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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日近中午,欧阳隧洞燕风尘扑扑,鞋上沾满着干泥巴,脸上汗湿浸浸的回到“悦来客栈”。一进门,客栈的胖掌柜一看欧阳飞燕回来,忙迎上去打招呼“啊,小姐您可回来了,昨晚到哪里去了,一夜没回来?”这番问话十分显然是在查询欧阳飞燕,在这刚被解放的城市里,人们的恐惧感和警惕性都很强烈和敏感。

“啊,没有,昨天去亲戚家,被大雨给留住了,没法回来了。”飞燕回答着胖掌柜的问话,就向楼上走去。

“唉,小姐,以后晚上出去千万要小心,您听说吗?昨晚欧阳公馆闹鬼了”

“什么闹鬼,咋还会有鬼?掌柜的你别吓人好吗,有这事?”燕子感到很可笑,可听提到的是欧阳公馆里发生的事,又是在昨晚,所以尽管不太相信,但也很细心地问着胖掌柜。

“唉,小姐中别不信,听说还吓死了两个人呢?”

飞燕听说吓死人了,真有些紧张了,忙又问到:“真的吓死了,不太可能吧?”

“嗯,嗯,没真的吓死,是吓的晕过去了,现在还在医院里抢救呢!您不信,今早我还看见上官处长带两车解放军去欧阳公馆抓鬼呢!”

燕子听说是吓的住院了,不禁用手擦去额上刚才被唬出的冷汗,笑着对胖掌柜说:“掌柜的你把活人说成死人你还真能把活人给吓死了,好了,掌柜的给准备点饭,我饿了。”此时燕子的肚子里叽哩咕噜地直叫唤,一天没进汤水了,能不饿吗。

“唉,好,这就准备您好稍等。”

燕子刚要转身上楼,就见从门外进来一位洋气十足的摩登妙龄女郎,桃面大眼,卷烫的长发在后脑上被一个墨绿色手绢扎面个马尾巴,飘逸在一顶黑白方块的贝蕾帽下,身材修长,约有1米7左右,亭亭玉立身穿猎装,足蹬一双咖啡高筒皮靴,显得潇洒飘逸,很有点英武小生的英气,看到俊俏美丽的飞燕好奇地瞧着她,十分友好地一摆手,“哈唉”“你好”。

欧阳飞燕也友好地向她摆了摆手,那漂亮已踏上楼梯,不一会走到飞燕对面的房间开门走了进去。

“喂,掌柜的,这位女孩子是谁呀?”

“小姐问她呀!她是对面公安局上官处长带来的,听说刚从美国回来,昨天刚进店就下雨了。”

“上官处长带来的?”飞燕心有所思的小声自语着。

“是上官处长带来的,真的,两人在一起可亲热了,您不信问问她们”胖掌柜用手指了指几个女工,胖掌柜还生怕飞燕不信,起劲地解释着。

“不,我信,我信,知道她是上官处长的什么人吗?”飞燕又问道。

“嗯,什么人?什么人?”胖掌柜一时语塞,“这不太清楚,大概是爱人吧,嗯,噢,不应该,还不是昨晚上官处长没来,应该是女朋友吧,哈哈......是女朋友,女朋友吧。”胖掌柜自作地介绍着。

胖掌柜得意地现摆着,抬头一年地,身旁的燕子已经上楼去了,他迷惑地摇摇头,自嘲地说着:“你是上官处长什么人?凭什么打听人家是什么人?”

欧阳飞燕听了胖掌柜那番自作聪明的介绍,顿时像五雷轰顶,差点没当场晕倒,她怕自己挺不住,回到房里坐在床上傻了,整个人像傻了一样,脑子想的都是上官云天和那个美女郎耳边响的都是“女朋友”“女朋友”胖老板的声音,两眼呆呆地盯着里门旁的衣架,一动不动,不知过了多久。

“小姐,您的饭好了,放在桌上吧”两个中妇女端着饭盒子,一样一样地摆在外间的八仙桌上“小姐,请用餐吧,一会就凉了。”

“唉,谢了”痴傻的燕子此时才从痴情迷茫的痛苦中醒过神来,缓缓地来到外间一屁股坐在桌旁的椅子上,她茫然地看了一下满桌的饭菜,一点胃口也没有,只是愣愣地看着对面的房子,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今天我一定要搞个明白,你上官云天是个什么样的负心郎”此时的燕子心里十分沉重,脑子里一片空白,一脸木呆呆的直直的死盯着对面的房门,生怕漏掉什么。

太阳落西,夕阳照东,已是晚饭时分,燕子一直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突然被一阵喧哗声吵的缓过神来,就听见胖掌柜大专过分亲热殷勤地招呼着:“上官处长,您慢点,楼梯陡小心点,上官处长,等下我送壶上等的龙井过去。”

“喝,喝”一阵爽朗的笑声,“不用忙了,谢谢老板”这不能再熟悉的声音,这浑厚的圆润好听的男中音磁性十足,震得飞燕欲夺门而去,可冷静下来的燕子,为了看个明白,克制了自己的冲动,把脸扭向了一边。沉稳的脚步朝这里走了过来,上官云天挺着英俊挺拔的身体,迈着稳健的步伐快速地在飞燕的门口一闪而过,倾刻间来到那个漂亮摩登女郎的门口停下,伸手拍了拍门,小声喊了几声,在对面窥视着这里的欧阳飞燕紧张的心砰砰走路都快跳到嗓子眼了。就看见对面门突然大开,一阵清脆如铃悦耳的笑声,在天井上空飘动,那漂亮姑娘毫无顾忌地扑上去,拥搂着上官云天,在云天脸上亲吻着,上官云天很自然地回拥着那位女子。飞燕见此景,整个的心一下全凉了,所有的担心忧虑全是真的,心想自己原来幸福的婚姻也随这场无情的战争的结束而告终了。此时欧阳飞燕从门口摇摇晃晃地退着,她一下瘫坐在太师椅子上,脸上苍白,浑身颤抖,目光痴呆,十分难看。

