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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不散眉弯

父亲在家和母亲低低地商量了好一会,高夫人叹道:“我也是害怕这以后啊!咱们还是赶紧地让滔滔安心罢!她是太子妃,将来自是要母仪天下的!也就……只要勉为其难,让萧萧儿受些委屈了!”高父听了,心中也是难过,他道:“我也不知为何,其实在我心中,始终是疼萧萧多些!是以给她说的亲事,一定要如她所愿!”高夫人听了,便点头道:“哎……正是这话了!”

用过晚饭后,高士林去了自己的书房看书,高父便和高夫人就城中所认识的青年才俊中,遴选起来。高夫人幽幽说道:“其实我心中,是中意一人的!”高父听了,便试探说道:“莫非是那司马光?”高夫人听了,便幽幽说道:“不错!可惜……他回去探亲去了!我听人说,他家里的父母,可是也帮他说与了一门亲事,要不,我看着倒也是极好的!”高父听了,便说道:“那……除了司马光,夫人心中可还有什么合适的?”高夫人便喝了口茶,说道:“这汴京城中,青年才俊极多!那苏家两个公子我看着也是喜欢的,无奈就是小了些!往大了些想去,也就只是有王安石曾巩尚可!”

高父便思虑了一番,沉吟说道:“王安石和曾巩,论人品,论才起卓见,自是王安石更好些!”

高夫人听了,便笑道:“那么,不如就是他了!”岂料高父说道:“夫人,其实萧萧儿和他们都是认识的!与其我们替她相与,倒不如我们来问问她,究竟心中喜欢哪一个?”高夫人听了,便思怔道:“如此,也好!”到了明日下午,王安石忽地又过来了高家,说是欧阳修要送高父一坛美酒,命他来跑腿儿的!高父见了,只是微笑说道:“王贤侄,多谢你了!”王安石听了,赶紧行礼道:“不敢当!下官是心甘情愿来跑腿的!”高父便道:“王贤侄,可是还没用过午饭罢?”王安石听了,便回道:“下官确实不曾!”高父便笑道:“既然还不曾用过饭,不如就在我这里吃顿便饭罢!正好,我有些事,还要问你!”说着这话时,眼睛是一点儿不离王安石的脸。

王安石听了这话,心里很是咚咚咚敲了几下,莫非……高父又说道:“王贤侄,我知道你志向远大,其实,你若是抱负小些,我心中倒更为高兴!”他这番莫名说与,更是令王安石摸不着头脑。他凭着直觉,只觉得高大人对他要有重要事说!高父便引他到了他家的厅堂,高夫人已是吩咐厨房送上菜来。高父准备了好酒,正要张口细问他有无婚配,只见厅堂外,老仆来报:“回大人,苏洵苏才子,和他的小公子,到了咱府上来了!”高父听了,看了王安石一眼,放下了手中的筷子,说道:“既然如此,那……咱们都快快迎接!”

王安石微觉尴尬,想想,还是跟在了高大人后面,朝着门口而去!果然,但见苏洵苏轼两父子,二人手中都提了几条肥鱼,站在门外,看着高父,神情都显得紧张。高父见了,笑道:“苏兄,你是怎么了?到了我家,竟还不进来呢?又不是头一回来!”苏洵见了,便郑重说道:“高大人,我今日是有要事而来!”说着,便转头瞧了瞧苏轼,苏轼神情看起来颇为怪异,隐隐看得出他比父亲要紧张的多。

苏洵父子见了王安石也在后,王安石便行礼道:“下官见过苏学士!”苏轼自是向高父和王安石都行礼问好。高夫人见了苏洵父子手中提着的鲜鱼,颇以为怪,他纳闷道:“苏兄,你怎么还带了这样肥大的鱼儿,可是有什么要事么?”苏洵听了,便对着高父笑道:“高大人,我能不能进去,细谈一番?”高大人听了,便感激说道:“既然如此,快……快请进!正好我备了一桌酒席,不如,王贤侄也一同陪着!”王安石听了,便恭敬说道:“是,大人!”高父见了王安石如此,心中倒是颇为满意。苏洵便将苏轼手中的鱼儿,一并交给高父道:“这是我和犬子,在那汴水河边,用心钓了一下午的鲤鱼,还请大人笑纳!”高父见了这些活蹦乱跳的鲤鱼,心知苏洵一定是有要事而来了。

