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汶看着手里那厚厚的一沓信犹豫着,她该不该看?莫汶犹豫着伸手拿起最上面的一封信打开看下去。
“亲爱的小汶:
接到了你得回信我很激动地打开,没想到信的内容却像是一盆凉水兜头向我泼下……”
莫汶颤抖着手打开一封又一封信,她的身体逐渐的由笔直变得弯曲,她最后只能趴在桌上向着桌面下看去。从莫汶明确拒绝张春瑞的那一天开始,到张春瑞送东西过来的这一天,十天的时间一天不差,整整十封厚厚的信。莫汶的心突然像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撞击,一抽一抽疼痛着。泪水已经不受她自己控制地涌出了眼眶,她默默读着张春瑞的信,字里行间中这个大男孩对她地用情至深,以及他的伤心、难过和绝望。当看到最后一封信时,莫汶几乎泣不成声。她看到张春瑞写得他想要退学的想法的时候,她的视线早已经模糊一片看不清任何东西。伴随着莫汶的抽泣,她的眼泪啪啪地击打在信纸上,跳跃着悲伤绝望的舞蹈。
莫汶被张春瑞那字字句句的伤心和绝望深深地震撼着。她没想到自己一个在初中时期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甚至有些自卑的女孩,竟然被他这么喜欢着在意着。可她呢?她又做了什么?她什么都没做!反而坦然接受着有人喜欢的感觉。那时她除了有些许烦恼,还有着那小小的得意。这些都是建立在张春瑞的痛苦之上。张春瑞也只是喜欢她而已,他又有什么错呢?自己竟然拖了这么久,如果早早得跟他说清楚,或许他就不会像现在一样这么难过。
那一次她为了让他讨厌自己,跟他说了自己的很多臭毛病,提了自己有鼻炎的事情。而张春瑞竟然一直都记得,在来向她告别得时候还买了治疗鼻炎一个疗程的药物送给她。莫汶为自己的无耻和对张春瑞造成得伤害痛苦万分,捂着头趴在桌上隐隐啜泣。
丁春英感觉到莫汶的不寻常,凑过来碰碰莫汶的胳膊:“莫汶,你怎么了?刚安辰羽给我写纸条问我你怎么了。我说我也不知道,就说你出去一趟回来没多久就这个样子了。”
莫汶在衣袖上擦掉眼泪稍稍抬头:“没什么事,心情不太好。我给他回个纸条吧。”
丁春英诧异地看着莫汶的眼睛:“怎么哭得这么厉害,眼睛都肿了!张春瑞跟你说什么了?”
莫汶看着同桌眼泪又在眼眶里打转:“他要退学,都是因为我!我是不是坏透了?”莫汶说着话眼泪又刷地流下来。
丁春英看着莫汶抽动得肩膀和不停流下得泪水,伸手揽过莫汶,拍着她的左肩:“想哭就哭一会吧,其实你也不用太自责。你不喜欢他,拒绝他很正常啊!别想太多了,啊?”过了一会儿待莫汶逐渐平静一些,丁春英说:“你还是给安辰羽回个纸条吧,从刚才他就写了好几个纸条给我,一直问我你怎么了,我也不好说什么。他应该是很担心你。”
莫汶低着头坐好,丁春英的手重又拍了拍莫汶的肩膀后收回:“想开点吧!没什么大不了的!”
“嗯。”莫汶找出本子折起一部分纸,压好痕迹撕下来,“我先给安辰羽回个纸条。”莫汶写纸条告诉安辰羽自己没什么事,只是心情不太好而已。
安辰羽自然不会相信莫汶地敷衍,继续传纸条过来问:“真没事吗?张春瑞找你做什么?说什么话啦?如果没事,你回来怎么没过多久就哭了呢?”
莫汶见无法对他搪塞过去,只好如实在纸条上写下回复:“他没说什么,只是给我几瓶治鼻炎的药,和一沓信。我忍不住打开看了,他在信上说他要退学,过几天就走,要我照顾好自己。我就是心里特别难受,堵得厉害。我觉得是我的无情伤害了一个那么喜欢我的人,觉得自己很差劲。我是不是坏透了?”
莫汶的纸条传出去之后没收到安辰羽的回复。她拿出日记本,一边写着自己的心情一边落着泪,她想起自己看到张春瑞的最后一封信上也有这种泪水干涸后的痕迹,原来是他给自己写信得时候落泪了吗?莫汶越想越难过,到最后日记都无法写下去。趴在桌子上的莫汶,又把张春瑞的信看了一遍,再看向他送给她的一个带锁的精美本子。她把本子打开翻看,里面没有任何字迹。莫汶一页一页翻过来,在其中发现了一个漂亮的书签。她拿起书签翻过来看到了上面的“我爱你”三个字,她的眼泪又泄了堤。
莫汶提笔给安辰羽写了张纸条:“一会晚自习下课了,在教室陪我待一会吧,心烦不想回宿舍。”
在莫汶头昏脑胀的时候晚自习的下课铃声响起,莫汶拽住收拾东西的丁春英:“三姐,我现在不想回宿舍,你陪我在教室里待一会行吗?”
丁春英点点头,手里不停得把课本整理好收到桌洞里:“行,你想待会就待会吧,先把东西收拾好了,一会直接回宿舍就行。”
莫汶把自己东西整理好,张春瑞送过来的东西,整齐地码放在一角。莫汶看着这些东西,已经流干了泪水,只愣愣地看着,慢慢地变得更加烦躁起来。她不清楚该如何去处理这件事情。要说是跟自己完全没关系,那不可能。可自己真的是不想和这些事情有一丁点的关系。
安辰羽来到莫汶前桌直接坐在她对面,他看看莫汶哭肿的眼睛,递过一个插着耳机的收音机:“心烦就听听歌吧。”莫汶愣愣接过拿在手里没动。
学生离开后的教室变得格外安静,黑暗中只能听到三个人的呼吸声。丁春英和安辰羽两人对视一眼,看了看此刻眼睛盯着书桌发呆得莫汶。安辰羽想点燃蜡烛,莫汶伸手阻止。她不想待在明亮的地方,她就应该在黑暗中腐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