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阵优美的钢琴曲响起,打破了我的思绪,我一阵发愣,原来是刚才不知道掉哪去手机响起的。
看了一眼屏幕,季暖。
我滑过手机屏幕,接听。
有气无力地接听电话“喂,暖暖……”
“颜颜,快递收到了吗?”轻快、温暖的声音从话筒里传出来。
“快递?”
我突然想起,今天下午确实是收了一个快递,回到家随手放在客厅的沙发里,还没拆封。
“哦哦……收到了,怎么?你有给我寄了什么好东西啊?”没有先前的沉默,带着点撒娇的意味。
那边的人开始沉默,然后小心翼翼地说“颜颜……那个是我哥的……结婚……请……柬……”
一字一顿,都在我的的心口插上一刀,血淋淋伤口被撕开,痛得无法呼吸,手不自觉地把手机握紧,本来手背上就没有点肉,紧握的手很清晰的看到手背上青黑的血管,另一只手紧握,指甲掐进掌心,对于掌心的疼痛,我浑然不知。
耳边只听到“结婚请柬”这这四个字,呆愣愣地看着床头柜上的照片,忘了怎么反应。
渐渐地,眼睛慢慢地变成空洞,毫无焦距。
眼眶一热,眼泪从眼角流出来,模糊了眼前的景象,滚烫的泪水划过脸颊,流了几滴在唇角,其他的泪水顺着脖子淹没在衣服里,我用舌尖舔了留在唇角的泪水,苦涩,咸咸的。
原来泪水是这样的味道。
前几天在姐姐许君意的婚礼上知道他快要结婚了,没想到那么快,才几天的时间,他就要结婚了……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不等我告白呢?
“喂……颜颜在听吗?”那边的沉默,让季暖忍不住出声。
“嗯,在听。”声音瞬间变得不一样,带着淡淡的哭腔。
“哦哦……好了,记得要来参加哦……”
季暖赶紧把电话挂了,怕多说一句就露馅了。
此时此刻我都不知道怎么形容我的心情,只知道心好痛,痛得快不能呼吸了。
想仰头呼吸,发现都好难,只能拼命的大口吸气,汲取那薄弱的氧气。
眼泪一个劲地流,怎么止都止不住。
我带着凌乱的步伐走出房间,到客厅找今天下午那个快递,走的时候步伐得有点大,一个踉跄,差点从楼梯翻滚下来,还好我及时抓住楼梯的护栏,幸免于一场祸事。
我把快递打开,纯白色的婚柬直击眼底,指尖慢慢磨挲着纯白色婚柬,却没有勇气再打开了。说我懦弱、胆小也好,都不想知道那个陪他共度一生的女人。
他马上要成为人夫了,而我什么都不是了,再也没有机会说喜欢他、爱他了。
自嘲地苦笑,再也没有机会了……
原来爱一个人是那么的苦,那么的痛。
对不起季言,恕我不能参加你的婚礼,我害怕我去了会毁坏你的婚礼,因为我没有那么大度看着你牵着另一个女人走进神圣的婚礼殿堂。
我也不会祝福你……
良久,我才轻轻地眨了眨眼皮,将视线从纯白色婚柬收了回来。
拿出手机,订了一张明天去Z省最早的航班,然后又预定了酒店。
安静的客厅只能听到窗帘被风吹得鼓动的声音,再无其他声音。
再也没有触碰婚柬,起身离开客厅。
许君颜像无生气的木偶,僵硬的身体,无速度的步伐,一步一阶梯往楼上的房间走去。
打开行李箱,开始收拾衣物。
手,不直觉的碰到一条白色纱裙,手细细抚摸裙身,感受着细腻的白纱在指尖留恋,柔软的触感,直抵心脏。
触摸着它,却没有机会可以穿,自嘲的苦笑,无声的讽刺在心底表现出来。
以前希望穿上这条裙子,站在他面前说一句“我爱你”,现在用不着了,也无用了。
这条裙子是我自己亲手缝制的,无论画图、裁量、打板、缝制都是一个人完成的。
可惜了,这裙子用不上了,再也没有亮眼了。只能待在这个狭小的衣帽间里发霉。
把这条裙子压在箱底,任由它呆在那里。
收拾完行李,拿出包里的相机,检查一下是否无损,把一切整理好了。
我坐在床上,拿起床头柜上的照片,手指慢慢磨挲照片上的人儿。
就这样静静地坐了一个晚上。
痴爱一生,有时候不过是执念一生。
但执念,却偏偏是让爱情充满温暖和真挚的不可或缺的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