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恒鞚,当朝左相,正一品,夫人早逝,育有一儿一女,为人阴险狠辣,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此刻的他十分烦躁,盯着面前的纸片,双眉紧锁。雪花般的纸片上,歪歪斜斜地写这两个字:“不成?”落款却是沐儿。
落款虽是沐儿,他却很清楚究竟是谁,十分气愤。明明上一次信誓旦旦地说人已经走进圈套,只待收网,现在却失败了。不被发现也就罢了,若被发现按瑄婕妤如今的荣宠,稍一吹耳边风,他手中的兵权,就要易主了。
该死,她闹了这么一出,整个计划都要延后了,现在还是稳住手中的兵权要紧,若兵权被夺,他这步棋,就真的成为险棋了。无论如何,此事必成。
思及此,目光中闪过一丝狠厉,对府中唯一的暗卫说:“去告诉浅宸梨,让她想发设法办成这件事,否则,情缘尽断。”
暗卫刚刚离去,就看见吕宋烟走进房间:“父亲,孩儿已经见过巡城都尉了,如父亲所料,是贪官。”吕恒鞚稍稍平静了些:“那就好。是叫夏河与夏城吧,暂且不要着急,不管有没有用,你带回来的都是一个好消息。她那边出了点岔子,暂且将整体计划推迟……半月,详细计划不变,你去通知各方面的人吧。”
“推迟半月!”吕宋烟算了算时间,“原来就说半月后北番派使节进京,一月半后就起兵夺城,若是推迟半月,北番发兵的时间不就将近年关了吗?年关容易引起民愤,在孩儿看来,恐怕不合适。”
吕恒鞚皱了皱眉:“年关不是更好吗?举国百姓最放松的时候就是年关,这样才是最容易得手,也越容易造成轰动。告诉他们,开战的消息,要在除夕晚宴上传到宫里,打他一个措手不及。宋烟,你分内之事确实是做得很好,但有些事情,你也要学着做,你妹妹如果赞成这件事,那该有多好……”
看自家父亲志在必得的样子,吕宋烟不敢把心中那一点不知源于何处的不安说出来。他塞银子给夏河的时候,面具下的眸子被笑意盈满,三分欣喜,二分贪婪,二分欲求不满,二分虚假,但是,若是他没有看错的话,剩下的一分,似乎是阴谋得逞的愉悦。究竟只是单纯地因为收到了他的贿赂,以为攀上了吕氏的高枝,还是说,专门冲他吕氏而来?想来,一个小小都尉,大约也不至于心思深沉至此,不必挂怀。
最好只是一个小小的都尉,收赂不要惊,相府有的是银子,想攀相府的高枝也不要紧,多一个手下有益无害,但是,如果是最坏的结果,那就最好只是一个没有任何家世背景的巡城都尉,否则,他们这一盘棋,不知谁赢谁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