在虚空中踏步,那道身影向着竹林而来,半虚半实,披头散发,如同魔神降世。那是老人,此时的老人,头发散乱,衣服破烂,像是一个乞丐。
“爷爷!?”叶枫急忙上前说道
老人看着叶枫,他知道叶枫有无尽的疑问,看他那通红的双眼,应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老人心中也有无尽的疑问,他只看见叶枫体内冲出一团光,然后就被撞飞了,速度快得让他反应不过来,当他赶回来时,一切都结束了!
老人犹豫着,要不要告诉叶枫,他所看到的那一幕。他想了想,笑着说着。
“哦……,今日我一老友,前来拜会。怕打扰到你,所以去外面聊了一会儿。”
老人说的十分平淡,但叶枫总觉得怪怪的,确定只是聊了一会儿,不是打了一架!看着老人破烂的衣服,散乱的头发,叶枫不自觉地撇了撇嘴。感觉老人交友不慎,要知道老人,平时是多么和蔼可亲,多么随和的人!
此时,不知多遥远,一座磅礴的大山中,一座道观里,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突然打了一个寒颤。
他身穿道袍,手提拂尘,看起来仙风道骨,有一种超脱红尘的韵味,宛若谪仙!只是他的话语,让人无言。
“那个不懂事的小子,敢骂本道长,欠揍吧?!”
真是应了那句话,“身在红尘外,心在红尘中”。此时的他如同市井流氓,如被激怒的泼妇,在那里破口大骂。与他那仙风道骨的模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其实在老人说他那位老友,脑海里就浮现出道人的青年的模样。青年要是知道,叶枫怎么“想”他的,估计要口水四溅,舌绽莲花,骂它个三天三夜!他才是交友不慎啊!招谁惹谁了,随随便便拉出来背黑锅!
青年又恢复那副仙风道骨的模样,手掐法印,念着经文。一个个符文,从他嘴里冲出来,化成实质,在空中飞舞。
虚空如海,符文如鱼,符文在虚空中游动,在飞舞!青年其实在推演,看看是谁在骂他。准备把那人揪出来,暴打一顿,让他明白花儿为什么那样红。
他推演了半天,终于得出结果,他望着一个方向,气愤的说道:“原来是你这个老不死,你给我等着,不打的你哭爹喊娘,我………不姓柳!”
夜空下,老人望向叶枫,急切的问道:“这次炼骨成功了吗?!”
“应该是成功了,我感觉精神奕奕,浑身充满了力量。”叶枫答道。
老人欣喜,心里压着的巨石终于放下了地,多少年了,终于成功了。他压制着心中的喜悦,轻声道:“夜色已晚,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明日我陪你去选灵胎。”
“灵胎”,当叶枫听到这个词汇时,身体不由自主的抖动了一下,像是灵魂都在颤动,仿佛触动了他心底深处的某种事物。
叶枫沉默着,眼神很坚定,这一天他等了好久,终于到来!他点了点头,只说了一个“好”字。
便随老人向着屋内走去,老人走向一方,叶枫走向一方,老人看着叶枫的背影,这个被他看着长大的孩子,他居然觉得有一些看不透的地方了。
叶枫走到屋内,把小灰放到床上,小灰还没有醒来,还在昏厥。叶枫走到窗前,眼神又变得迷茫起来,望着明月,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夜空之中,繁星如阵,似乎有一种奇特的规律,仿佛是一座可倾覆天地的绝世之阵。又似乎只是上苍的随意之作,杂乱无章。
叶枫立于窗前,他在沉思,他在思考以后的道路,他自语着。
“于我而言,求道之路,太过艰难!药道虽适合我,可终究不是主流,只是辅助!我的未来,没有方向,不知道往哪里前进,仿佛一切成空。”
他沉默了,久久不语,似乎他追逐一生,也终究为空。他笑了笑,像是在自嘲,又像是在释怀,这一时的他,心绪复杂,感慨万千。
“你为什么要修炼?你为什么要追求大道?为什么不远离那些权利的漩涡?为什么不远离那些血腥的纷争?做一个普通人不好吗!?”他反问自己,像是在坚定道心,又似在自嘲!
叶枫的话语,可以说是句句诛心。他的说的很对,付出一切也不能换回什么,或许只是自取其辱,最终会体会什么叫做绝望。
每个求道之人,都曾经这样问过自己,为什么要去追求大道,问到最后,只会得到一个答案,那就是“永生”!
