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恶的僵尸!……
虽然自己也是个僵尸,但我对他们吸珠儿的血非常悲愤……世间还有那么多坏人在横行霸道,他们为什么不去吸血?……为什么要这样对待一个可怜的小姑娘。
我把自己的尸牙**了珠儿脖子上的两个血洞里,往外吸着尸气。幸好是刚刚被咬,救活过来希望很大……我专著地吮吸她血液中的尸气,努力把尸毒全吸出来,不要留下隐患。
珠儿又开始挣动了,伤口处因为尸毒被拔出而有了痛楚。她难过地着,冷汗从额头上流淌出来,脸色却开始转为红润。但是我不能分心,我要把她体内的尸毒都吸出来,免得以后复发……
时间和空间都像静止似的,非常静谧……我内心里紧张,也泛着些许焦急。外面的雨转大了,滴滴嗒嗒地砸在窗台上,响动得令人烦闷。风也没有停息,撕扯着窗外的灵纸簌簌地扑腾着……
良久以后,终于吸个差不多,感觉不到珠儿体内的尸气了。看着呼吸逐渐顺畅的珠儿,我思想上的包袱总算卸下了一个。唉,还算来得及时……
“磨牙……你在干什么?……珠儿,珠儿……”当我莫名飞起撞在墙上的时候,听到的是独牙的声音。竹屋本就不太坚固,差点被我撞散,颤抖了几下又稳定下来。几片大块的竹板被震出了缝隙,发出清脆的破裂声……
我知道独牙没有下重手,就凭他现在的功力,把我丢出去半里地是很轻松的事情……可是,独牙他怎么在这个时候赶来?为什么不早些来呢?幸好我先吸出了珠儿的尸气,否则后果很难想象……
“为什么?为什么?……磨牙,昨天你走了以后我送珠儿回来,知道了那是个误会……我非常后悔,非常内疚错怪了你。本打算安顿好珠儿去找你,跟你道歉,咱们继续做好兄弟……可是你为什么要伤害她啊?你说过你不吸人血的……磨牙,磨牙……你到底为什么啊?……”独牙看到珠儿脖子上的两个血洞,哭述着。他像是瞬间失去了三世的精魄,表情变得木然呆滞。从他的话音里,我感受到了真诚……顿了顿,独牙又道:“磨牙,我们是兄弟……我知道你委屈,是哥哥错怪了你……你尽可以找我啊,就算你把我杀了,我都不会埋怨你半句……可珠儿她是无辜的啊,你为什么要伤害她?……你忘了我们乞讨的时候,是谁因为施舍给我们银子而被欺负。又是谁因为帮助我们,落得可悲下场……人不能忘本啊,就算咱们是僵尸,也不能啊……我之所以和你做兄弟,就是因为我看重你的实在……你,太让我失望了……”独牙说完,抱起了珠儿。他的眼睛里噙着晶莹,发着红光闪烁……
此刻,我知道独牙的心在滴血,我也有过这样的感受。但是,我又何尝不难过呢?……冤枉和误解不是第一次让我压抑,可是,我在瞬间忽然特别理解独牙。甚至,我并不觉得委屈……
独牙知道了上次的误会,如果我再把这次的一起告诉他……我和独牙的友谊一定可以重归于好,不再有间隙……多么向往以前的日子啊,多好的独牙,多开心的往事……
“独牙……你这次可不可以先听我说完……”想到这里,我多了一份坦然,面对兄弟的坦然。
独牙抱着珠儿面向我,他的神情有些挣扎,尚没有接受现实的打击。顿了顿,他淡然道:“磨牙,你说……我倒真想知道你吸珠儿血的理由,我亲眼看着你在她脖子上咬了两个血洞……你别告诉我不是你干的……”
“独牙……不是我干的……你信不信……”看着独牙的眼睛,我平和道。
“……不是你,那就是我了……”独牙说完转身想要离去。
