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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失算

当天晚上,确认了费尔奇已经巡视过二楼之后,阿吉偷偷来到了二楼的女生盥洗间。

“嗯,我记得密室入口好像是有个标记来着。”盥洗间里成排的洗手池让阿吉犯了难,他不得不从头开始依次检查起每个洗手池的水龙头来。

“没有,没有,还是没有。”为了避免错过入口,阿吉必须仔仔细细的检查水龙头的每一个细节,这种情况下,久无所获的他很快焦躁起来,手脚的动作也逐渐变得不那么轻柔,发出了磕磕碰碰的声响,这似乎唤醒了隐藏在盥洗间的某种东西。

就当阿吉刚刚检查完一个水池,准备进行下一个的时候,他的胸口上忽然冒出了一个苍白的人头,他大吃一惊,几乎吼出声来,但是强韧的意志让他忍下了这种冲动。

“没劲。”人头开口说话了,它摇着头,似乎对这个结果十分不满,然后整个从阿吉身体中穿过,悬浮在了阿吉面前。

这是一个年轻的女孩,棕色的头发梳成两个长长的发髻搭在胸前,戴着一副圆框眼镜,总是一副愁眉苦脸的表情,看起来情绪脆弱,这会儿漂浮在阿吉面前,开始一搭一搭的抽泣起来。

“桃金娘,你吓了我一跳。”阿吉认出了面前的幽灵,桃金娘是上一次密室开启事件的受害者,她的出现对阿吉来说是一个好消息,起码他不用挨个查看所有的洗手池了。

“你知道我?”桃金娘惊喜地问道,脸上还挂着刚刚抽泣的泪水,“好久都没有人来看可怜的桃金娘了,我还以为你们都忘了我呢,你是谁?”

“你可以叫我阿吉。”烦躁的心情让阿吉没什么兴趣陪桃金娘聊天,他直接了当的说明了自己的来意,“桃金娘,你还记得自己是在哪里死的吗?”

就连阿吉都觉得自己的问题有些不礼貌,但是桃金娘显然并不介意,她好像十分喜欢谈论自己的死,兴致勃勃的在阿吉面前叽叽喳喳起来。

“就是那里。”桃金娘指了指最里面那个洗手池,兴奋让她的声音显得有些尖锐,“当时我和奥利夫·洪贝吵架了,躲在厕所里哭。后来我听到盥洗间有人说话的声音,是个男孩儿,于是开门想提醒他这里是女生盥洗间,然后我就飘了起来。”

“再后来,我又回来了,我记得当时看到了一双很大的黄色眼睛......”不理会仍在喋喋不休的桃金娘,阿吉来到最后一个洗水池前,果然在水龙头下侧发现了一个极小的蛇形刻痕,他向后退了两步,回忆着哈利的声音,说出了暗号。

“开启。”

从他口中发出了怪异的嘶嘶声,随后,伴着一阵砖块摩擦的声音,水槽上升,然后向后退去,露出了一条宽阔、幽深的通道。

“那些贵族实在太讨厌......”不知不觉桃金娘已经从自己的死亡聊到了去年的幽灵聚会,还没等她表达完对那些贵族幽灵的不满,眼前的巨变终于让她停下嘴来,目瞪口呆的看着这条幽深的通道。

“你是怎么做到的?”回过神来的桃金娘环绕着阿吉转起圈起来,“我是说,我知道整个霍格沃兹每一条下水道,可是居然有一条密道躲在我的眼皮底下,你是怎么发现的?”