古来今往,不知多少生灵葬送在求道路上,只为了“永生”二字。有的人,被磨灭斗志,看的开一点。而有的人,则雄心大志,野心勃勃。没有人想死,皆欲永生!
叶枫望着夜空,有些伤感。不知为何,他总是沉默,显得十分拘谨。可从他的回忆来看,他幼时是个活泼开朗的男孩,或者说有点皮。可长大后怎么变成这副模样,没有人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
或许就是这样的夜晚,他经历了无数次,孤独和绝望!
叶枫再次低头沉思,他不相信,他的求道之路怎么会那么艰难……………
沉思良久,当叶枫抬起头时,他的眼里金芒刺目,浑身发光。
他自语着:“一切皆空又怎样,终究为空又怎样,那我便悟“空”,从无中生有!”
这一刻,那轮圆盘再次出现,这一次,没有悬在叶枫的背后,而是悬在叶枫头上。繁星再次浮现,一道道光束从其中冲出,灌入叶枫头颅中。此时的叶枫无知无觉,只因圆盘悬于他的脑后,他看不见,也因此时他的浑身也在发光,更难察觉。
一座巍峨蓬勃的山岳,印入眼帘。山岳仿佛与天齐高,与海齐大,它耸入云层中,恍如天柱!它太大了,仿佛覆盖了整片大地。
山岳如神土,整座山散发着宝辉,其上灵禽异兽,多不胜数。只是现在整座山都在抖动,似乎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
“不知什么何方道友,来我佛门所为何事?”山岳上,一座散发金光的宫殿中,发出声音。
“师兄,并没有人来犯,只是……!”一个身穿麻衣的光头老者,站在殿外,开口说道。
光头老者只是站在殿外,像是出于礼敬,又像是有什么顾忌。就在那里站着,等着那殿内的声音再次响起。
“悟尘师弟,只是什么!究竟发生了什么?!”殿内声音再次响起,发出疑问。
光头老者回答道:“我门至宝,乾……坤…袋!突然就冲进夜空飞走了,似是器灵复苏。只在现场找到一个钵盂!”
光头老者把钵盂放在殿前,有一道光,把钵盂拉扯进殿内。钵盂入殿,一团光侵入钵盂内,顿时有四个字,浮现在殿中。
殿内的声音开始颤抖,只听见他说:“什……么!佛子现世!”
殿外那个名悟尘的光头老者,也开始颤抖,他心脏加速跳动,他仿佛听到这一生中,最让他震惊的事!他听到了什么!佛子现世?!
光头老者还没有反应过来,殿内声音再次响起:“悟尘师弟,这次就麻烦你了,诸位师兄弟,都有许多顾忌,只有你……最适合。你常在尘世中争渡,没有任何顾忌。带上这个钵盂,它拥有乾坤袋的部分威能,也会有所感应。找到佛子,带他回来!”
钵盂飞出殿外,被一团光包裹着。光头老者,听见殿内所语后,拿起钵盂,他飞入云层中,对着山岳,喊了一句:“十八罗汉何在?”
顿时有十八个人冲入云层中,站在光头老者的身前,齐声问道:“师叔请问有何事?”
“不要问了,走吧!”光头老者回应道。
十八个人都是感觉有些古怪,他们都知道发生了大事,可也不是知道那么清楚。听到老者的话语,也只好随他而去。
夜空下的叶枫眼神坚定,他望着星空道:“空是容纳一切,便如这星空一般,无论星辰,有多么闪耀。都还在空之内。吾法一出,万法皆空!大道若空,万法何存,我便是世间无敌的神祇!”
叶枫眼神凌厉,气势惊人,恍若沉睡的上苍在觉醒,又恍若从上古活下来的古神在复苏!这一刻的他,锋芒毕露,仿佛天上地下,唯他独尊!
不过对于他身后所发生的异变,却无知无觉。
圆盘悬于叶枫的脑后,圆盘中突然出现一个袋子,上面有诸天星斗,大日皓月。它有两面,一面是无尽星空,诸天星斗,一面是苍茫大地,大日悬空。仿佛是将一个天地缝成了袋子,太过真实!
那个袋子在融合圆盘,要和圆盘凝结为一体,它变得透明,诸天星斗都烙印圆盘上,最后没入叶枫的体内。
叶枫此时终于露出喜色,脸上终于挂上了笑容。一是因为明天可以挑选灵胎,准备进入下一个境界了,二是找到了方向,知道以后的路该怎么走。
他走到床前,把小灰放在床的里侧,他自己也躺上了床,脸上挂着笑容,就这样,徐徐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