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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大雅(3)

读者通观全篇,可知这不过是一首写统治者游观之乐与钟鼓之乐的诗,它能有什么价值呢为了回答这一问题,我们先看《周颂》中的两首祭诗《潜》和《有瞽》(用程俊英译诗):

猗与漆沮,啊,在那漆沮二水中,潜有多鱼;繁多的鱼儿藏柴丛;有惏有鲔,也有惏鱼也有鲔,鲦惏悭鲤。鲦惏鲇鲤品种多。

以享以祀,用来祭祀供祖宗,以介景福。祈求降下幸福永远不会穷苦。

——《潜》

……既备乃奏,演奏要等乐器齐备,箫管备举。箫管并吹音绕梁。

饯饯厥声,众乐一起发出洪亮的响声,肃雍和鸣,肃穆和谐调悠扬,先祖是听。祖宗神灵来欣赏。

……——《有瞽》

和《灵台》相仿,这二诗对游鱼和音乐进行了描写,但是,它们是被用来祭祖求福的,是祖先神灵的娱乐品,而不是像《灵台》中那样,是人间帝王的娱乐品。相比之下,从娱神到自娱,从虔诚敬畏祖先亡灵到对享受现实的怡然自得,我们可以看到,当时的统治者已经“从鬼神的手里,分得了一部分享受艺术的特权”(刘大杰《中国文学发展史》,1982年5月新1版,上册第43页)。随着神的地位的下降和人的地位的上升,诗歌开始挣脱宗教祭坛的束缚,想要找到自己发展的道路。这种文学和历史的进步,在《灵台》中得到了比较清晰的表现。这首诗的价值,正在于此。

下武

下武维周[1],能继祖业惟周邦,世有哲王[2]。明哲的君王世世都有。

三后在天[3],三代先君神在天,王配于京[4]。武王受天命掌握国家大全。

王配于京,武王受命把国掌,世德作求[5]。能为祖德添荣光。

永言配命[6],永远继承老天的意思,成王之孚[7]。成王诚信世瞻仰。

成王之孚,成王诚信世瞻仰,下土之式[8]。四海从风树榜样。

永言孝思,永远尊重尽到忠孝,孝思维则[9]。孝思即是法先王。

媚兹一人[10],周天子受四海爱戴,应侯顺德。能顺祖德大弘扬。

永言孝思,永远恭敬尽孝思,昭哉嗣服[B11]!诏告后嗣千万不要忘记昭兹来许,诏告后嗣切勿忘,绳其祖武[B12]。先祖步武紧跟上。

于万斯年[B13]!啊,国运万年长受天之祜[B14]。受到上天所赐的福永无量。

受天之祜,受天之福永无量,四方来贺[B15]。四方来贺王室昌。

于万斯年!啊!国运长万年不遐有佐[B16]。远国朝周作藩障。

【注释】[1]下武:下,后嗣。武,印记,足迹。下武,谓继承先人事业。维:同“惟”,惟有。[2]哲:明智。[3]三后:指周人的三王——太王、王季和文王。[4]王:指武王。配:配天。谓顺从天命。京:镐京,周都。[5]求:与“逑”通,匹敌。[6]永言:永远。“言”为助词。[7]孚:信。[8]式:典范,榜样。[9]则:法则。[10]媚:爱。一人:指成王。[B11]昭:章太炎《新方言》云:昭,即今“诏”字。诏,谆谆教诲。嗣服:嗣君,指康王。下章“来许”与此同义。[B12]绳:继也。[B13]于:叹美词。[B14]祜:万福。[B15]四方:谓华夏诸侯。[B16]不遐:远方。“不”为语助词。遐,《毛传》谓“远夷”,即华夏之外的边远之国。佐:辅佐。