难道告诉你我早就看完了全套的哈利波特?这样想着,阿吉无视了桃金娘的问题,深吸一口气,朝黑暗的通道中走去。

“还有,你刚刚说的是蛇佬腔吗?我听说只有斯莱特林的后人才会这种语言,你来自斯莱特林学院?看起来不像啊......”桃金娘仍在他身边喋喋不休,阿吉忽然觉得这样也不错,漆黑静谧的环境中,桃金娘的声音让他变得没有那么紧张了。

这里的黑暗异常浓郁,阿吉杖尖的荧光闪烁咒只能照亮眼前两三步的地方,他就在这片黑暗中一直前进着,不知过去了多久,好像一天,好像一年,又好像他才刚刚打开密室的大门走进来,只知道就连身边的桃金娘也终于安静下去。

“你还要这样转多久。”

桃金娘的声音响起,阿吉悚然一惊,才发现杖尖的荧光闪烁已经熄灭,自己陷入了一片像墨一般浓得化不开的黑暗中。这片黑暗似乎会吞噬人的意识,他的四肢发麻,脚尖和十指几乎已经失去知觉,要不是桃金娘出声提醒,他可能就要在不知不觉中变成一具行尸走肉,在这片黑暗中行走下去一直到死。

来不及感谢桃金娘,阿吉赶忙从口袋中掏出粪石含入口中,大脑瞬间掠过一丝凉意,麻木的四肢逐渐恢复知觉,眼前的黑暗迅速消散开来。

他发现自己身后是一个漆黑的洞口,应该就是刚刚下来的通道,眼前是一个宽阔的大厅,中间卧着几根倒塌的石柱,大厅向前延伸看不见尽头,四周有火把熊熊燃烧,散发出诡异的绿光,仿佛数百年未曾熄灭,空气中飘着淡紫色的薄雾,散发出淡淡的腥臭味。

看着地面上由自己的脚印围成的一个圆圈,阿吉不禁苦笑了一声。早在决定进入密室的时候他就对蛇怪有所警惕,蛇怪最致命的武器,一个是能将人石化的目光,另一个是连魂器也能摧毁的剧毒,在它陷入沉睡之后,目光的危险暂时排除,但是剧毒却不得不不防,这个世界远比原著可怕的多,谁也不敢保证蛇怪的剧毒是不是像原来一样只能通过尖牙释放。他不惜牺牲纳威也要拿到一块粪石,正是出于这种考虑。

但是蛇怪的剧毒比他想象的还要危险,阿吉猜测,他在漆黑的通道中就受到了逸散的毒气影响,踏入这片大厅后,毒气更是干扰了他的视觉和对身体的控制,就算有所准备,他还是在不知不觉间就中了招,若不是桃金娘,今天他可能就栽了。

想到这里,他不禁羡慕起哈利来,主角就是好啊,毫无准备横冲直撞都能一路平安,只是不知道保护他的到底是体内的“爱”还是邓布利多,考虑到当时罗恩和洛哈特也在场,后者的可能性居多。

“谢谢你,桃金娘。”阿吉心怀感激,他的致谢让桃金娘开心的转起圈来,“我只是觉得这样有些无聊,你知道,虽然这么转圈似乎也挺有意思的......”

阿吉平复了一下心情,再次迈步向大厅深处走去,当他感到走的时间有点长,怀疑自己再次陷入了幻觉中时,前方横亘着的一道巨大的身影出现在他的视野里,一阵威压迎面而来,随着他接近的步伐变得越来越沉重,越来越庞大。当他最后站到这道身影面前的时候,沉重的压力让他整个人几乎站都站不稳了。

这是一道巨大的蛇蜕,头顶长着王冠一样的角,单是一个鳞片就有两个阿吉那么高,蛇头横卧在大厅中,高达十数米,几乎碰到大厅的天花板,长长的身体仿佛无穷无尽,向大厅深处延伸而去,看着它,阿吉产生了一种回到远古泰坦巨人时代的错觉,电影中那条蛇怪与这道蛇蜕比起来,更像是一条蚯蚓之类的虫子。

桃金娘在这道蛇蜕出现在视野里的一瞬间就尖叫一声消失不见,只剩下阿吉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大厅中。他依稀记得有人对他说过,蛇蜕皮之后体型会再次变大,也就是说,活着的蛇怪比眼前的蛇蜕还要庞大。

