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很刺眼,街上的行人开始多了起来,小明放眼望去,戴绿帽的人还真不少,一顶顶翠绿的礼帽,在大太阳下,显得格外突兀,此时小明的心里或许应该能有些许的平衡,但那是别人的事,他现在只关心自己头上的事。
七年的感情,小明确实放不下,他想永远的姝寒在一起,不管遇到什么事,他都会永远的爱着她,就算被戴了绿帽。
一个人,一瓶酒,热闹酒吧安静的一角,一群人的狂欢,却是小明一个人的孤单,坐了许久,他却一口没有喝,伤心到连酒都喝不下,看来小明也是真伤心到了另一个境界?当然不是,他酒量实在不行,昨天的两瓶啤酒,到现在他还感觉混合着心痛卡在喉咙,有随时喷射而出的可能。
伤心难过嘛,买醉就是现代人宣泄痛苦的标配方式,不管醉不醉,但一定得买。
小明心事重重,抽着烟,看着满满的酒杯,有想像昨天那样一饮而尽的冲动,酒吧歌手不合时宜的唱起了歌“她不爱我,牵手的时候太冷清,拥抱的时候,不够靠近……”忧伤的歌词,字字戳痛着小明的心,越想越不甘心,他要去当面问个明白,讨个干脆。
临走,小明特意到酒吧的卫生间简单的打理了一下自己,镜中的小明看起来气色好多了,只是没来得及刮的胡渣和头上的绿帽,看起来很滑稽,他用冷水洗了洗脸,本能的用手在头上摸了摸,然后直奔他和姝寒曾经的爱巢。
这里只是一个很普通的老小区,在小明母亲去世前,他和姝寒一起租住在这里,当然,租金肯定是姝寒付了,本想还想等租金到期后搬到小明家去,哪知……。
小区门口的一台大红色跑车,在路灯下格外的抢眼,小明远远的就认出来了--保时捷911,虽然不是十分豪华的车子,但也和周围的环境不是很搭调,显得突兀。
就要拐进小区,就要到达曾经的爱巢,小明下意识的在跑车面前停下,对着车窗看了看自己,只见头顶的绿帽依旧,他不安,焦虑。
临走,车窗上贴着的一张罚款单让小明好奇的凑上去看了一眼,从早上就一直停在这里了,“有钱人就是拽,罚款有屁用,直接拖走啊。”小明心里一边暗念着,一边慢慢靠近他们曾经的窝。
站在楼下望去,房间一片漆黑,“难道她不在?”心里嘀咕着,小明拨打着姝寒的手机,通了,但是没接。
小明决定上楼去,等她回来。
四层楼,小明好似爬了100层一样,紧张,伤心,曾经的美好历历在目,当然,那龌蹉的信息和照片也顿时涌上心头。
小明插进钥匙,却拧不开门,门被反锁了。
他紧贴着房门,似乎也听不到什么动静,正当准备敲门时,却又有不好的预感。
他轻轻的转身跑下楼,站在一楼分析着攀爬的路线,老小区的各种管道都是裸露的,上水管,下水管,煤气管统统都是裸露在墙外面的,看起来很容易攀爬,但爬起来还是有些难度的。
下水管比较粗一些,爬起来相对容易一些,但离阳台远,进入阳台的时候难度大,煤气管在另一边,太细,爬起来难一些,但可以一伸脚就跨进阳台。
小明要尽快爬到四楼,看个究竟,自然选择了容易攀爬的下水管。
爬到三楼的时候,小明遇到另外一个人也在爬水管,只不过那人是向下爬。
借着微弱的灯光,小明没有看清那人的脸,只是脖子上的大金链格外晃眼,“你好”那人还主动跟他打了个招呼,煤气管细且光滑,那人自由落体一般就落地了,接着保时捷911性感的声浪响彻夜空,然后慢慢消逝。
小明愣了半天,终于爬到了四楼,却怎么也够不到阳台的边,试了几次,依旧无法进入阳台,他有些着急了,但又无计可施。
“干什么呢?赶紧下来”突然,一束强光照射着小明,并伴随着一声强劲有力的呵斥声。
小明回头寻着声音望去,但光线刺眼,白漫漫一片,什么也看不清楚。
“喂,说你呢,你干什么”接着又是一声呵斥。
一时间,好像整栋楼的人都出来了,对着小明指指点点,七嘴八舌,但有一个词他是能清楚的听懂的:小偷。
“我认识他,就住我楼上”
“哎,这不是小明嘛,你爬哪儿干嘛?”