“独牙……等一下,你听我说完……”顿了顿我接道:“我来的时候,已经有个不知名的僵尸咬了珠儿逃去……我刚才是帮珠儿吸出尸毒,等一下我把她救活,你就知道了……你把她放在床上,不要动她,那样对她身体不好……”
独牙晃着圆院的大脑袋急道:“磨牙,你说什么?……珠儿还没死?……你说的是真的?……”
“我骗你有什么意义吗?……你在这里等着就知道了……”鸡蛋大小的七彩神珠,在空中闪耀着光芒徘徊了许久许久。终于,在回到我口中的时候,只有原先一半的大小了……僵尸明珠属阴,用来救女人事半功倍。但是,也因为都是阴性,被吸收的能量相对比较多……
七彩的光华是独牙没有见过的,当然,他没有练出七彩神珠,更不知道神珠的功能。
“磨牙,对不起,我又错怪你了……你打我吧,骂我吧……这样我好受些……”独牙看我吞进嘴里明珠,颤声道。
我调息着流失大量功力的尸气,不能言语。听了独牙的话,却非常激动,也非常感动……他终于理解我了,也原谅我了……还有什么比这更高兴的呢,就算用生命来换兄弟的理解,也绝对值得。何况,我是为了救珠儿才耗费了大量功力……
“磨牙,我对不起你……是做哥哥的不对,我错怪你了……”独牙说着哭出声来,抽泣着接不下去,双臂摊开抱住了我。他颤抖着,哽咽着,第一次露出了凄惨的颜色……我可以感受到他真诚的愧意,不禁发泄自己的委屈……
我的悲伤被引带得更严重,昨夜的误解统统泛上心头。往日所有的经历,以前所有的委屈都涌了出来。我停止那该死的运气,泪眼婆娑地抱着独牙哭述:“独牙……独牙……我们是兄弟,永远都是……就算他们都误会我,你不该啊,不该啊……你就是我的大哥,我不能没有你啊……独牙,你知道么,知道么?……甄珍和公主因为昨天的事都怨恨我,不再理我,我认了……我们是兄弟啊,你不能啊,不能啊……”哭着哭着,我的声音已经沙哑。所有的悲哀都伴随着倾述发泄出来,良久,良久……我觉得轻松多了,至少,我心里不再委屈……
我告诉自己,有个兄弟真好,我会用生命去珍惜的……
“呜呜……”身后也传来了哭泣声,醒来的珠儿虽然不知道我们为什么这样。却被我和独牙情谊的宣泄感染哭了。她自己也有很多个要哭的理由,只是她现在哭得让我听着十分揪心……
珠儿还很虚弱,哽咽得胸口喘过气。我和独牙打住了悲伤,转向了她。
“叔叔……叔叔……你们为什么难过啊?……珠儿终于又见到你们了,我知道你们会来的……每次我被别人欺负,你们都会来帮我,你们是天底下还有天上最好的神仙叔叔了……呜呜……你们不要哭好么,我唱小曲儿给你们听……”珠儿看到我和独牙脸上的泪花,断断续续地抽噎着……
我和独牙都看着珠儿,无声胜有声……
“小白菜……泪汪汪……从小没有爹和娘……小……”珠儿唱着唱着,被哭声打断,再也接不下去了。她挣扎着爬到床沿,右手牵住独牙的手,左手牵住我的道:“叔叔,你们做我的爹爹好么……我已经没有亲人了……我失去了一个爹爹,却有两个和爹爹一样好的叔叔……你们以后就是我的爹爹……爹爹,爹爹……”
我们还说得出什么呢?多傻的姑娘,多可怜的姑娘……
我和独牙相视了一眼,看着期待的珠儿,点了点头。
外面的风雨更凌厉了,屋顶上的雨水顺着缝隙往下滴露,呼啸的风声吼叫着从屋边擦过……
屋子里,两个僵尸,一个姑娘……相互拥着默默地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