就算哈利手持格兰芬多的宝剑,他真的能杀死这种史前巨兽吗?这种想法擢紧了他的心,一种莫名的恐惧让他几乎要大吼着转身逃走。

“阿吉,控制你的内心。”他的心中忽然想起金斯莱的教诲,低沉舒缓的声音让他那因恐惧而揪紧的心脏逐渐平静下来,“恐惧对你毫无益处,只有正确的决定才能对你有所帮助。”

“没错,这只是一道蛇蜕而已,蛇怪仍在沉睡,今天是我完成任务唯一的机会。”阿吉明白,假如今天逃走了,以后他就再也不会有勇气面对蛇怪,这将成为他终生的梦魇。他握紧了手中的魔杖,深吸一口气,大步向大厅深处走去。

跨过了长达百米的蛇蜕,又向前走了不知多久,阿吉终于来到了大厅的尽头。出现在他面前的是一个巨大的水潭,漆黑的水面仿佛直通幽冥,水潭后方的石壁上盘着一个巨型的蛇形雕刻,一道水柱源源不断的从蛇吻中流出。沉睡的蛇怪将庞大的身躯盘卷在深不见底的水潭中,只露出一个比蛇形雕刻还要庞大的头颅,深紫色的浓雾随着呼吸不停在它的口鼻间进出,水潭和蛇怪在浓雾中若隐若现。

蛇怪跃入眼帘的一瞬间,水潭上空的紫色雾气无风自动,在阿吉面前凝成一段文字。

“发现霍格沃兹的秘密:斯莱特林的密室”

“主线任务更新:寻找霍格沃兹的秘密,目前进度:1/3”

还未等阿吉露出一个喜悦的笑容,口中传来的异样感觉就让他面色大变。

“该死,应该多拿一块粪石的。”阿吉暗暗抱怨着,转身狂奔起来。从他来到大厅尽头的水潭开始,口中含着的粪石的体积就以惊人的速度减小下去,大厅入口到水潭这段路程,粪石一共减小了不到三分之一,但是就在他来到水潭旁的几秒之间,粪石就只剩下了一片薄片,这说明空气中的毒性已经到了一个惊人的地步,再耽搁一会儿他恐怕就回不去了。

当阿吉再次经过大厅中的蛇蜕时,口中的粪石终于完全消失,四肢再次袭来一种麻木的感觉,视野也慢慢变黑。他俯身从地上抓了一把碎石子,根据来时的经历,他受毒气影响后被桃金娘的声音唤醒,说明听力是受蛇毒影响最小的感觉,假如他的判断正确,那么,当他的视野陷入黑暗,双腿无法确认自己的前进方向时,这把石子将成为他最后的救命稻草。

终于,眼前的最后一丝光亮消失,阿吉再次被黑暗包围,他停下了狂奔的步伐,用力朝前方的地面弹出一颗石子,石子在地面和墙壁间弹跳碰撞,发出清脆的撞击声,在阿吉脑海中勾勒出一副清晰的画面,他确认了前进的方向,然后迈步向前走去。

由于双腿的感觉已经受到了蛇毒影响,为了确保前进方向正确,阿吉每走几步就要向前方弹一颗石子,前进的速度不可避免的慢下来。

阿吉不知道自己在黑暗中走了多久,有好几次他弹光了手中的石子,只能从地上再抓一把;

后来,他的手指开始不受控制,就直接用手把石子扔出去;

再后来,他连自己有没有扔出石子都不确定了,耳中传来的声音变得缥缈起来,无法分辨是幻觉还是真实;

最后,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行走,他已经完全丧失了对外界的感觉,仅剩的意识驱使着他心中的自我,在无尽的黑暗中前行。

就这么走啊走啊,远方似乎传来一道尖叫,阿吉的意识终于彻底沉入黑暗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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