【赏析】《下武》,是首赞颂周王朝的后嗣能紧步前人足迹光大周室的歌诗。诗中颂美了周代的“三后”、武王和成王,又提到“昭哉嗣服”,即告戒嗣位的新君。这位新君当是刚继位的周康王。《周书·顾命篇》记录了周成王在死前留下的话,他要求太子钊遵循周家大法,燮和天下,弘扬文武二王的大教。本诗有颂美,也有告诫,为了告诫才歌颂。细味诗意,是在康王即位之初敬谒宗庙并接受诸侯朝贺之时。

为了把本诗的主题更好的表达,诗人创造了一种被后人称做“顶真”的修辞手法,并纯熟地加以使用。像一、二、三和五、六各章,前章的尾句,即作后章的首句,后章的尾句,又作下章的首句,首尾蝉联,有如连珠(后人即将这种辞格称作连珠体);而像三、四两章及五、六两章中的第三句前后相承,有如连环(后人即将这种辞格称作连环体)。诗人巧妙地运用这种手法再次体现了由三后而到武王,由武王而及成王,由成王而及康王,上递下接,绵延不绝的关系。诗歌的形式与其内容达到了完美的统一。

文王有声

文王有声[1],文王拥有好名望,毓骏有声[2],泽被四海声远扬,毓求厥宁[3],寻找安定的万民术,毓观厥成。终见成功兴周邦。

文王翋哉[4]!啊,文王真是好君王文王受命[5],文王顺应上天的意思,有此武功:征讨无道武功强:

既伐于崇[6],既伐邗国又灭崇,作邑于丰。[7]丰邑成为首都开辟新的疆土。

文王翋哉!啊,文王真是好君王筑城伊瑳[8],遵循沟洫筑城墙,作丰伊匹[9]。丰邑的规制刚刚好。

匪棘其欲[10],个人欲望非所急,毓追来孝[B11]。敬宗孝祖国运昌。

王后翋哉[B12]啊,你真是好君王啊文王王公伊濯[B13],文王事功真辉煌,维丰之垣[B14]。恰似巍峨丰邑墙。

四方攸同[B15],所有的诸侯一同顺从,王后维翰[B16]。扶持天下作栋梁。

王后翋哉!啊,文王真是好君王丰水东注[B17],沣水东流汇大河,维禹之绩。大禹的治水有功不能忘记。

四方攸同,四方诸侯同归向,皇王维辟[B18]。拥戴武王作君长。

皇王翋哉!啊,你真是好君王啊武王镐京辟炡[B19],镐京辟靡真堂皇,自西自东。诸侯从风来瞻仰。

自南自北,东西北南以齐来朝见,无思不服[B20]。人人没有不服从周王。

皇王翋哉!啊,武王真是好君王考卜维王[B21],求卜决疑是武王,宅是镐京[B22]。镐京定都是最吉祥。

维龟正之[B23],神龟示兆定宏猷,武王成之[B24]。武王建立首都好气象。

武王翋哉!啊,武王真是好君王丰水有芑[B25],沣水涣涣犹有芑,武王岂不仕[B26]?武王真的就没有事诒厥孙谋[B27],遗赠后代好谋略,以燕翼子[B28]。长保子孙国祚长。

武王翋哉!啊,武王真是好君王。

【注释】[1]声:威望。[2]毓(yù):与“聿”、“曰”同,发语词。骏:大。[3]厥:其,指百姓。下句中的“厥”指国家。[4]烝:美。[5]受命:指受命于上天。[6]于:“弸”之假借字,国名。崇:国名。[7]作邑:迁都。丰:原为崇地,文王自岐迁都于此。故址在今西安市西南沣水西。[8]瑳:“洫”的假借字,城河。[9]匹:相称。[10]棘:通“亟”,急。[B11]追孝:秉承先祖遗训。来:语助词。[B12]王后:天子。指文王。[B13]王公:即王事。公,通“功”。濯:著明[B14]维:是。[B15]攸:所。[B16]翰:柱子。[B17]丰:河道名,即今西安市郊的沣水,与渭水合流注入黄河。[B18]皇王:指武王。辟,君。[B19]镐(hào)京:西周都城,在沣水东岸。辟炡:学宫,行礼乐,兴教化之所。[B20]无思不服:即没有不服。“思”为语助词。[B21]考:问。[B22]宅:定居。是:这,此。[B23]正之:决定它。[B24]成之:建成它。[B25]芑:水芹。[B26]仕:通“事”。[B27]诒:通“贻”,遗赠。[B28]燕:稳定。翼:庇护。

