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天的开始,和前几日有着区别的是此刻的天空洒起了雨点。
“雨打梨花深闭门,忘了青春,误了青春。”秋岳撑着伞走在去学校的路上。今天他没有骑车,这漫天的飞扬的细雨从白茫茫的天空落下,悄无声息地遁入了大地。
再次途经那个绿树挺拔的街道,下意识地朝一颗树下望去,树干苍凉。自然,昨日的那人已经不在。守株待兔”这是显而易见的不可能的幻想。
在校门口的小摊位上买了点东西吃,他就开始了平凡中见点乐趣的校园生活。
雨天的秋岳喜欢独处。或许是他在追求孤独。孤独的人往往是温柔的,因为他们不会伤害别人,只会不断地伤害自己。孤独的人非常擅于思考。诚如帕斯卡尔的《人是一棵会思想的芦苇》所言,我们无时无刻不在思考,而孤独者不需要跟人分享思考内容,所以能想得更深入,因此,孤独的人拥有不同于凡人的思维,不时会出现超乎常人的想法。然而这种想法又会导致他们愈发沉入深渊。
走进教室门,他看见乔思瑜正站在窗户边向外面凝视。突然鬼使神差的走过去和她搭话。
“外面有什么风景?整天都看见你在向外面看?”
秋岳的问话先让乔思瑜一怔,可能是太久没人在这个班级和她说话,她竟生出一丝不真实感。回过神来,她浅浅一笑,像是夜晚的昙花一现。“那么你是一整天都在盯着我看喽?”
这个问题有毒啊!秋岳一下子无话可说,只有尴尬的笑笑。
“其实外面总是比教室里好看吧!把目光停留在教室里,看谁的脸色,讨谁的欢心,保持联络,迎合话题,不得不做那么多才能维系的友情,那种东西根本就不是友情。如果那么繁琐的东西才能被称为青春的话,我根本不需要。靠这种无聊的交流而装做很快乐的行为根本就是自我满足。那根本就是欺瞒。是应该唾弃的邪恶。”乔思瑜的声音很轻,却给秋岳一股冬季的凌冽。
“没有谁会让你去那么做,这只是你自己的臆想。就如同现在的我们,你有在讨我的欢心吗?”
“你大可以环顾周围看看,那些人谁不是这样做的呢?”说着,乔思瑜走回了自己的位置。
站在原地的秋岳望着外面的云雾弥漫的空际。欺瞒?邪恶?所谓的人生的原本意义就是这样。没错啊!
……
在远离秋岳所在的城市大约1500公里的京城,晴空万里。
“这样的颓废的生活过久了还真是没什么意思呢?”
赵毅端着咖啡,靠在转轮椅上翘着二郎腿。他是《新风》杂志的主编,作为一名从事这个工作二十余年的人,他可以说是经历了纸媒的辉煌和衰败。在这个网络时代的冲击之下,《新风》的发行量在逐步的减少。而且,老一辈的作家正在走向低迷,新一代的作家尚未崛起,可以说,这是一个杂志的低谷时期。
“昨天向杨安逸约稿又没成功。这期的《新风》在内容上还差一篇主打作品。”
那些没能力的老人,只会一股劲地吹嘘当年,该死……赵毅在心里骂骂咧咧。
“主编!主编!发现一篇特别的文章……”
只见他手下的白浅浅一脸喜悦的破门而入。
这个新人搞什么?一点规矩都没有。赵毅放下手中的杯子。白浅浅是今年过来实习的编辑,主要工作是查阅电子邮箱的投稿。其实知道内幕的人都知道,那所谓的投稿邮箱都是处于荒废状态。能出现一些质量好的文章的概率是极低的。
“什么文章,让你这么失态……”
白浅浅自然看出了主编的恼火,她把手中刚打印出来的东西递了上去,歉意的笑了笑。
《河的第三条岸》?这名字倒有些意思。
赵毅戴上了眼镜开始看了起来。虽然杂志自从他接手之后江河日下,但是他的专业水平还是不容置疑的。小说不长,赵毅看得很慢,刚印出来的纸张有着一股油墨味。
缓缓的叹了口气,赵毅把眼镜摘了下来,揉了揉发胀的眼镜,把小说放在桌面上。
事实上,他完全沉入了故事里面,小说的父亲的那种超脱般的精神让他十分敬佩。这样的不算合理的故事,却被作者缓缓道来,没有着丝毫的突兀,就这一点上,赵毅就知道这个名叫“山岳”的作者把大多数的人压了下去。更别提这篇小说的象征意义。
“这是你从电子邮件上看到的?”
“是的主编。我看完后就立刻打印出来拿过来了。”
“不错。很不错。“赵毅赞扬道。“有没有联系作者?”
“还没有。”白浅浅摇头。
“那你还等什么?马上去联系作者,记住态度要放温和一点,稿费的话,就一千字三百。还有,向他约稿试试。只要是质量有这么好的,以后每千字五百。”
“是,主编。”
看着白浅浅的背影消失在门口,他发自内心的升起一股笑意。他有把握,这次的《新风》绝对会让业内震惊。而且这还是一个新人,一个有着莫大潜力的新人。
“白浅浅,怎么样?主编没骂你吧?跟你说了不要什么文章都拿过去给他看。”
“没有。主编让我马上联系作者。哦,对了。每千字三百的稿费。”
在一众人的目瞪口呆下,她得意地笑着,对着电脑上留着的手机号打了过去。
秋岳此时正在接受他穿越以来的第一次挨批。原因是在数学课上光明正大的睡觉。这也不能完全怪他,让前世的一个一流大学高材生学习高中数学,这不是搞笑吗?
“秋岳,你昨天晚上干什么去了?数学课是让你用来睡觉的吗?”数学老师在讲台上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秋岳站着,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这时他感到腿部传来震动。手机来电话了?抬头瞥见老师那脸色,他恶意的揣测是谁在恶作剧。幸好开的震动模式。
悄悄地把手机掏出来,扫视了一下屏幕,京城的号码?谁打错了?
慢着,这不会是《新风》杂志打来的吧?
时间过来一分钟,第二通电话又打来了,还是刚刚的号码。这下,秋岳有着百分之八十的概率认为这是杂志的编辑来电。
“报告。我要上厕所。”
此言一出,全班哄堂大笑。只有他的同桌明白到底怎么回事。那手机的震动音他听得一清二楚。
“上厕所?你才睡醒就要上厕所?”
秋岳完全不想和这个老师啰嗦,他也看得出来,这老师属于那种顽固的类型的。他径直地走出位子,朝着讲台大步而去。然后伸出手来拿起粉笔,对着黑板上的那道圆锥曲线的困难题,完完整整的写下了解答过程。
“老师,我上厕所去了。”
“啊?”数学老师尚处于懵逼状态。
秋岳还没走出教室门,直接把手机拿了出来,按下了接听键。
“好,同学们,我们来看黑板,秋岳同学的答案完全正确。可以说是最标准的解答,思路清晰,过程明确。”老师回过了神来,点评着秋岳写的答案。
全班又开始了第二次轰动。作为轰动的主要人物,秋岳正在外面和遥远的京城女孩聊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