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寰宇集团？”
“呵，孤陋寡闻了吧。”王珂阴阳怪调道，“寰宇传媒有限公司依托湘南广播影视集团优势资源，由湘南电视台娱乐频道全资控股的传媒公司。公司麾下集合业界精英和顶尖艺人团体，经营范围涵盖唱片发行、娱乐活动策划、各类演出策划，艺人经纪等领域。
“公司全权负责《我是女生》的运营，全权代理所有这些活动选拔出来的艺员的经纪事务以及各个品牌活动和艺员相关产品的开发和制作发行。”
“多谢科普。”冯家豪坐正身体，看向王治。
王治也找了一个椅子坐下，看向冯家豪，眼神清澈，给人一种沉稳的感觉。
“以你的权限，你能开价多少？”冯家豪开口道。
王治想了想：“让我正式听一遍这首歌吧。”
“好。”
冯家豪看向苏慕琳，苏慕琳点点头，把制作好的伴奏播放，重新唱了一遍。
歌曲终了，王珂击掌称赞，惹得处于沉默中的王治有些不满，眉头微蹙，不过他也不好多说什么，反而继续陷入沉思之中。
良久之后，王治才开口问道：“这首歌叫什么名字？”
“想念是会呼吸的痛。”
“虽然有些冒昧，但还是想确认一下，这首歌是你的原创歌曲吗？”
“如假包换。”
王治再一次沉默，大约五分钟以后，才给出一个报价：“30万买下全版权。”
“30万！”苏慕琳的嘴巴张成圆形，惊呼连连。
对于从小县城走出来的人，对于从来没有赚过钱的人，三十万在苏慕琳的概念里，基本上可以在家乡最好的地段买下一间小三房了。没想到一首歌就净赚三十万，这钱来得也太容易了吧。
王珂也很惊讶，他的惊讶不在于三十万的购买力，而在于他不觉得冯家豪写的歌能值三十万。换言之，他觉得冯家豪不值这个价。
“你觉得怎么样？30万买下你这首歌的全版权。”看着依旧保持沉默的冯家豪，王治抬起手，制止冯家豪说话：“你先别回答，先听我解释一下为什么开出这个价位。”
王治伸出第一根手指：“虽然你这首歌很不错，但你是新人，没有名气。在音乐界，即使再好的歌曲，新人的价位不会超过五万。”
王治又伸出第二根手指：“这首歌是拿来包装这位苏同学，并不是卖给歌星。而且说句不好听的话，哪怕大家对你这首歌都觉得不错，但成名的歌星不会用你这首歌，因为你是一个没有任何成绩的新人。”
王治伸出第三根手指：“谁也不能保证，一首歌能不能捧红苏同学。哪怕你这首歌真得是金曲，经受住了市场的考验，但苏同学是新人，想唱红这首歌并不容易。反而一些当红歌星翻唱一首不为人知的歌曲，捧红了歌曲，进而捧红了原唱。”
王治顿了顿，等冯家豪消化自己的理由之后，再次伸出第四根手指：“我溢价六倍，一是看在你们和王珂是同学，二是我要捧苏慕琳，三是我很欣赏你，所以才给出30万的买断价。所以，你的回答是？”
“我的回答是不卖！”冯家豪毅然决然，没有一点犹豫。
“靠，说你胖你还喘了。”王珂大骂一句：“我叔肯花三十万买你的臭歌，那是看得起你。要知道，像我叔这样身份尊贵的人，你平时想见还见不到呢。”
王治再次蹙眉，沉声道：“你的报价是多少？”
“不卖。”
“有道是漫天要价，坐地还价。你不开个价，这个交易怎么进行下去？”
“还是不卖。”
王治有些不高兴，沉声道：“年轻人，我劝你一句，奇货可居的前提是你有奇货。”
冯家豪笑了，摇了摇头道：“我是真的不卖，并不是准备奇货可居。”
阅人无数的王治能够从冯家豪的表情中看出他说的是真话，有些不解道：“为什么？”
“我不缺钱。”
王治不信。
看冯家豪的穿着打扮，看苏慕琳的反应，王治相信自己的判断，冯家豪的家境很一般很普通。从王珂的言论中，王治知道冯家豪还没有找到工作，所以他并不相信冯家豪不缺钱。那么他为什么撒谎呢？
就在王治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苏慕琳终于迫不及待道：“家豪，你不是准备创业吗？30万不正好可以用来创业？”
“创业？”王治挑了挑眉头。
王珂反而按耐不住心中的不爽，出言讽刺道：“我看你是知道自己没法就业，找个创业的借口，免得自己脸上无光。”
冯家豪低垂眼睑，对王珂的抨击不理不睬。
嘿，这个小家伙有意思。王治心里有点乐了。