【赏析】《文王有声》,是歌颂文王伐崇后迁都于丰、武王灭纣后定都于镐两件大事的乐歌。当作于成王之世。《诗序》说:“《文王有声》,继伐也。武王能广文王之声,卒其伐功也。”意思是说,文王受命得专征伐,武王继续讨伐商纣安定天下,所以说武“继伐”。这个说法基本符合诗意。

本诗各章皆以单句赞辞煞尾,类似组曲中的副歌。首尾各二章直呼“文王”、“武王”以叹美之,中间四章分称文王为“王后”、武王为“皇王”,整齐而不划一,变化而不平板,作者的修辞功夫由此可见。

生民之什生民厥初生民[1],初生周人的祖先,时维姜搳[2]。就是那个姜钶。

生民如何,周族人如何生下,克馑克礼[3],进行樘祭祈祷上天,以弗无子[4]。消除没有孩子的灾难。

履帝武敏歆[5],履帝足迹身有感,攸介攸止[6],独自居处示诚虔,载震载夙[7],妊娠之后敬肃然,载生载育,贵子生下要勤养育,时维后稷。周人的祖先即为后稷。

诞弥厥月[8],怀孕足月日期满,先生如达[9]。生下头胎圆肉蛋。

不坼不副[10],产门不破,衣胞不裂,无奅无害[B11],没有灾害,平安大家,以赫厥灵[B12]。大显神异,全靠上天。

上帝不宁[B13],上帝安然,不康馑祀,安享裎祀,居然生子[B14]。儿男平安的生下。

诞置之隘巷[B15],把他丢在小巷里,牛羊脖字之[B16]。牛羊庇护显神异。

诞置之平林[B17],丢他在树林里,会伐平林[B18]。恰逢伐木又安然。

诞置之寒冰,寒冰上将他丢掉,鸟覆翼之。鸟翼覆盖暖洋洋。

鸟乃去矣,大鸟到时飞离他,后稷呱矣[B19]。这时后稷才哇哇。

实覃实娴[B20],哭声既长且又大,厥声载路[B21]。充满道路人惊讶。

诞实匍匐[B22],刚刚后稷会爬行,克岐克嶷[B23],知识智慧渐发生,以就口食[B24]。自求食物显奇能。

菥之荏菽[B25],稍长就会种大豆,荏菽旆旆[B26]。茂盛的长势勃勃然。

禾役穟穟[B27],禾穗饱满沉甸甸,麻麦冢冢[B28],麻麦茂密长得好,瓜瓞唪唪[B29]。大小瓜堆成山。

诞后稷之穑[B30],后稷真会种庄稼,有相之道[B31]。助苗生长有办法。

菔厥丰草[B32],拔除去繁密杂草,种之黄茂[B33]。种嘉谷就能长好。

实方实苞[B34],刚刚出芽已含苞,实种实醑[B35]。禾苗由短渐拔高。

实发实秀[B36],禾茎挺拔穗结实,实坚实好,籽粒饱满成色好,实颖实栗[B37]。禾穗沉沉产量高。

即有邰家室[B38]。邰地定居造房屋。

诞降嘉种[B39],上天降赐好谷种,维柜维娧[B40],黑的是柜,一壳两米的是娧,维糜维芑[B41]。赤茎为糜,白茎为芑。

恒之抦娧[B42],遍地都是柜和娧,是获是亩[B43]。收割完毕堆田里。

恒之糜芑,满地全是糜和芑,是任是负[B44],又是挑来又是背,以归肇祀[B45]。归来家中忙大祭。

诞我祀如何?祭祀我们怎么样或舂或揄[B46],有的舂米有的舀粮,或簸或蹂[B47]。有的搓米有的扬糠。

释之叟叟[B48],淘米之声嗖嗖响,烝之浮浮[B49]。蒸饭热气往上扬。

载谋载惟,祭祀大事一起讨论,取萧祭脂[B50]。取艾烧脂气味芬芳。

取羝以媑[B51],公羊拿来剥去皮,载燔载烈[B52],又烧又烤奉神享,以兴嗣岁[B53]。祈求下一年更加兴旺。

卬盛于豆[B54],我把祭品用木豆装,于豆于登[B55],木豆瓦登都要用上,其香始升。香气开始升上堂。

上帝居歆[B56],上帝降临来歆享,胡臭刐时[B57],香气喷鼻确实好吃。

后稷肇祀,后稷祭礼来开创,庶无罪悔[B58],祈求没有灾祸,以迄于今。传到如今声名场。