毕竟小明也在这个小区租住的有快两年了,还是有一些认识的人。
“哦,我忘了带钥匙了我”小明大声的向下面拿电筒射他的人喊道。
“你家里不是有人的吗?你女朋友刚刚才出去啊”听声音,小明可以判断是小区看门的大爷。
此时,小明没有言语,只是紧紧抱着下水管,不上也不下,好像僵住了一样,任凭人们怎么喊,他都没有做任何动作。
过了许久,警察不得已,叫来了消防,正在消防员准备开始施救的时候,小明突然动了起来,慢慢的自个儿爬了下来。
“你得跟我们回去一趟”拿手电的是一个片区民警,要让小明回去录口供,因为他们接到报案,说看到有人入室盗窃,尽管街坊邻居和保安门卫都可以作证小明确实住四楼,但小明呆立在那里,一言不发,并不配合警察的调查,无奈,警察坚持要带回去,核实身份,录口供。
现在的小明虽然不像刚才那样呆若木鸡,但还是感觉如行尸走肉一般,没有辩解,乖乖的跟着警察上了车。
这是赵小明平生第一次进警察局,但却出奇的平静和镇定,好似几进宫的老手一样,面对警察的盘问,他不发一言,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人家。
面对这样的情况,警察自然是不会善罢甘休的,既然有人报了案,他们出了警,就必须要结案,结果换了几波人来,小明依旧像木乃伊一样僵坐着,不开口,没动作,甚至连烟都没有抽一支,要知道,小明虽不喝酒,但烟瘾却很大。
没人知道小明的伤悲,自己心爱的人就这样背叛了自己,而且在小明本都想原谅的时候,他们居然还在行龌蹉之事,此时,他心意已决。
僵坐了很久,可能是脖子酸痛了,小明扭动着脑袋,活动活动脖子,无意间从一旁的窗户玻璃里看见了自己,原本戴在头上的绿色礼帽不见了,小明很是好奇。
“哎哟,会动的啊,我还以为死了呢……”对面的警察又开始盘问起来。
“能抽烟吗?”面对盘问,小明只是要求要抽支烟。
“可以,到门口去抽,别想着跑啊”警察示意小明到门口去,估计这警察自己也是憋的慌了,一起跟着出去抽起烟来。
“抽完烟等下配合点,多大点事儿啊,不要耗着啦,听到没有”警察命令道。
小明没有回答,自顾自的抽着烟,并看了看手表,刚好零点整。
“听到没有,和你说话呢?”见小明不理不睬,警察走上前去,恶狠狠的瞪着小明吼道。
“你老婆给你带绿帽了”小明抬起头,看见这警察头上扣着一定硕大的绿帽,绿的发黑。
“你妈,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警察一听,怒了。
“真的,你老婆正在偷男人呢,真的,就现在”小明吸了一口烟,冷静的说道。
“小杂种……”警察扔掉了手中的烟,揪住小明的衣领,看样子是要动手揍他了。
“你别激动,警官,我是说真的,你老婆现在正和别的男人搞一起呢,不信你自己打个电话看看”面对警察的暴怒,小明依旧十分冷静。
见小明如此镇定,看样子没有刻意侮辱自己的意思,警察松开了手,似信非信的拨打了他老婆的电话。
响了许久,打了几次,都没有人接听,微信也没有反应,警察似乎觉得不对劲儿了。
正当那警察准备再拨打的时候,他老婆回电话来了,说是在家,已经睡了,没听见电话响。但警察执意要让他老婆把电话给家里人接听时,他老婆吱吱呜呜,就是不肯。
见状,这小警察立马和领导请了假,像开飞机一样开着车冲出了派出所。
小明回到刚才的座位上,等待着另一位民警前来录口供,此时,姝寒来了,她向民警解释了小明只是没带钥匙才怕楼的,并从包里拿出了小明的驾照和身份证。
走出警局的路上,小明和姝寒没有言语,形同路人,他没有上姝寒的车,自己漫无目的的走着。
“小明,对不起,你是个好人,我知道你对我好,但我们真不合适,我和你在一起并不开心,真的,耽误了你那么久,实在对不起……”姝寒开着车跟在小明一旁,不停的说道,但小明只是低头,沉默,抽着烟,走着。
“小明,真的对不起,我明天就搬走……”姝寒还没说完,小明拔腿跑了起来,消逝在一条昏暗的小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