好一会儿,两个人亲热地走过来,就听那女子说:“哥,我不想在这里打扰你了,你太忙了。”

“没什么,小妹,哥这段时间确实太忙,不能好好陪你看看南江市”上官云天解释到。

“哥,你忙吧,我今天上午买了去北平的车票今晚九点的车,我想咱爸妈了。”

“真的,你怎么这么急呢?”

“哥,明天国庆大典,我怕是赶不上了。”

这兄妹肩并肩,姑娘挽着云天的胳膊走过燕子的门口,燕子那刚被冻死的心被这兄妹的对话给一下融化了,她又惊又喜地站在门后想冲出去,可她又理智地停住了,因为她不清楚上官云天这个共产党的处长对她这个***将军小姐是个什么态度,尽管如此,她还是两只手激动地捂在胸口上,生怕那颗滚烫的心脏一下跳出来。此时,又听到:“哥,咱们吃完饭,你直接送我去车站,啊!哥。”

“唉,好,好,小妹到家别忘了替我问候咱爸妈,我有七年多没见二老了,真想他们啊。”

“好,你放心吧哥......”

欧阳飞燕惊喜若狂地在房间里来回这走着,嘴里自言自语地说着:“你这个胖掌柜,差点没让你吓死,还有你小妹死丫头这样浪漫差点没让你气死,最可气的是上官云天光说有个小妹,那时候也不弄张照片,差点误会,真是恨死你了......。”“哼,你们吃饭去......”想到吃饭这时燕子实在是饿的受不了,肚子里吐吐地直叫唤,燕子说:“好,你们吃,我也吃,再不吃,就要饿死了。”说着坐下,也不管菜凉,饭凉,稀哩糊噜地吃了起来......。

天全黑了,燕子也吃饭了,她现在的好多了,她信步走到过道上,把关向她眨眼的星星,只听她手一拍“干妈,我的干妈,全叫这些事给搅了”。她返身回到屋里,想了一会,她走到后窗,推开空子往公安局大院望去,只见对面公安局大院里,前排房子的一头有个大窗户开着,她的心又在急促地跳了起来,那个熟悉的身影在屋里不停地来回走着,燕子知道准是碰上难题了,这是他的老毛病,燕子想了想,关上窗户穿上夜行衣,套上外便装,手持长柄短剑疾步走下楼来,没理会楼下门房那笑脸相迎的胖掌柜,快速来到街上,街上行人稀少。

欧阳飞燕从街上看大门里那亮着灯开着窗的房间的位置,确定后,悄悄绕过哨兵,来到另一侧墙下,燕子借了几步助跑,轻声一纵,跃上墙头,双手一拨无声无息地落在院子里,几个轻跳就来到了那窗户底下,悄悄抬头朝里看,只见这是个里外两间,外间是上官云天的办公室,里间是卧室,外间一张办公桌要靠在后墙,桌上电话、台灯、笔筒境况上挂着南江市的地图。上官云天这时坐在桌前,拿着玉心瓶在台灯底下认真仔细爱惜地审查着瓶子,看见他一会扭开瓶盖,看看瓶内没什么又盖上百思不解的样子,嘴里直叹气,手直挠头。

燕子在外面瞅着心里说:“真笨”急的几次欲起身帮他,可又不能,就在这时桌上电话响了,上官云天拿起话筒“您好,是,是,马上到”说完从桌上拿起帽子戴在头上,随手带上房门出去了,窗外的燕子四处一看,院内无人,一个狸猫跃墙,纵身扑进屋里,在云天的办公桌前一个前滚翻,半蹲着伸手将玉心瓶拿起,摁着红宝石用力一扭,将瓶盖从中旋开,露出胶卷后,又顺手在笔筒里取出一支铅笔,在桌上的一本公文纸上草草写了几个字,就在这时门外有轻重地脚步传来,燕子起身欲出,看到上官云天自画的云燕戏柳图,只见她轻轻一纵身,顺手摘下放在桌上,随机翻出窗外,消失在院墙外面......。

此时,上官云天从门外进来,完全被桌上的画和断开的黄金瓶盖给惊呆了,他又马上意识到什么,快步走到空前望着漆黑的外面,无不遗憾地叹了口气,云天回到桌前激动地拿着胶卷,读着那张留言“孙妈是军统在浮云庵,干妈被囚,我去救干妈,燕。”

上官云天,拿着两样东西三步并两步跑到局长室“报告”他随着报告声,人已气喘吁吁地站在局长的面前了。

“报告局长,你看胶卷,纸条”

“什么胶卷,快去技术处。”

“是,局长纸条”

“我看看”

局长和云天一齐来到技术处,对技术处指示“马上放大复制,云天你在这等着复制品出来。”局长又转身对随行的通讯员小王说“小王,马上通知刘连长,带一排立即坐车赶到浮云庵搜索抓捕***特务,保护浮云庵宗教人士,帮助欧阳飞燕女士,快。”

“是”小王转身跑步下达命令去了。

“唉”上官云天追出门外“告诉刘连长事情结束,马上联系我。”

“是,知道了”小王停下又快步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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