【注释】[1]厥初:其初。生民:生出我们周人的。民,人,这里指周人。[2]时:是,此。姜钶:传说中有邰氏之女,周始祖后稷之母。一说为帝喾之妃。[3]克:可以,能够。这里有“善于”之意。夤(yīn):古天祭天神的一种礼仪,为野祭,以火烧牲,使烟气上冲于天。[4]弗无子:除去无子之不祥(不育之灾),以求有子。弗,通“祓”,除去灾邪。[5]履:践踏。武:足迹。敏:通“拇”,大拇指。歆:心里有所感触的样子。[6]攸:于是。一说为语助词。介:通“界”,指分隔居住。止:休止,休息。[7]载:语助词。震(shēn):通“娠”,怀孕。夙:通“肃”,指姜钶生活在怀孕后特别严肃恭谦。[8]诞:发语词。弥:满。[9]先生:初生,头胎。如达:如同母羊生小羊那样顺利。达,通“辛”,小羊。人之初生,皆裂胎而出,故堕地而啼。惟羊连胞而下,其产独易。(从马瑞辰《毛诗传笺通释》说)一说,如,而。达,滑。[10]不坼不副(pì):此言产门与胞衣都没有被破裂。坼,破裂,裂开。副,破裂。[B11]奅(zhāi):同灾。[B12]赫:显示。灵:神异。[B13]不宁:安宁。不,发语词,无义。下句“不康”同。[B14]居然:安然。居,安。[B15]置:弃置。隘巷:窄小的巷。[B16]脖:通“庇”,庇护。字:慈爱。字,古“慈”字。(从于省吾《泽螺居诗经新证》说)[B17]平林:平原上的树林。[B18]会:刚好遇到。[B19]呱(ɡū):小儿哭声。[B20]实:同“摽”,是。一说为语助词。覃(tán):长。娴(xū):大。[B21]载:满,充溢。[B22]匍匐:在地上伏着爬行。[B23]岐:知意。嶷:识。[B24]就:求。[B25]菥:同“艺”,种植。荏菽:大豆。[B26]旆(pèi)旆:茂密的样子。一说为枝叶扬起的样子。[B27]禾役:即“禾颖”,禾穗。役,通“颖”,《说文》两引此句,均作“禾颖”。一说,禾役为禾亩之行列。眭(suì)眭:禾苗长的很好的样子。[B28]冡(měnɡ)冡:茂密的样子。[B29]瓞(dié):小瓜。唪(běnɡ)唪:果实丰硕的样子。[B30]穑(sè):这里以“穑”概称稼穑,泛言农艺劳动。[B31]相:助。道:方法。[B32]菔:根除。[B33]黄茂:指嘉谷。[B34]方:指谷种刚刚吐芽。苞:指慢慢的含苞。[B35]种:短,指禾苗初出短小而稀疏。醑(xiù):长,指禾苗渐高而繁盛。[B36]发:指禾苗茎挺拔舒长。秀:结穗。[B37]颖:禾穗沉甸甸下垂的样子。栗:犹言“栗栗”,指很多的禾穗。[B38]即:就,来到。有邰:氏族名,其地在今陕西省武功县西南。有,词头。[B39]降:老天给予的。[B40]钜(jù):黑黍。睥(pǐ):黍的一种,一壳两米。[B41]糜(mén):赤苗嘉谷。芑(qǐ):白苗嘉谷。[B42]恒:通“亘”,遍,满。[B43]亩:在田里堆放着。一说,以亩计产量,作动词用。[B44]任:肩任,即挑。负:背在背上。[B45]肇:始。[B46]揄(yóu):舀出。[B47]簸:把糠皮扬去。蹂:通“揉”,揉搓米壳。[B48]释:淅米,淘米。叟叟:淘米声。[B49]烝:同“蒸”。浮浮:蒸气往上冒的样子。[B50]萧:一种香蒿。脂:牛肠间的脂肪。[B51]羝:公羊。媑(bó):剥,剥羊之皮。(从于省吾《泽螺居诗经新证》说)[B52]燔(fán):在火中烧肉。烈:将肉穿上,架在火上烤。[B53]嗣岁:来年。[B54]卬(ánɡ):我,周人自称。[B55]登:古代用来盛汤的碗,一般为陶制。[B56]居:安。一说为语助词。歆:飨,享受。[B57]胡:大,此指浓烈。臭(xiù):气味,此指祭品发出的香气。刐(dǎn):确实。时:善,美好。[B58]庶:幸,希冀之词。