当下高夫人也已经见过苏洵父子,便又命厨房多添置些好菜来。高父请苏洵父子坐定,笑道:“允泉,你今日到底有何事,不妨直说!”苏洵便看了看苏轼,方对着高大人道:“大人,我就直白说了罢!其实是这样一件事!嗯……”苏洵不善此道,是以这脸儿已是红了,可是苏轼只是执拗地看着他,苏洵无法,便继续硬着头皮往下说道:“因犬子往日里,和大人的千金在一处读书习字,因此对大人的千金印象极好!因此我心中便有意,代犬子来替大人的千金求亲,下官此举是欲让犬子和令千金,能结成秦晋之好!”高父听了,心中一惊,原来苏洵父子,今日里是来提亲的。他看了看一旁站立的彬彬有礼的苏轼,又瞧了瞧正襟危坐的王安石,心中忽地又是一阵恍惚,一时之间,真的不知如何是好?王安石此时心中也是明白了,原来这小苏轼对着萧萧,一直是有着不能告人的鬼心思!平日里真是小瞧了他了!听了这话,王安石便很是瞧了瞧苏轼,但见苏轼只是规规矩矩地立着,似乎一定要给高父一个好印象!见了他这副故作恭敬规矩的样子,王安石心中直觉得好笑。但是他心中也是担心,万一……这高大人一时高兴了,就答应了这门亲事,那可怎么办?

因此他便将希翼和期盼的目光,也投向了高父,这下高父心中真的是左右为难、左右为难,真是不知怎么张口解释了。半响,高父方结结巴巴地说道:“允泉老兄,这个……我知道你是认真的!可是,你家大公子,始终比萧萧还要小上一岁!现在说亲,也未免为时过早了罢?”高父迟疑说道。哪里知道,苏洵听了,口中不停说道:“唉,高大人,不早不早,我大宋指腹为婚的可是还有呢?”高父想了一想,便说道:“啊……此事我一人可是做不得主啊,还需和她母亲商量商量,再做决定!你看如何?”苏洵听了,便拿眼儿狠狠戳了一下苏轼,都是这个小东西,不好生念书,却是看上了人家高大人的姑娘,自己又不敢来提亲,却厚着脸皮儿,来央求他这做父亲的!这小东西惯是能说会道,竟是将他给说动了,还颠颠儿地走在他前面,到了那汴水里,一心想着钓鱼,来送给这高大人!

苏洵此时燥的很,恨不得钻个地洞给蹲进去!他听了这话,便知高大人要好生琢磨琢磨了,因此便再次狠狠盯了苏轼一样,顺坡下驴说道:“如此,也好!这婚姻大事,自是不能儿戏!却是需要好好商量商量!”高大人听了,心中暗舒 了口气,笑道:“既然这样,那此事就以后再说……如何?今日你和公子来了,我心中高兴!介甫,你站起来为苏学士斟酒!”王安石听了高大人之言,方才在心中暗暗舒了一口气。他不禁看了看落座的苏轼,只见他眉间眼角,显得颇为伤心,看得出,这小子,也是对萧萧动了真情了,王安石心中,倒是一阵低叹。

父亲是个实诚之人,为了这件事,他特地进宫去看望了萧萧,告诉她这件事,哪里知道,高萧萧听了,却是笑道:“父亲,这件事,你就当作玩笑罢!子瞻做事,向来古怪,爹爹你是不能当得真的!”高父听了,只是摇头道:“非也,非也!我看那苏洵父子态度极是恳切!只是,为父顾虑着这苏家公子尚小,是以暂时不考虑!”高萧萧便笑道:“等我得了空,我要好生去问子瞻,这些都是怎么回事?在我心中,从来都是将他当作弟弟看待的!”高父听了,便追问女儿道:“那么萧萧,为父问你,在你心中,可有合适的人选?那司马光原是为父心中第一任人选,偏偏我听说……”高萧萧心中正为司马光之事伤心,听了,当下便赌气说道:“父亲何苦要提起他来?女儿瞧着临川王安石就极好!”高父听了,便重重说道:“萧萧,其实我心中也是有此意!这司马光和王安石,在我心中,都是一等一的人选,如今司马光回去相亲,自是和你无缘,不如就选王安石了!他只要稍稍磨练下棱角,前途自是远大!”高萧萧听了,心中惆怅,她叹道:“爹爹,我是知道滔滔的心思的!她如今是太子妃了!当然也希望我早点寻个良人嫁了!女儿就听爹爹的,王大哥却是不错!”高父见女儿心中已是有了主意,便点头道:“好,我会和他细说!”

高萧萧口里虽这样应承了父亲,可是心中到底伤痛,恰巧第二日,欧阳修因事进宫递交折子,待出宫辗转时,到了她的住处,高萧萧将心中烦恼诉与了欧阳修,欧阳修听了,只是微微一笑道:“萧萧,此事不难,只需问问你的心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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