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卫明担负了跟踪柏木舞的任务。
“真是麻烦。”镜之王的身影出现在某个玻璃窗上。
玻璃窗上的镜之王模糊到几乎看不清的地步。
卫明正在跟踪柏木舞，偶然经过某扇窗。
镜之王的话完全没有干扰到卫明，应该说是被卫明无视。
二十分钟，柏木舞已经不下十次回头，卫明的视线是最容易被察觉到的东西。
不过卫明的反射神经同样不是一般的强，柏木舞要转头的瞬间，卫明能够立刻隐藏起来。
“哈哈，还得东躲西藏，不愧是老鼠。”镜之王的嘲笑声依旧被卫明无视。
而镜之王也不生气，他的嘲笑只是在自娱自乐。
不能对现实世界产生物理影响，这是镜之王的软肋，被卫明吃得死死的，镜之王的垃圾话平时卫明可能会和镜之王对喷，但是现在可不是和他对喷的时候。
“要我的话，完全不会这么窘迫，就算不动，情报也会送到我手上呢。”镜之王猩红色的瞳闪过一道光芒。
虽然常常被察觉，但卫明还是一路跟着柏木舞。
“黑，那个人…卫明被发觉的次数太频繁了。”
在海月庄过去一点的香烟店，银戴着小队联络的耳机，脚浸泡在一盆水中。
耳机那头的黑沉默了一会，回复道：“我知道了，继续观察。”
卫明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监视了。
“小老鼠，这个世界比我想象中有趣啊。”镜之王换上了一副正经的腔调。
“蛤？”镜之王正经的腔调终于让卫明动容，他看向玻璃窗上的镜之王。
“你被监视了，是你见过的那个白头发的女人。”
镜之王所说的就是银了，作为doll是有着“观测灵”这种东西的，能够看到观测灵看到的东西，就像是镜之王的镜子。
卫明没有说话，他对银这个少女并没有特别去了解过。
银是怎么监视他的，又是在哪监视他的，卫明不得而知。
“她就在自己一直在的地方，但是居然能知道你现在的情况，这倒是让我有些惊讶啊。”
就算镜之王能够得到镜里所有一切，但也有一些东西不只是光看就能知道的。
“等之后会给你解释的。”
“这样的情报交换才是我想要的啊，如果想要我帮忙，就拿出相应的情报交换吧。”镜之王满意地点点头，眼中猩红色的光芒逐渐散去。
镜之王暂时离开了，卫明没来由的有这种想法。
卫明依旧跟在柏木舞的身后，柏木舞保持着一两分钟回头一次的频率。
“是不是最近压力过大呀？”柏木舞终于停下来，自言自语着抬起手，用手背贴近额头。
这一刹，柏木舞眼中感情的光芒完全消失。
火焰突然出现，卫明藏身的障碍物燃烧起来，灼热的温度仿佛是要把卫明烤熟。
“什么东西！？”卫明大惊，从障碍物后面跳开，生怕火势蔓延到自己身上。
“额…”因为跟踪被发现，卫明显得有些尴尬，至于突然燃起来的障碍物，卫明没有往柏木舞的身上想。
然而卫明注意到了舞的变化，那双无神的双眼仿佛是没有感情的doll。
尤格索托斯之眼的好处就是能从一个人的眼中读出他现在的情绪，而卫明无法从柏木舞的眼中读出任何情绪，上一个无法读出任何情绪的人乃是银。
怎么回事？舞变成doll了吗？
卫明疑惑，脸上的尴尬神色收了起来，没必要在人偶面前表演——卫明可不是喜欢洋娃娃的小女孩。
一道猩红的光芒在柏木舞的眼中闪过，卫明终于读出了柏木舞此时的情绪，是杀意。
卫明眼前，火焰突然出现，仿佛空气是燃料一般。
火焰瞬间蔓延到卫明的身上，卫明的反应绝对不慢，他立刻撕去被烧起来的衣服。
火焰并没有烧到卫明的身体，不过卫明的一身衣服算是毁了，现在正光着上半身。
“是你做的吗？”如果有一面镜子的话，卫明可以发现此时自己的神情可以说是和黑几乎一模一样。当然，前提是镜之王不是那副讨人厌的样子。
目光锐利，像是一柄危险的长剑，随时可能贯穿某人喉咙的长剑。
柏木舞没有说话，眼中猩红色的光芒一闪而逝，火焰再度出现，这一次，火焰烧着了卫明的全身。
高温带来的不是灼热，而是痛楚，灼烧所带来的痛楚，卫明全身的细胞被火焰点燃，换做一般人只来得及尖叫几声便回死去。
剧烈的痛苦居然还让卫明保留了一丝意识，他没有尖叫出声，因为这种事情是徒劳的。
卫明看见了在不远处的某个玻璃窗上，镜之王正在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
“就相信你一次。”
卫明感受着自己的身体状态，默默说道。
卫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意识逐渐溃散，身体逐渐化作烟尘。
“不会让你失望的。”
在意识完全消散之前，卫明看见了镜之王眼中的猩红色光芒，他的话没有清楚地传达到卫明的脑中，卫明只是通过读取镜之王口型的方式读出的。
卫明的身体彻底化为飞灰，天空中飘散的黑色颗粒是组成卫明身体的细胞，这些细胞已经彻底死去。
卫明都身体比起普通人不止强了一倍两倍，但是在契约者这样的家伙面前，卫明还是太过脆弱，柏木舞已经“杀死”了卫明。
天空中飞舞的烟尘仿佛是卫明最后存在过的痕迹——假如镜之王在骗他的话。
风吹过，柏木舞的短发随风飘扬，她又恢复了清明。
“啊！”柏木舞双腿失去力量跪坐在地上，双手死死抓着头发发出尖叫声，几乎几个街区都能听见的尖叫声。
风中，黑色的烟尘飞舞，混合着柏木舞的尖叫声，宛若一曲哀乐。
镜之王的身影出现在窗中，他是这曲哀乐的唯一听众。
“老鼠这种生物，想要消灭也真是不容易啊……”镜之王看着天空中飘散的烟尘低声自语。
空气中弥漫的黑色飞灰突然违反了物理规则定在空中，没错，定在空中，无论是风力还是地球都自身引力都没有遵守，那些飞灰仿佛冻在冰块里一般在空气中定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