【赏析】这是一首极富神话意味具有丰富想像力而又不脱离古代现实生活的诗篇,是关于周人始祖后稷——农业之神的最早、最完整、最生动的记载,是周人叙述开国史诗六篇中的第一篇,是我国最伟大的史诗,它对后稷发展农业生产的功绩加以讴歌,反映了古代人民对勤劳智慧的高度赞美。

《生民》这首诗在艺术上也颇有特色。结构严密而瑰奇。一、二、三章写神话,现实生活是没有脱离的,它是取材于母系氏族社会向父系氏族社会过渡的过程中的残存的某些社会现实,通过丰富的想像力创造出来的。四、五、六章写现实,但其中颇不乏神话意味,它做了现实的夸大,对现实添加了理想,其所谓的现实是周人的美好愿望。最后两章,则把神话与现实结合起来写,通过周人祭祀上天,感念歌颂后稷,而结束全诗。

行苇

敦彼行苇[1],丛丛芦苇长道旁,牛羊勿践履。牛羊来来往往不要踩伤。

方苞方体[2],苞儿初吐茎成形,维叶泥泥[3]。叶儿柔嫩泛青光。

戚戚兄弟,好兄弟互相帮助互相鼓励,莫远具尔[4]。莫要疏远共一堂。

或肆之筵[5],有的忙着铺筵席,或授之几[6]。有的忙碌着送上几。

肆筵设席,铺筵设席送上几,授几有缉御[7]。有很多侍者继相来到。

或献或酢[8],主人敬酒客回觞,洗爵奠浃[9]。洗杯斟酒表敬意。

婒醢以荐[10],一起上肉汁和肉酱,或燔或炙[B11]。烧的烤的美无比。

嘉姚脾杆[B12],肚儿舌儿嘉肴香,或歌或婀[B13]。人们都喜欢的歌鼓声。

敦弓既坚[B14],雕弓挽起真强劲,四獛既钧[B15],四支利箭调均匀,舍矢既均[B16],闪然发矢都中靶,序宾以贤。以贤能排列宾位。

敦弓既句[B17],雕弓拉开如满月,既挟四獛,四支箭儿持得紧,四獛如树[B18],靶子上面箭箭飞竖,序宾以不侮[B19]。待宾以礼无重轻。

曾孙维主[B20],曾孙自有主人风,酒醴维婀[B21],酒儿清洌味儿浓,酌以大斗,斟满大杯醇酒,以祈黄姤[B22]。祝福老人意谦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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