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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东湖赛诗

赵染离听着悠扬的乐曲声许久,才慢悠悠地掀开了车帘,看向外面。只见岸边除了两艘渔船外,湖中间还停着一条很大的楼船,楼船的前后都是用清一色的竹子搭建的亭子,船中间是青竹盖成的走廊,走廊四周还挂着珠帘,前后的亭子上挂着粉红色的灯笼,灯笼上用行书的样式写着东湖赛诗会几个大字,而船上身穿一件灰色布衣头戴斗笠的老船夫,正眉飞色舞地哼着歌。

而这条船的不远处,已经有一条用竹子搭建的楼船,那艘楼船上下两层都站满了人,而且装饰上,很显然比这边的这艘船还要精致典雅一些。那艘船正慢慢地向岸边划来,赵染离总算看清了,那楼船上全是俊俏的书生和气质不凡贵族公子。

正当赵染离看得入迷的时候,她的耳边就传来了赵凝汐娇柔的声音。

“姐姐,该下来了。她们都来齐了,就等我们了。”

赵染离并没有应声,而是掀开前面的车帘,从马车上跳了下来。青竹赶紧伸手去扶,生怕赵染离摔着。

赵染离刚下车站定,就看见在她们马车尾部的方向的一间茶楼里,陆陆续续有如花似玉的闺阁少女走了出来,每个少女身边都跟着一两个丫环,而跟来保护的家丁,全都站在茶楼下面,站成了几排。赵染离看着那群朝着她们走过来的各家闺秀,她发现她对她们的印象,都非常陌生。

这时候两名少女先冲着赵凝汐招了招手,白梅就在赵染离身边轻声提醒。“前面的是简尚书的女儿简巧巧,父亲是当朝简尚书,后面的是尹西西,父亲是当朝尹太尉。这两人都是二小姐的好友。”

“染离,今年的赛诗会,你可是姗姗来迟哦。”三名身穿蓝衣的大家小姐上前和赵染离打招呼,语调十分亲切。

赵染离已经记不起她们的名字,只好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略表歉意。“在府里有事情耽搁了一下,就有些迟了,让你们久等了。”

那三名大家小姐捂着嘴轻声笑了起来,用手指了指那雅致楼船上的各家公子。“久等的可不是我们,是那边船上的公子哥。我们是怕你来迟了,如意郎君就被别家小姐挑走咯。”

赵染离虽然两世为人,但还是经不住她们那么直接的调侃,脸有些微红,没有再去瞧那条船上的人。

这时候,一个梳着双螺髻,用丝带编着两条鞭子,上身穿一件白色翠烟衫外加一条红色百褶罗裙的女子,朝着众人走了过来。她腰间还用辫子裙带绑成了蝴蝶结,几丝带子飘在右侧,手中还拿着一把龙凤剑,身边跟着一个男装打扮的丫环。

见众位闺秀,围着赵染离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她人未到众人跟前,就先声夺人。“染离,她们是不是欺负你,我替你修理她们。”

“慕小姐,你可不带这么污蔑人的吧。”众人看向慕白浅的方向,异口同声地回应慕白浅。

赵染离细细打量着朝她走来的慕白浅,顷刻间心底涌动着一种久别重逢的感觉,眼泪瞬间浸满眼眶,但她仍笑着接上慕白浅的话。“白浅,她们没欺负我,倒是你,待会人家说你欺负众姐妹。”

“不妨事的,她们已经习惯了我这样。哎呀,你怎么哭了,我们才两个月没见而已嘛。还有我帮你,是因为我们是亲密无间的姐妹,你不用太感动。”慕白浅一面调侃众人,一面安慰着赵染离。

赵染离听到这样的话语,噗呲一声笑了。心底却默哀,你确实对我很好,好到丧命,也不愿出卖我。

这时候那条雅致楼船,已经靠岸,一个身穿白衣的公子,就朝她们喊道:“众位佳人,你们叙旧还要叙多久,赛诗会该开始了吧?”

这群聊得热火朝天的闺阁少女,才纷纷上了那条有亭子的楼船,但赵染离的脸上却没了笑意,因为他看见了苏墨渊从众公子中挤了出来,站在了对面那条楼船二层的正中间,一身素色的梅花长袍衬上他俊朗的容貌,任谁见了,都难免会移不开目光。他正肆意地和各家公子谈笑风生,各家小姐随着赵染离的目光,看向苏墨渊,只觉得他英俊洒脱,风度翩翩。可他的存在,却污了赵染离的眼睛,让她失了对此次赛诗的兴致。

慕白浅事先注意到了赵染离的异样,但她看着赵染离眼神游离的模样,却是以为赵染离看上了苏墨渊。

“染离,你是不是看上那对面楼船上站在二层中间的那位公子了。恩,咱们染离的眼光不错,的确一表人才,可就是不知他是哪家公子。”慕白浅双手抱着龙凤剑,一本正经地说道。

“瞧你,白浅,你是不是也看上那位公子了,要不要待会赛诗的时候,咱两试试他?”赵染离按下心中的恨意,朝慕白浅眨了眨眼睛。

“这可是你说的,咱们待会会会他,看看此人如何?”慕白浅说完,顿了顿,又接着说:“你说这次诗会,你确定我们能赢过他们么?”

“当然可以了,我们这里那么多才女,输人也不能输阵。”简巧巧借机插言道,一副十分自负的样子。

“巧巧,那我待会就看你的咯。”慕白浅也不想和她计较那么多,她时刻谨记,父亲的再三告诫。凡事都凭真本事,空口说话不能当成定论,所以与其争论无益。

“现在,老夫宣布今年的东湖赛诗会,现在开始!诗会第一关对对子!”掌舵的老船夫,笑意盈盈,洪亮且充满磁性的声音传入众人的耳朵。

老船夫话音刚落,只听对面船一层左边一名拿着剑,斜坐在船的栏杆的公子,将剑立在船板上朗声说出了他们的上联。“无诗莫邀梅下客。”

赵凝汐思索着答案,可她踏出去的脚,又缩了回来。暗想若自己第一个出头,万一对赢了,肯定遭到大家妒忌,这样岂不是得不偿失。

简巧巧想上前,却被赵凝汐一把拉住了,她低声提醒巧巧道:“先看看再说,你第一个对,不如最后一个对,因为越到后面越难。若是你此刻对,整个诗会你若风头大盛,恐怕会遭人妒忌,那样难免会惹上事端。”

简巧巧听赵凝汐这般说辞,也没有上前。其实她是没有看出赵凝汐的私心,自己不出风头,也不想让别人出风头,以免被人说被人认为才名在外的才女,技不如人。

赵染离左右看了一下,见无人应对,就在站在她身旁的沈思宁耳边低语了一声,就见沈思宁气定神闲地遣身边的丫环对老船夫说句什么。

老船夫笑了笑,说道:“众位佳人对:有曲常聚云中仙!”

其实站在对面的苏墨渊的早就看见这一切都是赵染离的主意,而且谁不知道沈思宁是京城家喻户晓的妙音娘子,在外人看来都理所当然。但他却看出来了,她对这次的赛诗会,兴致不高,根本不想参与的样子,却又不想她们输掉赛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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