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晚上比赛现场的气氛实在是太热烈,以至于我没有看到徐漠。佟佳慧应该是告诉了他我已经到了南京,他和苏雨便打算来找我们。
“你会打篮球吗?”徐漠在电话里问我。
“不会,那是什么?”我从来没听说过这种东西。
徐漠似乎笑了一下,应该是开了免提,苏雨就在旁边,也笑出了声:“一种体育项目。”
“你喜欢?”
“嗯,是的,这是我的业余爱好。”他似乎很开心的样子。
“我可以学。”
“那明天我们一起出去玩怎么样?叫上佳慧一起吧。”
“嗯,好的,我问问她有没有空。”我挂上电话,发短信给佟佳慧,问她要不要和徐漠他们一起出去玩。当她听说可能会出去打打球的时候,顿时有些失望,嘴里嘟囔着“我当然想跟你们一起出去玩啊,可是我不会打球”这样的话。我安慰她道,可以和我坐在一边看那两个男生对决,她又提起了兴趣。
那一天是阴天,佟佳慧帮我搭配了一身“运动风格”的装扮,就兴高采烈地和我一起出了门。我问过杜衡要不要一起,可是他手边已经堆了好几条速溶咖啡的袋子,摆了摆手,拒绝了我的邀请,自己对着电脑敲敲打打。
我们按照徐漠给的地址来到一个叫做“体育馆”的地方。走进去,佟佳慧按照标识和手机定位走来走去,找到了在绿颜色的地上画着一个长方形白框,里面有奇怪的白色条纹,以及长方形的两条“宽”旁有着两个高高的架子,被称作“篮球场”的地方。这里没有固定的房间,空气有些阴霾的味道让我感到舒服。我看到了两个穿着背心,在场外打闹的男生。
“苏雨,你们几岁了啊?还这样打打闹闹,幼不幼稚?”苏雨用一个棕色的球体砸向了徐漠,看得我心惊胆战,好在徐漠轻轻松松地接下,我才意识到,那个球体也许没有那么重。
观察了好一会儿,我才知道那个棕色的球体叫做“篮球”,它作为的运动项目是徐漠的爱好之一。我看着两个男生在场内活动着,互相将球抛到相对的在上方的框里去,不禁感觉有些好笑,就像是两个孩子在争夺一个玩具。
佟佳慧看了一会儿,突然指着那两人冲我小声笑起来:“你看,徐漠比苏雨高多了,苏雨在进球的方面吃了不少亏呢。”我向她只得方向一看,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徐漠确实比苏雨要高一些——一米九的人了,而苏雨目测也有一米八这样的身高。
趁着他们俩喝水休息的时候,我拿起一条毛巾,向徐漠走去。徐漠诧异地看着我,说了声“谢谢”,然后擦了擦汗,继续喝水。我看着他滚动的喉结,有些失神,竟脱口而出:“徐漠,我也想玩,你能不能教教我?”
徐漠看了我一眼,愣了愣,然后爽快地答应了。“怼怼,你带一下佳慧怎么样?等一下我们一起打。”
“OK。”苏雨站起身就向佟佳慧跑去,脸上是讨好的笑容,哄着佟佳慧一起玩。原本对这个项目不感兴趣的佟佳慧竟然败在他的话语之下,同意让苏雨教她打篮球。
徐漠跟我讲完了基本的规则,还不忘贴心地问我一句“懂了吗?”,让我感到很舒服。这些规则都很好懂,正好我可以有更多的时间进行练习。我抱着球,站在篮筐下,徐漠示意我跳起来,将球抛起,尽自己的努力将球抛到篮筐里。我轻轻踮脚,不敢太用力,生怕本能的动作会吓到徐漠,用最小的力气将球往上一送,那个球在篮筐的边缘滚了两圈,从篮筐里掉了出来。
“真厉害。”徐漠赞许地拍拍我的头,示意我往后退一些,“接下来试试从远一点的地方投。”事实证明,我的学习能力很强,徐漠的每一次要求我都能做到,一次次看着篮球从那个框里掉落。而佟佳慧那边的进度也有些慢了,好在她的四肢协调能力不差,也能勉强进行。
我们继续按照“手心手背”的方式分组,而这一次,变成了我和苏雨一组,徐漠和佟佳慧一组。苏雨抱着球,看着站在他身边有些矮小的我,笑着说了声“加油”,就开始了第一轮的攻势。
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地,佟佳慧和苏雨似乎发现了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基本都是我和徐漠在进攻,剩下的两人在防守了。比分相差很小,我突然发现这个游戏真的很好玩。徐漠摘了眼镜,认真地看着我,低低地笑了:“继续吗?”汗水从他的脸颊划过,却很好看。
我盯着他的眼睛,也笑了:“好啊,来嘛。”
“等等等等,老徐,你们俩……”苏雨突然插话,打断了我俩的互动,“老徐,你确定她是第一次打球吗?咋那么狠呢?”我一惊,突然想起我没有办法向他们那样出汗、排泄身体内的废物等。可是苏雨的关注点似乎不在这儿。“要不你们俩比试比试,我和佳慧在旁边做裁判?”他建议道。徐漠用询问的目光看着我,我点了点头。却又突然想起什么:“让徐漠……不,我们休息一下再继续吧。”我不可能只关注徐漠,就算他只是个人类,就算我永远不会疲倦,我也不能只让他一个人休息,而我继续活动,这样子实在是太反常了,话到了嘴边,又被我咽回去,重新处理之后再出声。
他们欣然接受了这个意见。
徐漠比我高得多,理应他更加容易赢得这一场比赛。可是他们不知道的是,我是人工智能,杜衡将我的体型设计得较为娇小,却同时赐予我了高超的行动力。我灵活地左移右躲,却也暗暗惊叹着徐漠惊人的体力与精力,居然还能与我斗得旗鼓相当,真的是令我产生了“佩服”这一种情绪。
晚些的时候,我突然发现我的包里多了一串黑色的绳子,上面还镶嵌着一块银色的金属吊饰。我拍了照,问佟佳慧是不是她的东西,她摇了摇头,告诉我那可能是徐漠的,她之前注意到徐漠戴在手上过。我打电话给徐漠,问他是不是身上少了类似于我包里那个饰物的东西,电话那头传来细微的响声,像是在检查什么,终于,他给了我肯定的答复,表示等一下回过来拿。我拒绝了他的建议,告诉他等一下我正好要出去,问了问他现在的所在地,便收拾东西准备前往苏雨所住的酒店。
徐漠今天陪我们进行了那么久的运动,应该已经很累了,怎么还能麻烦他一个人类又出门呢?我走出电梯,查看着门牌号,确定到前方的一个房间内传来熟悉的声音——不是因为这个酒店的隔音效果太差,而是因为我的听力,似乎又提升了许多,仿佛徐漠和苏雨就站在我的面前谈话一般。
“对了,关于亦枭……”苏雨似乎停下了刚刚的话题,话锋一转,突然提到了我。真奇怪,我有什么好谈论的。
徐漠打了个哈欠,懒懒地应了一声:“嗯?怼怼你今晚怎么话那么多?”
我侧过身,听着他们的对话。
“你觉得亦枭是不是……喜欢你?”苏雨试探着问出口,又纳纳地闭了嘴。
“噗。”徐漠忍不住笑出声,“怼怼你说什么啊?”
“我说她是不是对你……”
“不可能不可能。怼怼你别乱说话,我们年龄差好多呢。”
“不是,年龄不是问题……”
徐漠的声音突然有些严肃,说出了一个我们都不知道的事实:
“我有女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