像冯家豪这种年龄，被同龄人当着女生面前嘲弄，却不悲不喜，其心境一定很强大。饶是他处于这个年龄段，年轻气盛，若有人敢像王珂那般嘲讽自己，他相信自己一定会大打出手，发一发恶气。但眼前的小家伙如老僧静坐，这份气度，根本不像年轻人，反而像他这个年龄段的人。
说好听点是沉稳，说难听点就是暮气沉沉。
但王治对冯家豪更感兴趣了。
“你要创业？哪方面？或许我可以帮你。”
如果王治跟王珂一个德行，冯家豪才懒得和他交谈。但从见面到现在，王治都给人一种很正派很温和的印象，反而让冯家豪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毕竟三十万买一首歌，这个价位其实很高了，却被自己三番两次的拒绝，王治能不生气，已经说明他气量很大。
所以，冯家豪说出自己的想法：“开一家游戏公司。”
“哦。”王治想了想，说道：“据我所知，想要制作一款PC端网络游戏，投资没有几千万，根本不可能。即使制作页游，没有几百万也不可能。那么你是打算做手游咯？”
“王部长对游戏业很了解嘛，对，我准备做手游。”
王治呵呵一笑：“寰宇也收购了几家小游戏团队，在手游市场、页游市场试水，但前景并不理想。这几家团队都在消耗投资人的钱，没有一家盈利。而且，手游和页游市场前景不明朗，最好的成绩也只是月流水一两千万。大型游戏公司都在端游发力，也不看好对手游和页游。所以我觉得，冯同学，你的决定有点冒进啊，很可能竹篮打水一场空。”
不愧是做文娱方面的部长，王治一席话，就把这个世界的游戏市场说出了一个大概情况。如果他经营游戏，可能对游戏的了解就更加深入了吧。
但这并不能影响冯家豪的决定：“多谢王部长劝诫，但我还是要进入手游市场。市场前景就在那里，只是缺少一个领路人。”
“你是说你要做领路人？”王治哈哈一笑，比了个大拇指，“我开价100万买断那首歌，但你要给我一定的股份。怎么样？”
呵，仅凭一番话，三十万就涨到了一百万，这钱来得也太容易了吧。
苏慕琳终于安下了心，冯家豪的未来终于有了着落。
王珂很嫉妒，这小子凭什么？一个不学无术，没有上进心，凭借花言巧语，就能拿到100万的投资，凭什么？
“叔，你不要被他骗了。”王珂提醒道。
“对啊，你可别被我骗了啊。”冯家豪笑道。
王治摆了摆手：“如果被骗了，那只能证明我的眼光不行。”
这次轮到冯家豪沉默了，遇到像王治这样的投资人，若换成其他人，一定会很高兴，乐于接受，但冯家豪并不需要任何注资，他不缺钱。或许他现在没有一分钱，但不代表一个多月以后没有钱。
“多谢王部长的赏识，但我真的不缺钱。”冯家豪说道，“你看这样行不行，我和贵方合作，制作一款手游，保证手游至少月流水上千万，你看怎么样？”
且不说冯家豪哪来的自信保证手游月流水至少破千万，要知道，在当今市场，手游月流水破千万就足以证明其团队是佼佼者。而冯家豪只是一个未毕业的没有找到工作的大学生，即使他在歌曲原创方面有才华，但他不一定在游戏方面有才华，毕竟跨界啊。
“其实啊，我觉得你可以先不忙着创业，先学一学工作经验。创业有风险，入行需谨慎。”王治真得对冯家豪感兴趣，觉得他是一块璞玉，但需要打磨，“你看这样行不行。你来我公司，做两份工作。一份是继续原创歌曲，一份是加入一只手游团队，从头做起。月薪呢，唔，一万起步。当然了，你那首歌，我还是用30万买断。你觉得呢？”
天府市的人均收入水平是月入5120元，应届生的平均月薪在4500元左右。冯家豪一下子就一万月薪起步，这已经属于高薪了。
“挺好的啊。”苏慕琳高兴道。这样一来，冯家豪的情况就反转了，不仅就业有了着落，还是这一届毕业生中月薪拔尖的一小戳人，堪称优秀。
王珂则更加不高兴了。凭啥啊，他凭啥能够拿一万月薪，就凭他一张伶牙俐齿？叔啊，我怎么觉得你怎么一步一步落入圈套了呢？他想再次提醒王治，但他不敢。
“考虑得怎么样，冯同学？如果觉得月薪低，咱们还可以再谈。你觉得向上浮动50%怎么样？”
应届毕业生，月薪一万五？！
王珂和苏慕琳全部惊呆了。
只有脑壳被门挤了才会不答应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